顯然,在意識到行蹤已被識破後,呂布等人也就無所顧忌了!
下一刻,虎牢關外便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号子聲,井闌、雲梯驟然開始加速。
在井闌和雲梯的四周,霍然是黑壓壓的并州甲兵,在火光的照耀下,并州甲兵手中的刀槍劍戟全都反射出了冷森森的寒光,甚至連他們手中的盾牌都能反射出幽光,顯然,這支趁夜突襲的軍隊和前幾天夜裏前來攻關的散亂隊伍有着本質的區别。
不到片刻功夫,井闌、雲梯還有攻城車距離關牆就隻有不到五十步了。
呂布神情冷漠似鐵,迎風肅立在一架井闌的最頂層。
“今夜就結束吧!”呂布看了一眼關牆上聞訊從門樓内出來,大聲呼喊召集士卒抵抗的小将一眼,眼神中劃過一股憐憫。
呂布歎罷,随即拿過親兵手裏的一副鐵胎長弓,兩指一撚,搭起了一隻拇指粗細的鐵杆長箭,輕輕松松拉成滿月,然後猛然一松。
下一刻,拇指粗的鐵杆長箭挾帶着低沉的尖嘯,閃電般射向了那員正在關牆上奔走呼喊的小将,那員小将正是泠苞,泠苞似乎是察覺了什麽,急切間就要低頭,然而,不等他把頭低下,冰冷的三棱箭簇就已經從他的面門上猛然插入,又從後腦穿透而出。
泠苞強壯的身軀劇烈地顫抖了幾下,遂即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這員和張遼大戰幾十回合僅僅是少落下風的名将,被呂布一箭射殺!
呂布的這一箭霎時間吹響了進攻的号角,守在二十餘架井闌上的上千名弓箭手紛紛放出了手中羽箭,密集如蝗的箭雨頓時向着關上傾洩而下。
一時間總是扮演着獵人角色的虎牢關守軍,盡然變成了被射殺的對象。
關牆上的守卒并沒有盾手,一時間無數人倒在了血泊當中,加上泠苞一死,益州軍一時間無人統領,隻能緊貼着牆垛,苟延殘喘。
“射火箭!射火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随即從虎牢關上星星點點的射出了不少燃燒着的箭支。
井闌多是竹子搭建,最是怕火,喊的人多半也是經慣了戰陣,一語道破了井闌弱點。
井闌的缺點如此明顯,呂布等人自然不可能沒有對策,當先的幾架井闌之上被整個鋪滿了浸水的熟牛皮,哪怕被火箭射到,也根本造不成什麽威脅。
井闌上的弓手射出了幾輪箭雨之後,便停止了攻擊,一條條雲梯高高豎起,已然靠上了關牆。
下一刻,曹操手下頭号大将夏侯惇一馬當先,大步流星登上了雲梯,夏侯惇身後,幾百精卒也是不分先後的奔向關牆。
夏侯惇左手手持一個包裹着熟牛皮的碩大盾牌,口咬着一柄鋼刀,右手用力之下,猶如靈猴一般快速的往關上攀爬。
即使有幾盆火油澆下,夏侯惇有盾牌相護,不過是手臂上被幾滴迸出的熱油灼出了幾個小小水泡,根本攔不住他的腳步。
轉眼間夏侯惇就上了城牆。
關牆上的紛亂,并沒有引起關内守将的注意,哪怕是嘶喊聲,和偶爾射進關内的箭支,都沒引起幾員大将的注意。
他們仍然下意識的認爲,這一波攻擊很快就會被打退,對虎牢關造不成什麽威脅。
直到有幾個從關牆上奔下的兵卒來到了各大将領的住處,将一切和盤托出,才算是讓關内的守軍真正驚心。
李傕 不來及披甲,僅着錦袍就沖出了住處,半路上會合了郭汜、龐德、閻行,遂即帶着大隊人馬奔着關牆而來,這次夜襲的力度,大大地出乎了李傕等人的預料,也殺了關内守軍一個措手不及。
直到這一刻,李傕才發現,他居然在不知不覺間着了呂布的道。
他是太過相信關東聯軍内那名奸細的話了, 這一刻,李傕也不得不承認,呂布的魄力以及隐忍的程度了。
能連續三天抛下數千士卒的性命,來做個誘餌讓虎牢關内的衆人麻痹大意,也可以算得上枭雄了。
他哪裏知道前幾日被呂布所用攻城的根本就算不上軍人,僅僅就是一群死囚、亂匪、加上些活不下去才會舍命求财的流民而已。
李傕帶着大隊人馬剛剛湧上關牆,還沒來得及沖上正在交戰的前線,一隊益州士卒就從前方亂哄哄地潰敗了下來。
見是李傕等大将,領頭的益州将領頓時跪倒在地。
“大将軍,完了,全完了,叛軍已經搶上城頭了,虎牢關要失守了!”那員将領凄慘的說道。
“擾亂軍心,死!”李傕勃然大怒,拔劍便砍。
那益州将領反應不及,一下就被李傕砍下了首級。
“益州軍果然無用!如此雄關都能被敵人沖上關牆,廢物!真是廢物!”
“泠苞呢?他死了麽?”李傕怒罵一聲,舉着手中長劍向着眼前這波散亂的益州軍卒問道。
“泠将軍……死于亂箭之下……”那隊益州士卒頓時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起來。
“廢物!”李傕又是一劍下去,把那個唯唯諾諾回答的士卒砍死劍下。
随即又揚起滴血的長劍,仰天咆哮道:“都聽好了,隻要有我李傕在,虎牢關就絕不會失守,西涼兒郎何在?統統跟本将軍沖上去,殺!!”
“殺殺殺……”數以萬計的西涼士卒轟然響應,緊跟着李傕等人湧上關來。
關頭上,幾千益州兵卒已然被斬殺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幾個戰團還在負隅頑抗,而且,越來越多的曹呂士卒,正順着鈎住了牆垛的雲梯蜂擁而上,李傕目測了一下,搶上關頭的敵人少說也已經有兩三千人之多了!
虎牢關外,更多的敵人正蜂擁而來。
“他娘的!幾千人防守雄關,竟然被沖上來了這麽多……”
“殺!”眼前的局勢來不及多想,李傕沒有遲疑,立刻揮劍沖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