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和曹操卻是在虎牢關準備起了大動作。
仍然是夜間,殘月如鈎,虎牢關前的大地上仍是漆黑一片。
半夜子時,曹操和呂布的大軍已然集結在了虎牢關外五裏的空曠平地上。
此前,一直都是臨時招募的雜兵穿上并州軍衣甲在虎牢關外叫戰,三天下來,足足陣亡了五千餘人。
而曹操和呂布真正的精銳卻是都一直在養精蓄銳,從沒有出過軍營,兩方軍營挨在一起,警衛森嚴,連關東聯軍的盟友都不允許踏足!
怕的就是再有奸細将情況透露出去。
軍營内十多架井闌都被圍得嚴嚴實實,無人能察覺。
經過三天的送死般挑釁,虎牢關上的守将多半會防守松懈,并不會太過防備!
今夜曹操和呂布必然會給虎牢關守将一個驚喜!
呂布、曹操、趙雲、夏侯惇等人四散進了大軍之中,顯然是要做最後的動員。
準備了這麽久,此戰隻許勝不許敗。
不管是大出血拿除了幾千萬賞錢的曹操,還是體恤戰場死傷的呂布都是很下了心,準備一擊而勝。
今夜的風不似往日般仍帶着一股炙烤之意,反倒顯得有些清涼。
微風帶動衣甲的叮當聲中,呂布和十幾個将領一起下達了攻關的命令。
雖然生怕虎牢關上的守軍聽到之後戒備,下令的聲音并不算洪亮,可是好吃好喝休整了三天的士卒們還是整齊的行動了起來。
呂布手持方天畫戟,當先帶着人向着虎牢關沖了過去。
遍觀關牆之上,無數火把火盆燒得正旺。
如同一盞指路明燈,在這黑夜裏熠熠生輝,指引着曹呂大軍前去攻取。
熊熊燃燒的火把将整個關牆照得亮如白晝,通明的火光下,一隊隊哨卒正按槍肅立,還有幾隊軍士,正在關牆上來回巡視。
虎牢關的守衛雖然看上去森嚴,守夜的将士數量也是不少,可是比起前幾日來,精神頭卻是頗有不如,畢竟是經曆了三天雷聲大雨點小孱弱無比的攻勢,誰的警惕心都會有所下降。
忽然,關外夜空下似有一絲異響傳來。
關牆上明亮的火光和關牆下漆黑的夜形成了鮮明對比。
關牆上的人由于光線的原因,看關下朦胧不清。
“什麽聲音?”一個老兵霎時豎起了耳朵,可是仔細聆聽之下,卻毫無發現,他隻聽到了陣陣的風聲,走到關牆邊向着關下看去,關外一片漆黑,城牆上透亮的火光顯然無法驅散關下的黑暗。
“我說老王,你還是歇着吧,緊張個錘子?”其身邊另一個老卒見他慌張的模樣,調笑着說道。
“是啊,老王,莫要打擾哥幾個,并州軍的這群二愣子,攻關的時候一定會提前大喊,到時候再起身不遲!”另一個倚靠在牆垛上半閉着眼睛的老卒似乎被老王的動靜鬧醒了,語氣裏有點不快。
說罷,那人打了個哈欠,再度閉上了眼睛。
“老子入你個仙人闆闆,昨天你小子便是因爲瞌睡差點從城頭掉落,若是敵軍真攻上了關牆,我看第一個死的就是你!”老王不客氣地訓斥道。
“老子告訴你們,小心沒大錯,在戰場之上,任何時候都要保持足夠的警惕,否則,腦袋掉了都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該加把火了,快起來弄些柴火,把這火油再燒的熱點。”老王說了幾句,又踢了踢還賴在地上的那人。
“***,不就是升了伍長嘛,還使喚起人來了,這天忒熱,就不能……”那人嘟囔了一句,卻是見老王瞪起了眼睛,連忙爬了起來,從柴火堆裏尋了幾塊上好的木頭,丢到了瓦罐下的火堆裏。
“老張,你也别閑着,滾石也去搬來幾塊,按說,那群送死的也快要來了!”老王随即又對另一人吩咐道。
顯然,他雖然謹慎,可是也沒對并州軍有多大畏懼。
“這群西涼雜種,竟然讓我們益州軍連續守了四天夜,真他娘的該死,也不知泠苞将軍怎麽會忍受得住,要是嚴老将軍在此,必然會給俺們争個舒服的差事……”老王又抱怨了一句,望了望關牆上那座高高的門樓,泠苞正在那門樓裏。
“去他娘的!”隻見老王抱怨一聲,手中長箭往一塊碎木上一插,沾着瓦罐裏的火油,往火焰上一放,霎時成了一隻小型火把。
“老子射死你!”老王也不知是在怨恨誰,把着了火的長箭就打在了弓弦之上,拉了個半圓,手一松射了出去,雖然沒面準什麽目标,可是力道卻不小。
隻聽“嗖”的一聲輕響,這隻簡易的火箭便飛出了關外。
火箭一直往前射出了百十步遠,仍是勢頭未減,可就在這時候,老王訓斥過得那個公然瞌睡的兵卒卻發現了可怕的東西,借着那隻火箭發出的幽幽火光,他清楚地發現,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關外曠野上,卻突兀地出現了一座高聳的龐然大物!
“那是……”瞌睡兵卒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臉上還帶着一絲疑惑,不明所以。
老王聽見那人的驚歎,也睡向前望了一下,他卻是見多識廣,一下就認出了此物,頓時無比凄厲地長嚎了起來。
“井闌,是井闌!該死的,那是叛軍的井闌!”老王驚歎了一聲。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又扭頭暴吼起來:“敵襲!吹号,快吹号示警!”
片刻之間,虎牢關上上便響起了綿綿不息的号角聲。
“老王,用得着這麽興師動衆麽?不就是多了個大家夥,用着到如此驚訝?”老張正好扛着一塊滾石過來,看老王滿臉驚恐的模樣,頗有些不以爲然。
“去你娘的!那是井闌,他娘的十丈高的井闌,貼近了的話,咱們都會成爲靶子!”老王頓時劈頭蓋臉的又是一頓喝罵,可是手中的弓箭卻是握緊了起來。
“準備好,這次可要小心了,不然被射成了刺猬,可别怪我沒提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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