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蘭乃是你袁家舉薦,今日幹出了禍事,便要推到我身上麽?”孔伷須發皆張,顯然心裏想到了某些可能。
“孔公緒你莫要血口噴人!”袁紹一愣,正悠然自得幻想未來的他,差點被驚倒在地。
“你的心思,不就是要整合豫州勢力麽,那日你相邀,我未順從,便要開始陷害是?”孔伷一時間找到了發洩口,不管猜測是否屬實,便開始大肆聲讨了起來。
孔伷還要言語,就聽呂布冷冷一喝,唐婉配合着面容變得嚴肅。
孔伷點出來一句,便已經讓大家浮想聯翩,說多了反而不美。于是呂布便給唐婉示意。
孔伷狠狠瞪呂布一眼,冷哼一聲,心頭恨不得将呂布剁成肉泥。
“衆位乃是爲了皇家奔波,妾身雖然代表不了皇家,卻也受過陛下的恩惠,這次前來不過是想對衆位慰問一番,哪怕遇見了襲殺,妾身的初衷仍舊不改,還請換個地方,把衆人邀請一堂,妾身好傳達陛下的旨意!”唐婉說着,抖了抖手中的黃綢。
唐婉一言既出,場上的衆人微微沉吟,唐婉一介嫔妃,本當不得衆人奉承,然而其顯然得了呂布支持,更是有皇命在身。在場的人隻得順從。
而呂布大鬧豫州軍營的事情已然被揭過。所謂的孔伷襲擊平民事件也是不了了之。
隻是這件事在衆人心中的影響,怕是一時揮之不去。
豫州内鬥怕是即将開始。
呂布的威嚴卻是也打了出來,畢竟這厮可是敢公然誅殺一州刺史的存在,以後誰再有什麽歪心思,可要好好掂量一番了。
文人不就是怕武人耍橫麽?
“請諸位移駕!”一陣驚天大吼将在場的人震得魂不守舍。
卻是周圍的并州士卒齊聲大喊了起來。
環顧周遭,隻見萬餘并州軍卒軍士刀槍齊出,将豫州大營圍得猶如鐵桶一般,哪裏是請人換個地方,分明是押赴刑場的架勢。
“請諸位良臣、長輩移駕可否?”唐婉淡然一笑,順着并州士卒的聲音說道。
好一個良臣!好一個長輩!
此言一出,幾位大佬猛然凝視唐婉,隻見她臉上一片平靜,微微而笑,看來如此謙恭有禮。
然而隻有其身後的道人史子眇才能發覺一絲異常,隻見唐婉背後的衣襟幾乎完全濕透,肩頭也在輕輕顫抖。
史子眇蓦然感覺到心中一陣難過,這個少女,放開了她的父親,強裝起一副多變的面具,去和這虛僞世界交談。
她面上平和,心頭一定痛苦萬分,便在方才的那片刻裏,究竟經曆了怎樣的掙紮,亦或是幾分驚恐,無人知曉。
一直微笑淡定的劉虞聽得唐婉的語句,卻先是一愣,緊接着眼中陡然閃過一陣欣賞神色。他面上收斂微笑,靜靜凝視唐婉,仿佛要把她看透一般。
而唐婉被這麽多人盯着,依然面露微笑,眼中如無波古井一般,波瀾不起。
“好好好,皇家倒是多了位好幫手,如此妙人,便是爲後,母儀天下也當得!”
“呂奉先,文武雙全,實乃是大漢年輕一代的俊傑豪雄,我也老了,這天下還是交給他們年輕人好些,想來陛下有此臂助,重整天下也不是難事。”
劉虞仿佛看透了什麽,暗自欣喜,回首又望了一眼面目威嚴的公孫瓒,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是皇妃出面,又是傳達天子旨意,豈可不去?隻是此時天色已晚,說不得要攪擾呂将軍了。”
劉虞忽的對着呂布大笑起來。
“是極,咱們這便随奉先一同前往吧!”曹操揮手而笑,當先走入呂布一行。
“此行禍福難料,一會覓得機會,你可先行離去以便應付後事。”袁紹低聲向張邈說了一句,不落人後也是走到了呂布跟前。
“本初……這次倒是真有可能隻是天子封賞而已……”張邈看着袁紹風蕭蕭兮的姿态,搖頭一笑。
“你不過是因爲和呂奉先有過節而當局者迷罷了……” 當下邁步便向前走去
孔伷輕哼一聲,緊跟在後。
陶謙和公孫瓒,對視一眼,忽然盡皆大笑。也是動了身。
晚間,并州軍新搭起的營帳内。
十餘路大軍首腦集于一堂。
連沒出現在豫州大營内的衆人也是被叫到了這裏。
“按說妾身一介女流,不該抛頭露面,可如今陛下身邊除了呂将軍便沒有别人可用,隻好讓妾身代勞了。”
見人都到齊了,唐婉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這一份乃是陛下的任命,還請諸位聽妾身一一道來。”
如今皇室威嚴不存,唐婉又剛折騰了孔伷等人一陣,便不再讓衆人行跪拜大禮,便開始宣讀起了天子賜給呂布的聖旨。
加封幽州牧劉虞爲太尉,高陽候,總領天下兵馬,爲此次讨伐劉焉大都督。
兖州刺史劉岱爲光祿卿,平陽侯。
荊州刺史劉表爲司徒,襄城候。
徐州牧陶謙爲谏議大夫,祁鄉侯。
度遼将軍呂布爲征北大将軍,溫候。
豫州刺史孔仙爲大司農,解良候。
陳留太守張邈爲左将軍,新平鄉侯。
東郡太守喬瑁爲右将軍,聞喜鄉侯。
北海太守孔融爲太常,平昌候。
廣陵太守張超爲後将軍,定陶鄉侯。
北平太守公孫瓒爲前将軍,安國候。
上黨太守張楊爲司隸校尉,牧野鄉侯。
長沙太守孫堅領揚州刺史,烏程侯爵位不變,增邑千戶。
渤海太守袁紹爲太仆,暫領護軍中郎将,封新野侯。
曹操爲廷尉,暫領鎮東将軍,封陳倉侯。
劉備爲宗正。
這封天子诏書可謂是封賞頗厚,幾乎全都提了一級。雖然侯爵乃是口頭支票,可也算得上是大慰人心。
隻有一個袁紹顯得非常不滿,其餘人不是将軍便是實權公卿,隻有他布偶過得了個護軍中郎将和太仆頭銜。哪怕護軍中郎将并不在其他幾位的将軍之下,可名頭上便先弱了一籌。至于太仆一職雖然高居九卿,可一個掌管畜牧的九卿還真不是袁紹看在眼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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