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淵、王越還有那個在曹丕自傳裏不堪一擊的鄧展……”野史和正傳的穿插不休讓呂布分不清後世所知到底孰真孰假。
“快快爲我更衣……”粗豪的聲音傳出老遠,一個肥胖的身子在床榻上蠕動了幾下,上好梨木的床架似乎也經受不起如此重擔,吱吱呀呀的叫喚了幾聲。
“董愛……太尉這麽早起床要去幹什麽?”一條藕臂從錦被中伸了出來,軟糯的語氣說不出的誘惑。幽幽的呢喃了一句,流露出濃濃的慵懶氣息,仿佛是一朵盛開的花朵,一瞬間散發了全部的香氣。
董卓毫不遲疑的伸出雙手,透過床上人那細如柳枝的柔弱腰肢,把婀娜多姿、風姿綽約的**緊緊的抱在懷中。
“今日早朝,某家說什麽也不能再因爲你這妖精而不去了,這次可有要事要辦!”董卓狠狠在那人胸前揉了兩把,有些愛不釋手的坐起了身子。
“哦,太尉又要做什麽大事?”床上人聽見董卓如此說道,明顯的被勾起了好奇心。
“還不是那呂布……對了,昨日讓你和那小皇帝說的事,你辦了麽?”董卓臉上突然嚴肅了起來。
“皇兒身體頗爲不适,昨日幾乎起不了床,想來你的人應該也知道啊?太醫說了乃是寒弱體虛,要修養幾天,不過你說的诏書我還是給要了,想必很快會有人送到呂奉先手上!”這床上人赫然就是天子之母何太後。
“诏書……等幾天再下達吧,這呂布還是一棍子打死得好!”董卓提起呂布頓時咬牙切齒了起來。
“小皇帝起不了身……這個我倒是忘了,看來今日的早朝是去不成了……這樣也好,讓袁老頭頭疼幾天,才能真心爲我辦事!”說罷,董卓的手又不老實起來……
“太尉說的力助我那皇兒,可要……”話還沒說完,便被董卓堵住了嘴唇。
又是一陣好風景……
深宮中的劉辯此時卻在無聲的哭泣着……
天道易兮我何艱
棄萬乘兮退守蕃。
爲臣逼兮命不久
大勢去兮空淚潸。
沒人能理解這個孩子的悲苦,先帝不能,何太後不能,哪怕是現在的劉協也不能……
六歲,便看到母後毒殺了皇弟劉協的生母……
七八歲時,總是見到無數的娈童被生父肆意玩弄……
甚至有一天……父皇醉酒的情況下,對皇後的不滿突然爆發……把小小的劉辯在娈童堆裏放了一夜……
有兩個位極人臣的舅舅,卻并沒有給他帶來安全,反而舅舅和宮内常侍們的陰謀詭計一個個落在他身上……
終于有一天……那個厭惡他的父親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之上……而他也即将成爲下一任皇帝!
或許,苦難的日子要到頭了?劉辯每一天都在幻想着身着龍袍,君臨天下的模樣。
可能天生便是該命途多舛,他即位不過一天,一直交鋒不止的兩方勢力終于來了個決戰。
舅舅死……他被幾個太監掠出宮外……
直到被呂布救回,他才算是終于坐穩了皇帝的位子。
可好景不長,沒過幾天,呂布出行。一個面目兇惡,滿臉橫肉的胖子再度引發了他的噩夢。
少年閉上眼睛淚水垂挂在他長長的睫羽之上輕顫不止。這是一張精緻的臉孔。靈動清澈的雙眼秀氣挺拔的鼻梁,上薄下厚的嘴唇,弧度柔和的小臉。漢靈帝曾說它輕佻無威儀是不是便說的這個?如此相貌根本無法成長爲強硬霸氣的君主之姿。看到它的人隻會想到柔弱而不是服從。
躺在柔軟舒适的床榻之上,少年呆滞的看着頭頂绛紅的幔帳。纖細的小手緊緊地抓着蓋在身上的厚重錦被。
似乎四周燃着熊熊火焰的炭盆也無法驅趕他内心的陰冷與潮濕。
仿佛還有不知從哪裏吹來的飕飕涼風無情地掠奪少年身上的溫度。
窗外的陽光灑滿了屋頂……卻唯獨照不進這少年的心底。
此時的劉辯更像是他父親飼養的那些娈童……
明明都是男兒身卻有着比女人更爲柔軟的腰肢,不僅毫無尊嚴甚至被那個人……取笑。
劉辯猛地搖頭無法接受如此命運。
他忘不掉那雙**裸的眼神,那個滿身肥肉的胖子……
就是在這張龍床之上,身爲帝王的他險些便被另一個男人侮辱……
若不是自己的母後……
親眼看着自己的母後在自己睡過的龍床上,使勁渾身解數去取悅一個自己的臣子……
劉辯當時便在想……若是那日,那個手持方天畫戟的男子沒有救援自己該有多好?
怒發沖冠,憑欄處、潇潇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北地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阙。
這首呂布高歌的曲子,深深地印在了劉辯的腦海,他多麽希望能有如此豪邁的一個人出現,救自己脫離于水深火熱之中?
前幾日,荀家爲他帶來了呂布的消息,而且保證不久便可以爲他除掉董卓,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坐在龍椅之上。這幾日,是劉辯一生最開心的日子,因爲這一刻,他滿懷希望!可是昨晚……自己的母後又被馬車接了出去……去幹什麽?劉辯的心裏一清二楚,這種事,這幾月裏已經發生了幾十次,每一次年幼的皇帝心裏都是宛若刀割……
朝臣……朝臣……還有誰能給自己這位皇帝一個安身立命的簡陋茅屋麽?
紛亂的思緒裏,滿是憤恨,恨生父,恨生母,恨那死去的兩位舅舅,恨滿殿的朝臣,恨董卓,甚至有時候也會埋怨那個同樣身世凄慘的弟弟。
但總是有一股憧憬一直在憤怒中茁壯成長……
朕是天子……
朕想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朕不希望以後的子孫再嘗到如此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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