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的傷口,全都是一擊斃命,王越的攻擊毫無拖泥帶水之感。
三四十個刺客不顧傷殘,把王越困在中間,瘋狂圍攻。
而王越就好像一個跳脫的舞者,在刀光劍影中騰挪閃躲。他身體始終保持着前傾的姿勢,腳下更靈活多變。錯步、滑步,後退,挺進……在人群中不斷穿插。劍光吞吐寒芒,每一次探出,必然會刺殺一個刺客。那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連貫,就好像遊走在自家花園一般。
刺客人數雖多,卻奈何不得王越。
反而在王越的擊殺之下,不斷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天下第一劍師之名果然不是僅憑借先帝的賜封。
王越尚且如此,坐于赤菟之上的呂布更是所向披靡。
呂布整個人如同一頭噬人的猛虎,随着胯下赤菟的腳步移動,手中方天畫戟頻頻入肉。呂布雖不似王越般殺人的姿勢如此美妙,但其切瓜砍菜般的舉動卻是更加震懾人心,随着赤菟腳下的殘肢斷臂、人醬肉糜越來愈多,這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兇殘刺客們也忍不住戰栗了起來。
“呂将軍,你的仇家太多,一會難保還會來人,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王越輾轉間便到了赤菟跟前。
“看到那邊房頂上的兩個人了沒?不一般呢……”王越偏身閃過呂布橫掃而過的畫戟,看了看身上的污血,似乎想早點結束戰鬥。
“自然看到了。”呂布對王越投了個歉意的眼神,目光盯緊了遠處的一間民宅。
“一會兒咱們兩個殺出去,把那兩個主事的幹掉,順手收拾一下躲着放冷箭的小人,這些個刺客人數雖多,但卻成不得氣候。”王越腳下不停,嘴裏吐出的字句卻仍然清晰無比。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不若咱們比一比,看誰能先得手。”王越似乎在刁難呂布,畢竟騎着馬想翻過這幾處民宅,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步戰,王越自信超出呂布一截。
“王老這次可不一定能赢呢……”呂布聞言不置可否的一笑,一提缰繩,感受了一下赤菟的躁動,縱馬躍出。有了精巧馬镫和熟鐵馬掌的赤菟,翻越這幾間民房倒還真不是難事。
“擋我者死!”
呂布大吼一聲,一手挽着缰繩,兩腿夾住馬腹,身體如同和赤菟融爲一體,一手舞動方天畫戟,便沖出了包圍。
呂布一馬當先,王越雙腳蹬地速度也是不慢,緊随其後。瞬間便殺出一條血路來。
隻見赤菟四蹄一彎,猶如大鳥般騰空而起,足足前行了五丈有餘,一間高約兩丈的亭子轉眼間落在身後。如此騰挪之下,不過四五個呼吸,呂布一人一馬已經到了要殺的目标近前。幾個弓箭手剛反應過來還未出手,赤菟馬蹄使力下,幾人藏身的民宅已經塌落,這幾個暗箭小人也生死不知。
“賊子,受死!”呂布此時可謂怒氣當胸,手臂上的箭傷仍舊隐隐作痛,對這兩個目前僅剩的刺客頭領可謂是恨到了極點,方天畫戟直接就劈了過去!
呂布的攻擊豈是兩個隻知擺弄陰謀詭計的家奴所能抵擋?
畫戟瞬間便劈開了一人的頭顱,呂布轉手一勾,另一人的胸口也被畫戟的枝桠劃開一條尺長的傷口。五髒六腑淌了一地。
待兩人已死,王越才勉力趕至。
“呂将軍還真是出手不凡呢……”王越歎了一句,回頭望了望有些慌亂的刺客群,内心暫時安定了下來。
“爾等頭領已被我斬殺,爾等毛賊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呂布沒有觀察王越,回頭望了一眼還在厮殺着的衆人,臉上一寒,縱馬又往回沖去。
“倒是個重情重義的小子,陛下沒有信任錯人……” 看着呂布的背影,王越突然嘿嘿一笑。随即也跟了上去。
随着刺客頭領已死,呂布和王越的再度殺回,這群殘餘的兇徒們也終于開始緩緩撤退,雖然仍有人撤退不及被殺,可終究跑掉了不少。
“方才抓了幾個活口,卻沒有問出來曆。可惜,那幾個都是小喽啰,知道的并不多。隻說是得了命令,在這裏偷襲。可能那兩個頭目清楚一些,卻都被斬殺,也無法問出口供。”看着呂布一個個扶起還活着的屬下,王越似乎有些承受不了如此濃重的氣氛,不自然的又開了口。
“這還用查麽?”呂布臉上滿是哀恸的把幾具不完整的屍體合到一處,深深鞠了一躬。
皎月當空,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所有人都已經退走,留下遍地屍骸。
整個洛陽城變得無比平靜起來,似乎整個城池都進入了夢鄉。
至于是不是在醞釀更猛烈的風暴,又有誰知道呢?
等呂布回到暫住的地方時,城衛軍很配合的在他出現以前,悄悄退走,一切都仿似沒發生一般。
隻是被擺在府内高台上的幾具屍體,讓這座并不小的府址内,氣氛變得異常壓抑。
報仇麽?
所有人都在心裏産生了這個念頭。
呂布和聞名天下的白馬義從将士們都沒有看得起過所謂刺客,因爲他們都有自信,可今天數之不盡的刺客深深的給他們講述了蟻多咬死象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刺客尚且如此,那麽正規軍呢?
以一當十,他們都還可以狠狠地拍着胸口說可以勉力做到!
以一當百呢?
便是呂布自己在沒有赤兔的情況下被整個圍攏,都沒有太大勝算。
去報仇?
光刺客便有千餘人的勢力,會有多少正規軍?
整個洛陽十餘萬人馬的身後人,怕都參與了吧?
三百敵十萬?
再狂妄的人都不會有這種想法!
可不管是白馬義從,還是呂布都不是以德報怨的主,在他們心裏隻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事情不會這麽算了!等候三日,三日之後應該就可以趁亂報複了吧!”呂布有些不自信的說出了這句話,可是語氣裏卻是飽含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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