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大醉的曹操被侍女攙扶着入住了廂房。
賈诩的眼神有些飄忽,時不時的瞥向戲志才。“若是你無病在身……”
“文和……我關你似乎對戲先生……可是怕染疾上身麽?”呂布和賈诩相處了近一年,賈诩一直以來都是對身邊的人不怎麽上心,如今似乎和戲志才頗有些投機。但是卻又畏畏縮縮不敢靠近其三尺之地。在呂布看來,這位後世以自保之法聞名千古的“毒士”顯然是愛惜自身超過了交友之心。
“布那個方子倒是真的,不若文和親自前去爲戲先生抓藥如何?若是文和也服上幾付,想來此生都不會怕受痨病之苦了。”
“主公此言當真?”賈诩猶自問了一句……想想大爲不妥,随即毫不遲疑的走到戲志才身邊。
于是各自有人招待休息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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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百無聊賴的驅馳着胯下的赤兔,身後是三百清一色的白馬白騎。
自從在酒宴上定下刺殺董卓的方案之後,呂布便帶着趙雲和其麾下公孫瓒所贈的三百白馬義從奔上了去洛陽的路。五百白馬義從有二百投入到了新組建的騎兵當中負責訓練,剩下的都在賈诩的建議下沿途保衛呂布,畢竟呂布此去洛陽風險也不少。
賣書風雲就在呂布離開的時候變得有些索然無味,整個晉陽前來購書的人員被整個梳理了一遍,有人滿面笑顔,有人傷心離去。隻是晉陽賈诩府上多了個孱弱的書吏,呂布此行中增添了一個清秀書生,晉陽府庫又堆積了不少錢财。
荀攸、郭嘉、曹操三人則是不告而别。
每當想到這些,呂布稍稍有些失落。
“将軍有心事。”
“是有心事。”
“将軍乃是大漢新進權貴,前途無量,不知是什麽心事能讓您發愁?”
“讓我發愁的事,呵呵,無他外敵和百姓。”
”百姓?”
“就是百姓,我剛到這.....剛到征北中郎将任上的時候,每天想的就是如何好好政治軍備,讓北方外地不得入侵,如今,一年過去了,我已經做的很好,做的比大多數大漢鎮守邊關的将領都好!可是我這心裏卻不痛快!”
“覺得四方掣肘是麽?”
“這是其一,其二是覺得大漢百姓太苦!”
“将軍在戰後發布的一系列犒賞都是因爲心有不忍麽?”
“心有不忍?算是吧!說起來,我殺的人也不少,卻是始終無法對這些平民百姓狠下心來。”
“将軍認爲 大漢對不起這些子民?”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待百姓何其薄也!”
“将軍是不是認爲若由自己管制,這些百姓會過的好些?”
“應該會吧……”
“将軍的想法說起來似乎是爲天下百姓哀歎,可這真的是将軍的初衷麽?”
“怎麽不是?”
“或許您覺得那些百姓生活困苦,但是您卻并沒有拼全力爲她們争取生機,反倒是和在下說些閑話,您知道這說明什麽?”
“說明什麽?”
“說明你是在爲自己找借口,其實你心中真正的念頭是.....你想取代……”
“你說我想取代誰?”
“自是取代讓你真正不滿的人了。”
“想取代麽?”
這是那天深夜呂布和郭嘉的對話。
呂布呆呆的回想着郭嘉所說,腦中的思路有些時斷時續,他回到這裏,變成了呂布,起初爲了前生的遺願,爲了後世的激憤,他極力的在朝堂表現自己,滿天想着立下功勞,隻爲求一份心裏的安穩亦或是後世的名留青史?後來他漸漸的融入了呂布的角色,以滅除北方邊患爲己任.....可如今呢?他官做得越來越大,威望也日漸增長,于是他不在安于現狀,開始想要以自己的理念去左右大漢的前途,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甚至已經準備以一人之力改變大汗的現狀了……難道他真有取代大漢之心?
郭嘉的話在他的腦中嗡嗡作響。
“或許您覺得那些天下百姓在這亂世苦苦掙紮,但是您卻并沒有拼全力爲她們争取生機.......您心中真的想法是這大漢已經病入膏肓,是時候破而後立建立一個您心中應該存在的新王朝。”
呂布急忙甩了甩腦袋,随即暗自苦笑。
“将軍有了實力,有了地位,便開始有改變這個時代的**,也就是有了野心!可是将軍雖然胸有大志,爲人寬厚,卻不是一位明主……”這是郭嘉最後的話語。
呂布雖然有心招攬,卻也沒有阻攔郭嘉的離去。
郭嘉的話讓他有些迷茫,至于是不是明主,呂布心中對自己還是有定位的,憑他離明主這兩個字還差得老遠,但郭嘉字裏行間對他的否定确實讓他堅定的心有了一絲動搖。
“子龍,你這一生想做些什麽呢?”呂布不得不從紛亂的思緒中回到現實,看到一旁英姿飒爽的趙雲,不免想從他拿得到一些安慰。
“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吧……”趙雲略一遲疑,原本立下的志願,似乎并不那麽強烈起來。
“若是……(生于後世華夏,呂布的想法大概也是這般),唉……不容易啊!”呂布拍了拍趙雲的肩膀,語氣說不出的惆怅。
這是東漢末,一個人吃人的年代,不是想幹什麽便能一門心思的走下去的,想來當初呂布初到此地的時候心思還真是單純!
“有一人阻礙,便殺一人祭旗!總要把這北地河山重整爲大漢疆土!”呂布此時似乎仍在做着祛除外夷的美夢。
“快馬加鞭!今日便踏上那虎牢關看一看高祖和項羽大戰過的雄關!”呂布吆喝了一聲,随即加快了馬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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