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所言有理!”孫輕點頭稱是。
“你需多少兵馬?”張燕理了理鬓角的白發問道。
“五千弓弩手足矣!”孫輕笑着說道。
“我給你八千弓弩手,兩千長槍兵,可速去,記住,一定要埋伏好,不可讓王匡發現。”張燕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末将定能生擒王匡!”孫輕重重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嚴肅的态度下連稱呼都變了。
“若此計成,上黨一戰可定!”張燕也是興奮的說道。
“鳳哥,你就去會會老朋友吧,白波裏面除了楊奉這家夥,還真沒一個能成氣的,你們兩個也是時候了斷一下了。我就充當誘餌吧!”張燕吩咐完了孫輕,和聲對楊鳳說道。
“沒問題!”楊鳳嘴角劃過一抹輕笑。
此時此刻,已經遠離主戰場的張楊和穆順眼見被圍已成定局,反而沒了開始時的慌亂,并州多悍勇,和異族交手慣了,身上也多了一股野性。
隻見張揚舉起長刀,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圈,大聲喝道:“死戰!”
一陣号角聲中原本四散的上黨兵卒開始慢慢向張楊和穆順所在的位置靠攏。
一見上黨軍士終于擺出了決一死戰的姿态,追趕了許久的河内兵将頓時興奮起來。
“終于不跑了……”河内名将方悅手握長槍高高舉起。
“弟兄們,取張揚首級者賞百金官升三級!”
“吼!”
“誅殺張楊!”
“沖啊……”
方悅大喊一聲,手舞長槍一馬當先,率領騎兵如一道黑色旋風般席卷而來。河内的步兵也毫不示弱,包圍圈收縮直撲張楊和穆順。
舉槍、平端、刺殺、入體、抽回,上黨軍的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熟練、精準且狠辣。不斷縮小的包圍圈中,一個個并州大漢似乎在戰争中快速的成長起來。往日訓練中的動作在血的威脅之下變得愈加熟練。
與胡人交戰上百次、從死屍堆裏爬出來的上黨老卒更是變成了一台台殺人機器,往往是河内騎兵的武器還未揮舞過來,馬腿便折了。上黨人針對騎兵的辦法讓河内的騎兵們吃足了苦頭。
但是,騎兵畢竟是騎兵,騎兵主将方悅也很快回過神來。眼見遍地馬腿和騎士的屍體,方悅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失敗的感覺,感覺自己的尊嚴和地位受到了踐踏和羞辱,這種感覺令他狂怒起來。
“都打起精神,狠狠的殺!一個不留!”方悅大喊着,長槍抖擻,幾朵血花泛起。馬蹄過處,留下了不少上黨軍的屍體。
突然的爆發彌補不了巨大的實力差距,河内軍們手中尤在滴血的騎槍與馬刀在空中劃出一個又一個美麗的死亡圖形,将一個又一個的上黨兵卒送入地府。上黨士卒們帶着心有不甘的眼神,一個接一個的撲倒在冰冷的土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但是他們畢竟是并州軍,是一支久經沙場的悍軍。雖然其中也有不少新兵,但是骨子裏的血勇遠超這群雖然毗鄰但是環境差異極大地臨郡士兵。内心的不甘、不利的戰局夾雜着濃烈的血腥味,這樣的戰場氣氛使得上黨士卒變得瘋狂起來。對于河内兵卒當胸刺來的長槍視而不見,即使被洞穿胸膛,在臨死前也要奮力将面前的敵人砍倒。如果有騎兵一擊不中,就會被猶如手上的野獸般的上黨悍卒從狂暴的從馬背上撲下來,二人在泥地上厮打在一起,用拳頭和牙齒進行最後的戰鬥。
北地男兒,勇猛若斯。
“殺……“張楊一聲暴喝,猛地一刀挑落一個河内騎兵,隻見此時的張楊已經受傷多處,胯下的戰馬幾乎被染成紅色,頭上的盔甲也沒了蹤影,散亂的頭發耷拉在額前。
張楊雙目通紅,口中喘着粗氣,忘了往四周殘存不多的上黨兵勇,内心說不出的凄涼。
就在張楊愣神的一刹那,一員武将手挺騎槍,朝張楊沖來。
“老子就算會死也不是你這雜魚能威脅的。”張楊提了提長刀,蓦然發現手臂酸痛的厲害,想起給呂布回複的豪言壯語,再看看眼下的一敗塗地,一股慘淡的感覺油然而生。
“如果我僥幸不死,一定要去奉先那裏,如有奉先在,這群烏合之衆怎麽能困得住。”張楊想到這裏,忽然感覺心理輕松了很多。
“駕……”張楊一夾馬肚子,向迎面而來的敵騎沖去。
随着最後一名上黨士卒被河内軍一槍撅死,這次以多欺少的埋伏戰以河内軍勝利告終。未能随張楊殺出重圍的上黨軍死傷殆盡。
而準備突圍的張楊此刻也是陷入了絕境。
一個又一個屬下的戰死不停的擊打着張楊的心理防線,此刻張楊的臉上如籠了一層白霜般慘白。他握着長刀的手微微的發顫……
“都是我的錯……不該貿然出擊的!”張楊通紅的雙目上已經挂滿了淚水。
“太守……”
張楊循聲望去,隻見穆順披頭散發,渾身血污,手臂、大腿和後背上橫七豎八插着至少五六支箭矢,勉強騎在馬背上,奄奄一息。
“可惡……”張楊左手緊緊握拳,指甲都扣進了肉裏。
“順怕是不能再追随于太守左右了,如果有可能還請爲順報仇!”穆順雙目有些遊離,張楊雖然武勇,但是多半也是沖不出去了,而且那員叫方悅的将領實在是厲害。
“報仇麽?”張楊苦笑了一聲。
“死吧!”方悅眼瞅着張楊身邊的二十餘個精銳近衛結成陣勢一直還在堅持,那裏還忍得住,長槍換手,馬蹄已經踏了出去。
“太守保重!”穆順高喊了一聲,似乎鼓足了全身力氣,重重蹬了蹬馬腹,挺起長槍迎向了方悅。
今天的補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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