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得了好處積蓄了不少實力的白波黃巾,另一方是兵力捉襟見肘、根基不深的并州新貴。一方有十幾萬人,另一方明面上雜兵也不過就有兩萬,誰勝誰敗似乎一眼就可看穿。
就連遠在雁門的呂布都有點擔心這個戰局!
白波黃巾勝,便代表着白波黃巾可踏足并州大地,并州官方勢力大損,鮮卑人、匈奴人或許會即刻南下。并州勝,則呂布風頭将如日中天,無人可擋。
也是,若是呂布能以一州之力硬抗四十萬大軍,那麽試問天下,又有何人可觸其鋒芒?
然而,就在天下翹首觀望此戰的時候,上天卻似乎開了一個玩笑,一個大玩笑!
郭太死了……
緊接着發生的事,更叫他們目瞪口呆!
那原本沖着平周而去的七萬白波黃巾軍,在郭太死後,竟然崩離瓦解,自相殘殺。
先是白波黃巾大将胡才設計詐開洛陽城門,殺同爲将領的李樂,聚攏三萬兵馬把持中陽, 大将韓暹率領本部兵馬持續攻城。
别說天下人震驚,就連白波黃巾之中的将士,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這遠遠還沒完。
光熹二年四月初,韓暹猛攻洛陽,因兵少糧缺,三日不下。
四月四日,并州将領張遼突然出現在永安境内,率領一群衣甲不全的士卒占領了白波賊的臨時後方,收編其兵馬,聚得兩萬之衆,徑直前往中陽。
四月八日,張遼率軍趕到中陽,韓暹竟然和張遼達成共識,率軍投之,以張遼爲首,屯兵于中陽之外。
四月九日,中陽城内的郭才突然率軍夜襲張遼營寨,卻中了埋伏,損兵折将。張遼的大将之才開始展露。
四月十日,張遼兩萬三千大軍已休整三日,當即下令攻城,苦戰三個時辰有餘,兩敗俱傷,各自收兵。
四月十三日,突然多出一支軍隊,身着官軍服飾,然而出現之後就直接進攻張遼所部。幸而張遼謹慎,沒有輕易信任這批人,費力化解了危機。
張遼大軍與其戰于中陽城外,直殺得血流成河、哀鴻遍野,期間張遼獨自一人殺入敵軍中,連殺其麾下六員骁将,終究殺敗了來犯者。
直到四月十五日,張遼都一直在城外駐紮,沒有再度進攻。
“砰!”一隻茶盞被重重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這狗娘養的!”怒氣匆匆的胡才在帥帳中來回走着,便走邊罵。
“大帥消消火”。站在旁邊的親衛連忙給胡才又換了一盞。
“啧,該死!”怒罵一句,廖化一口飲下杯中水,将那茶盞盞再次重重砸碎在地,而站在他附近的親衛則望着地上的碎片發愣。
“軍中還有多少糧草?”胡才在廳中不時地踱着步子。
那親衛 搖搖頭 ,默然無語。
“還有沒有三日之糧?”胡才煩悶的跺了跺腳。
“兄弟們勉強點,差不多夠。”親衛有些無力地點點頭。
“該死的李樂!該死的張燕!蠢到家了的韓暹!他娘的,老子這真是倒黴催的!”胡才又是一陣咆哮。
“郭老大慘死……我們一定要給他報仇!他娘的張燕騙過了韓暹這小子,以他和楊奉的交情,老子怕是洗不掉冤屈了……”
“大帥……或許……”說着,那個親衛似乎是忽然想到,望着胡才舔舔嘴唇說道:“我有種不好的感覺,你說楊奉會不會出問題?”
隻見胡才猛一皺眉,捂着額頭在帳内來回走了步,忽而沉聲說道:“若是當真如此,我們隻怕不好過了!”
“他們人少圍不住城……不如大帥帶些精銳先逃……”
“這……”胡才顯然有些猶豫。
“大帥,郭頭領對我等不薄,我等自是想爲郭頭領報仇,隻是眼下将士疲乏、糧草食盡,難以複戰啊。”
隻見胡才面上閃過一陣青白之色,随即猛一捏拳頭,恨恨說道:“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老子的兵遲早還是老子的!”
“張燕人怎麽不見了?如果有他在,城下不會就這麽點人啊?”
說着,他好似想起了什麽,擡頭問道。
“額,這……屬下也不清楚。”親衛愣了愣。
“唉……”胡才歎了口氣,走出帳外時,卻不免有些惋惜。
可惜了并州,可惜了世家開出的高官厚祿,可惜了他們送來的無數錢糧,便宜呂布了……
而此時的張燕等人卻是穿過了界休進入到了上黨境内,張燕本來以爲在平周還要有一場惡戰,誰知道張遼鬼使神差的進入了永安,拆掉了白波黃巾的臨時大本營,更是把留守的白波大将李樂打的孤身而逃。
說起來也巧,李樂逃了兩天,竟然碰見了張燕帶領下的黑山軍。李樂造反的年頭也不少了,在黃巾軍裏也算是個老資格,黑山軍裏面認識他的不少,這不,剛碰上面就被請到了中軍大帳。而李樂那個軟骨頭竟然在後路被斷的情況下不得不向自西而來的張燕軍重新示好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李樂刺殺郭太,然後被胡才誅殺的事情了。
有些時候,人在做,天在看,反複無常,往往沒有好下場。
所有人都沒想過如此輕易就滅掉了白波賊的大頭領。郭太死後,張燕計謀疊出,更是把韓暹騙的團團轉,等到張遼俘獲的一萬多白波軍被收編得差不多了,韓暹也認定了胡才就是殺害郭太的罪魁禍首。此時張燕也不在大家身邊露面,就地取了糧草又奔着上黨而去。
并不是張燕忠心,而是在擔心上黨滞留的百萬婦孺,上黨是什麽樣子,張燕可以說是清清楚楚,如果白波黃巾真是拼了老命的去攻打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成功,張燕可不放心把整個軍隊的家眷都交給别人保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