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畫戟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形,從一個冀州軍士卒脖子上掠過,這個士兵喉間多出一道血痕,倒在地上,鮮血這才從傷口上湧出來,染紅了地面。
畫戟再次高高舉起,重重劈下,一顆完整的頭顱好似給劈開的葫蘆瓢,一分爲兩。顱骨中的白色**格外顯眼,瞬間被鮮血覆蓋,紅白相間,流得到處都是。
畫戟再起,挑開了一個軍官模樣的胸膛……
一把方天畫戟在呂布手中上下翻飛,擊、刺、洗,變化多端,周圍的敵軍不是給刺死、就是被劈死,或是慘遭削掉腦袋。
随着一顆又一顆人頭落地,呂布是越殺越順手,越殺熱血越沸騰,到最後,雙眼充血,舌頭伸出,舔着嘴唇上的血液,仰天一聲咆哮:“殺!”
自從呂布帶人加入,這一小撮冀州軍根本就沒有抵抗之力,好象田野中的稻草,任由呂布一方收割似的。
間或有人想逃走,也有不少追兵又再次加入,卻難有一人能阻住呂布腳步。
鮮血來不及浸入土裏,彙聚成一個個小小的血湖,在日光下,閃爍着紅色的光芒,格外美麗,份外妖饒。
“李銀峰是吧 ?帶着人跟緊我,殺出去!” 呂布吸了老長時間的氣,方才平靜下來,讓沸騰的血液冷卻下來,真不容易!
“主公……”李濤差點感動的掉下淚來,想自己不過是一個邊境小縣的區區縣尉,竟然能被呂布如此大的人物記下了姓名,更是得其亡命相救,怎能不感動?
時間回朔到半月以前,呂布和賈诩分别的時候。
“鮮卑人要想攻破我們的陣勢,很難。可是,萬一鮮卑人要撤的話,我們是追不上的。要想截住鮮卑人,隻有一個辦法,”
“長城!”
呂布張口便吐了出來。
鮮卑人一直生活在長城以北,想要重創鮮卑人便需要一批比鮮卑人更精銳的騎兵,可是這次鮮卑人大舉南下,雖然是個危機,但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雁門一帶曾經是趙國故地,趙國長城和秦長城一南一北和黃河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若是鮮卑人跨國秦長城,漢軍再封鎖住南北長城。那麽就切斷了鮮卑人的退路,鮮卑人插翅難逃。
雖然漢軍的騎兵太少,步兵也不多。耍滅殺鮮卑人的大軍有些困難。但隻要關住了,集合勢力反攻隻是時間間題,鮮卑人寇邊人員的覆滅來得早或晚罷了,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是,現在我們卻是兵力不足,雖然能困得住他們,卻難以把他們全部誅滅。”呂布的眉頭擰在一起。
并非呂布沒有想到,而是拿不出兵力。要戰領長城,切斷鮮卑人的退路,再殲滅他們,至少也要十萬軍隊,十萬軍隊,整個并州也湊不出十萬人馬……
“借兵……”賈诩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
“既然打起來了,那麽就打一場大仗!”
“公孫瓒都來了,那麽其他幾路也就在眼前,總算是沒有白費了一番功夫,時候要到了!”呂布借着赤菟又從幾千人中殺出一條血路,帶着殘存的幾百人一直往南去了。
并州的春風并不像南方很柔吹在身上很舒服,并北哪怕是春風也能吹得人面皮生疼。
但是是到了夜晚的時候風中卻又帶着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曠神怡可以忘卻許多煩惱。
殘陽似血,照耀着并州鐵騎那一片黝黑的鐵甲,在碧草連天之處映襯下顯得格外陰冷。有一股無名地肅殺之氣,雖隔着遙遠地虛空。正在無可阻礙地漫延開來,冰冷得讓人窒息。倏忽之間,顔良聽到身後響起了一片吸氣聲。
并州騎兵?這就是并州騎兵!
冀州軍陣前,
顔良高舉鳳嘴刀正向前沖刺時,冰寒的殺機陡然如潮水般漫卷而至,顔良大驚擡頭間,一騎如飛已經疾沖而至。顔良地黑眸霎時縮緊,耳畔吵雜的呐喊聲還有渾亂地腳步聲頃刻間消褪,整個世界隻剩下眼前那騎迅接近地敵騎。
呂布!
就是呂布,該死地呂布,這家夥不是被文醜追擊麽?怎麽又跑到了此地?而且身後竟然多了幾千騎兵……
殺了他!替韓州牧報仇,替公子除掉這個禍害!
顔良地眸子霎時變得赤紅,幾欲生生滴出血來。陡然間狼嚎一聲架馬騰空而起。
飛奔的赤菟帶着呂布疾沖向前,騰空躍起地顔良就像一把巨大的砍刀向呂布迎面疾撞而至。一絲清厲地冷笑在呂布嘴角凝固。
想以命博命?不過是自取滅亡罷了!
“喝!”
呂布輕喝一聲,手中畫戟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而至,隻聽“膨”的一聲悶響,顔良連人帶馬退了三步。
呂布已如兇神惡煞般沖進了冀州軍中!
“噗噗噗!”
戟影如魈,三名冀州悍卒地咽喉瞬間綻開凄豔地血花,剛剛舉起一半地兵器就那樣頓在空中,再無法向前揮出。更有一人被赤菟前蹄踏下,頃刻間筋斷骨裂,萎頓當場。
“殺啊~~”
震耳欲聾地呐喊聲中,幾十名冀州士兵在顔良的呼召下奮不顧身的沖上前來,試圖阻攔呂布的腳步。
“啊!”
呂布仰天長嚎一聲,手中方天畫戟橫掃八方,連續不斷地撞擊聲中,十數名冀州槍兵手中地長矛紛紛折斷。兩名冀州兵更是被橫掃的戟杆撞得倒飛而起,往後又撞翻了好幾名冀州刀兵,冀州兵本來被白馬義從沖過一次的陣形頃刻間又是一片混亂。
“轟隆隆~~”
震耳欲聾地鐵蹄聲中,四千騎并州精銳堪堪殺到,猶如四千頭惡狼,在呂布的帶領下呲牙咧嘴沖進了冀州軍中,冰冷地斬馬刀上下翻飛。冀州軍中頓時又翻起漫天血浪,血肉和着斷肢齊飛,戰馬地悲嘶與士卒地慘叫響徹長天。
殺戮,慘烈的殺戮!
“呂布此時似乎放下了所有的包袱,隻是專心殺敵了起來,身上的铠甲也都染成了紅色。
呂布血染征衣,橫戟傲立陣前。
放眼望去,馬邑城前地土地上屍積如山,流淌的鮮血幾乎鋪滿了整個大地,潮水般地呐喊聲中,并州軍又一次蜂擁而上,呂布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沖鋒了。隻知道每一次沖鋒都會帶走不少人頭。
呂布勒馬回頭,并州騎兵結成了嚴謹的沖陣,甚至部分沖散的白馬義從也随在了呂布身後。隻等呂布一聲令下,便會毫不猶豫地再次逆襲!
呂布緩緩舉起手中方天畫戟,遙指并州軍後陣。
忽然一陣蒼涼悠遠的号角聲頃刻間沖霄而起,聞聽震天的号角,顔良的嘴角先是閃出一縷笑容,随即又挂滿了苦澀。就那麽片刻功夫,陡然間響起山崩地裂地馬蹄聲。
“鮮卑騎兵!鮮卑騎兵總算殺過來了!”有不少冀州軍士卒竟然欣喜地呼喊出聲,也不知算不算是漢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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