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玲兒……”低聲念叨了一句,呂布的心都柔軟了起來。
“主公,這麽好的機會不出城一戰麽?”呂布正沉思着,徐晃的聲音傳了過來。
“公明啊,我不是和義忠說了麽,守城就好,目前還不是迎戰的時候……”呂布的思緒被打斷也沒有什麽不滿,看着眼前焦急的年輕将領,溫和說道。
“兵法有雲分而擊之,如今鮮卑人隻有一部,人數雖然不少但是末将認定赢的會是我軍,再等下去他們合圍之後就沒希望了……”徐晃擡着頭熱切的說道。
“他們有援軍……我們也不見得沒有……我就是要把他們全部拖在這裏,至于以後……隻要我活着,就沒有鮮卑人的以後了!”呂布說完,剛剛軟化的心腸又硬了起來。
時光流轉,連三天時光接連消逝……
馬邑城外
号角齊鳴、鼓聲震天,一隊隊鮮卑軍從遠方馳來進至早就紮好的軍營中,暗沉沉地天空下,黃沙漫卷,旌旗飄揚,刀槍劍戟肅立如森,井闌陣、投石機巨大的身影仿佛形容猙獰地遠古巨人,在鮮卑軍後陣被樹立了起來。
中軍本陣,步度根、拓跋诘汾、轲比能、鐵山在數萬精騎的護衛下迎風肅立,遙望曠野上浩瀚如海的鮮卑大軍,幾人不由熱情澎湃、豪情滿懷,步度根策馬揚鞭,遙指馬邑城牆雄偉的輪廓,朗聲道:“今夜,我們當痛飲于城牆之上!”
馬邑城牆之上
呂布、高順扶牆而立。
終于要開始了嗎?呂布眸子裏掠過一道淡淡的冷肅,高大的身軀仿佛長城内外起伏的山巒,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可舉止間就是給人一種無可翻越的強大壓力。
“锵锵锵~~”
綿綿不息的金鐵撞擊聲中,兩萬名并州精卒披挂整齊,沿着馬邑的城牆擺開了陣形,馬邑的攻防戰,預示着并州最艱難的時刻到來了。
“弓箭手~~列陣!”
“長槍兵~~集結!”
“火油,把火油擡上來~~”
“滾木放在這兒,堆擺放整齊了。”
“檑石,多扛些檑石上來~~”
“石垩,快把石垩擡上來,動作快點~~”
并州小校凄厲的号子聲此起彼伏、響徹城牆,各自麾下的士兵迅開始集結、列陣,然後一隊隊開上城樓,沿着女牆内側擺開了陣勢,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在天地間無盡地彌漫,有幾個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早已臉色慘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隻有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神情冷漠,舉止鎮定,這些刀山火海中走過來的老兵擁有磐石般堅定的意志,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讓他們有絲毫的色變。
“開始進攻。”步度根作爲鮮卑名譽上的大王,明面上發号施令的權利自然歸他所有。
“大王有令,開始進攻……”
十餘騎快馬霎時從中軍四散而去,将步度根和其他幾位頭領的軍令層層傳遞下去,倏忽之間,低沉的号角聲一轉
變得激昂起來。那綿綿不息地嘶吼聲更是越來越高亢急密集地雨點。敲打在鮮卑将士的心坎上。滾燙地熱血頓時開始沸騰起來。
往日并不熟悉的井闌、投石機也被鮮卑人推上了前線,隻是推動這些東西的士兵們面白無須、發冠完整,似乎有些異樣。
……
馬邑城牆之上
呂布地眸子裏霎時掠過一絲冷色,果然有鬼。這支雜兵隊列雖然不整齊、兵甲也算不上森嚴。可是随後的井闌、投石機卻是井然有序,按說這些蠻子弄些雲梯都很費勁,這麽高端的東西肯定是漢人送的。漢人的軍隊一定藏在不遠處,甚至就混雜在鮮卑人之中!呂布狠狠地錘了一下女牆,渾身的殺氣不自然地透露出來……漢奸!呂布最恨的便是漢奸!
“你們恐怕不知道我在這裏準備了多少支弩箭……先收點利息吧!”呂布暗自裏思附了一句。
“義忠,等他們靠近到二百步就把這些大家夥都發射出去!”呂布指了指身邊的巨型床弩和待發的投石車說道。
“主公……不等他們再近一點?兩百步殺傷力不是很大啊。”徐晃看高順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急忙開口。
“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不給他們點顔色,他們背後隐藏的小人怎麽會跳出來?公明照做就是了!”
“對了,今天東南風,那些穢物也可以用投石機撒出去一些。”呂布說道此處,突然陰沉沉的笑了一聲。
“額……”徐晃撓了撓頭,似乎對那所謂的穢物十分厭惡。
“攻!”
呂布手中地方天畫戟狠狠斬落。
“放!放!放……”
上百名肅立在投石車旁地并州小校冷然下令。上萬名協助的百姓同時奮力拉動手中地纜索,将抛石車的近端狠狠下落。倏忽之間,數百塊磨盤大的陶罐已經高高抛起,挾帶着凄厲地尖嘯,翻翻滾滾地向着馬邑城前廣闊的大敵砸去……
“轟轟轟~~”
陶罐落地,巨大的撞擊聲頃刻間綿綿不息地響起,整個大地都開始**、顫抖起來,許多鮮卑士卒被翻滾的陶罐砸中,頓時變成一股肉醬。被陶罐破損的碎片紮中的也是哀嚎不已,這些也沒什麽,随之而來的就是鮮卑人的噩夢,幾百個陶罐中全是從茅廁中起出的糞便,成扇形的在馬邑城北灑成一片,這些糞便還都是滾燙燙剛燒開鍋,落到人身上就是皮開肉綻,其中夾雜的惡臭順着東南風一路飄到鮮卑後軍……
雖然一時間床弩和投石機給鮮卑人造成了很大麻煩,可是城牆上的高順還是難以和呂布一樣鎮定。
鮮卑人在城下足足二十多萬大軍,隻要大軍合圍,并州軍插翅難逃。床弩和投石車使用起來都不方便,難道主公指望投在井裏河裏的毒藥?
高順擡頭望了望不遠處潇灑非常的呂布,卻是越發的看不透了。
鮮卑軍陣确實因爲床弩和投石車撒來的糞便慌亂了一陣子,可是轉眼中軍的幾人就達成了協議。
“呂布小兒也不過如此,除了陰謀詭計,其他的也拿不出手。前幾日不知出戰,今日又浪費箭支,坐守孤城。簡直一無是處,我家主公真的高看他了。”一個中年文士從轲比能身後開口說道。
他是什麽人?鮮卑的幾個頭領都不是很清楚,隻不過這個人是韓馥派來督建攻城器具的,幾人也不好多問,他提的建議往往也有些道理。
分兵
圍城
步度根在北,拓跋诘汾領本部人馬在西,轲比能則攻向了城東。雖然分兵幾處,可是各自爲政之後,軍隊的執行力卻上升了幾個台階,再攻起城來必然是洶湧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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