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着高順點了點頭,呂布便和來迎的人客套了起來。
“臭爹爹,還不快來抱玲兒?”
此時呂布正和王家王晨說着什麽,聞聽此聲隻好告罪一聲,轉向來人。
呂布尚未來得及做什麽,又是一個尖銳童聲傳來:“臭爹爹,娘親那麽好看,你爲何不要她?”
呂布一愣,什麽娘親,亂糟糟的,這女孩難道不是對我說話?呂布記憶裏雖然有一個女兒,可是上一次見面已經是一年以前了,前段時間都是魏續在照料,一時還真認不出來。
呂绮玲喊了兩句,見呂布還愣在那裏,對他不搭不理的,立時怒了,邁着小步跑到呂布腳下又踩又打還喊着:“臭爹爹扔下了娘親,連玲兒也不要了麽?”
呂布此時才确信了這就是自己的女兒,可他腦子裏還滿是疑惑,他那原配早就不在人世,呂布本來的記憶裏也沒有什麽風花雪月的往事,這丫頭什麽時候又多了個娘親?
呂布正費解着,刁秀兒恰于此時跑着趕到,胸口還在急促的起伏着。見呂绮玲已經到了呂布身旁,方放下心來,藏在了人群之中羞的不敢出來。
哪想着呂绮玲眼尖,呂布剛抱起她來正準備說些好話哄哄她,她又喊道:“爹爹,娘親來了,這回你可不能再扔下她了。”呂布順着小丫頭的手一看,隻見那邊一個清雅女子滿臉通紅的捏着裙角,不是刁秀兒又是何人,呂布頓時一拍腦袋,這兩個丫頭這麽快就勾搭到一塊了,可這地方人可不少,女兒這番話是童言無忌,自己當玩笑也就罷了,聽到别人耳裏,别人怕是都會信了,這次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城門處的這群人本就爲迎接呂布而來,對呂布自然注意,聽了呂绮玲的話,目光随着呂绮玲的一指,大半都發現了刁秀兒。此時刁秀兒柔媚中帶着嬌羞,使得本就天生麗質的容顔更添了一分風采。當即就有人小聲說道:“如此妙人兒,真是我見猶憐,呂征北竟能視之若無物,真乃奇人也!”“佳人投懷,呂征北怎的忍心遺棄?”“果然是鄙夫,如此天香國色都不知道珍惜。”
繞是呂布面皮甚厚,也扛不住這麽一群人背後非議,慌忙中命張遼繼續招呼,自己則狠狠地瞪了呂绮玲一眼抱着她、拽着刁秀兒,就跑了出去,背後傳來的大笑聲更是讓呂布臉上一紅。那刁秀兒更不用說,魂魄都丢了,一路若不是呂布拉着,早就軟倒在地了。
“玲兒,你怎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胡說,你讓秀兒以後怎麽出去做人?真是讨打!”剛回到呂府,呂布便惱羞成怒吼了一聲。
“玲兒哪有胡說,娘親便是娘親,爹爹不要,玲兒才不管呢。”呂绮玲仍然執拗的說。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要了?”呂布納悶的反問。
“臭爹爹,你一個人跑掉,把娘親和玲兒抛棄了幾個月,你還不承認麽?幸好順叔把娘親送來,不然玲兒豈不要悶死了。”
呂绮玲雖年幼,可小嘴裏不着邊際的話一句接這一句,真是讓呂布好不煩惱。無奈之得求助在一旁的刁秀兒,現在沒了外人,呂布在洛陽之時便說了要對其一生不棄,呂绮玲也“娘親”“娘親”的喊了兩月,刁秀兒不再矯情,連哄帶騙之下直樂的呂绮玲眉開眼笑,哪還有心思去尋呂布的晦氣。
呂布望着嬉鬧的兩人,心内暖暖的,仿似回到了前世之時妻子逗弄女兒的場景,雙手自然的摟過了刁秀兒,呢喃道:“過兩日,我們就把這喜事辦了吧?玲兒倒是真需要個娘來疼了。”
呂布剛說完,便有一個聲音傳來:“大兄,筵席已備好了,何時開宴?”
刁秀兒本來有些不知所措,可聽了張遼這提神的一喊,慌忙整了整衣衫,抱着呂绮玲就跑開了。
“彥雲,你覺得呂征北如何?”呂布走後,王晨向旁邊一個少年人問道。
“性情中人!叔父之言可行!”那被喚作彥雲的少年人回道。
“是麽?沒想到幾年前不過一個隻知厮殺的悍将,現在倒是蛻變成了帥才,好一個“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如今并州出了個人物,王家也是時候爲抗胡出把力了。可是叔父在京城怕是不太安穩。”王晨沉吟了片刻說道。
“董卓此人雖殘暴,可卻也禮賢下士,應當不會傷了叔父,除非……不過叔父視大漢若生命,你我勸無可勸,也沒什麽辦法,還是想想如何給我們的呂征北備一份賀禮吧,呂府之中要多一位傾國傾城的女主人喽。”彥雲輕聲笑了笑,轉身離去。
呂布一路在對張遼的怨念中來到了原刺史府,賓客早已入席等候,呂布告罪一聲入了主座,旁邊就是并州唯一的大族王家王晨,此前與王晨談話的彥雲也赫然在列,其餘人等多是各屬佐吏、當地富商,主官竟屈指可數。
自丁原被任命爲執金吾之後,朝廷似乎早已忘了并州這回事,并州刺史一位一直空着,别駕、治中随着丁原去了洛陽,好好一個太原郡竟然一個文官都沒了。也不知是董卓的幫襯,還是少帝欲讓呂布軍政大權一起抓住,幾個月任命都沒有下來,整個并州就西河和上黨還有郡守存在,大半個并州似乎都被朝廷忽視了,也沒有哪個士人願意到此等苦寒之地面對異族鐵蹄的踐踏。呂布不過得了個征北中郎将的軍職,雖秩比兩千石,可相比一州長官還差了一些,可如今并州官員混亂,呂布倒成了并州目前職位最高者,一應事由都可自己決斷,也隻好背起了這個包袱。
“各位都是并州俊傑,某家不才,陛下許布征北中郎将一職,督并州軍事,以後還望各位多多幫扶,布先滿飲此杯,以謝各位相迎之情。”呂布說完将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下面衆人多是地位不高,也都應喝着飲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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