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聞言不置可否,言道:“董公美意,我自醒得,兄長回去時便說:布無心權勢,隻求殺敵,朝堂上但憑董公做主。布尚有一書信欲送與董公,還請兄長代勞。”說罷取出一塊布帛交給李肅。
李肅既得了呂布答複,也便回了。
再一一辭别了來送行的其餘諸人,呂布便感覺身心疲憊,以他之能,行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實在是有些難度。這邊呂布剛準備前行追上中軍,便見又有一人前來。
“操來遲了,奉先莫怪!”來人尚未下馬,便說道。
“我前日曾去拜訪孟德,府上人道孟德送老父回鄉了,怎的今日便回來了?”呂布看見來人便迎上前說道。後世之時,呂布其實對曹操多有敬重,曹操早年曾有西征羌胡之志,中年時更是大破烏桓,雖一生多有罵名,但對待異族的态度很得呂布贊賞,雖然史上呂布死于曹操之手,可穿越後的呂布早已換了個靈魂,目前僅有守衛邊關的志向,多半是不會和曹操爲敵了,呂布對曹操倒是隻有敬重并無憤恨,現在見了真人,自然極是熱情。
“最近朝堂不穩,操之一脈又與宦官有些不清不楚,家父便生下了歸隐之心,是故操前些日子便送家父回了老家,可不知這一去險些錯過了一位英雄。”曹操笑着說道。
“孟德說笑了,布不過一武夫而已,現孟德能來相送,隻恨不能痛飲一番,早聞孟德有征西之志,布今日征北之行不過是拾孟德之牙慧,孟德不怪便已是寬厚了。”呂布說道。
“哈哈,某征西之言不過是少不經事時随意之語,哪有奉先今“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豪邁。若是他人言道欲北出而制鮮卑,東行又安長城,某家怕是直接便要罵他空談誤國。可從奉先口中說出此語,某家竟是頗爲期待,若是奉先他日馬踏弾漢山之時,某家說不得要去奉先處讨些酒吃。”曹操大笑而言。
“若真如孟德所言,當與孟德大醉一番,今日帶軍而出,不便久留,還請孟德見諒,待到布大勝而歸再與孟德相交。”呂布聞聽曹操如此誇贊自是心内自豪不已。
“望奉先早日建功,某家翹首以盼。”曹操說罷,便策馬而去。
呂布此時心下雖是對曹操的氣概非常欣賞,但回返并州之心更是急切,也不再停留,俯首拍了拍赤菟馬,往中軍趕去。
且說呂布帳下諸将,張遼被引做前鋒,統領幾千騎步兵先行探路,高順曹性留于中軍,郝萌、侯成、宋憲、成廉、魏續等人則各領其部環繞中軍。
大軍一路經偃師過黃河,經溫縣之時呂布本欲往司馬家一行,可思及司馬懿尚小,司馬家乃大族怕是看不上自己,也就打消了念頭,并未停留。大軍過了野王,再北上便是上黨郡治下,也就回了并州大本營了,正行軍間,卻有信使來到。
那信使行至呂布大帳跪地說道:“小人乃是上黨張太守之下兵卒,因黑山黃巾下太行山至郡内劫掠,張太守方命在下前來呂将軍處求救,望将軍顧念同鄉之宜,前去一助。”
呂布聽後問道:“可是張稚叔來求?”張揚字稚叔并州雲中人士,何進死後才任上黨太守,素與呂布交厚。
那信使回道:“正是張太守。”
呂布道:“既是稚叔有難我定然要幫!”當下召屬下衆人回營商議安排。
待得衆人齊聚,呂布便說了此事,便對高順道:“義忠穩重,你便先領軍回晉陽主持大局,若北地有亂,汝可自行決斷。”又對郝萌、侯成等道:“汝等随義忠回返,一應是由皆聽義忠吩咐,待我回返之時定有封賞,若是汝等生亂,且莫要怪我不顧念舊情。”
衆人慌忙應是。
複又對張遼說道:“文遠帶三千騎兵先随傳信之人趕去救急,我随後便到。”張遼也是領命而去。
諸事安排妥當,呂布便來到了刁秀兒所藏之帳,對刁秀兒說道:“秀兒,我這邊有場仗要打,你随我前行怕是諸事不便,不若随從大軍回晉陽,如何?”
刁秀兒道:“将軍之事爲重,秀兒怎樣皆可,隻是願将軍每日平安,早日可歸來。”
呂布聽罷對其更加愛戀,差人喚來了高順,對其說道:“這位姑娘便交與義忠了,汝要以嫂待之,平安帶至晉陽,不可傷了絲毫。”高順倒不覺得什麽,點頭答應,反倒是刁秀兒直聽得臉色羞紅心如撞鹿。
既将刁秀兒也交給了高順,呂布自是再無挂念,抽出一萬精銳,并着賈诩往長子而去。
呂布一行隻帶了幾日糧草,無憂辎重之累,行軍速度大大加快,不日間已至長子城外,卻見城門處早有一行人前來迎接。
“後日冠軍侯一路辛苦。揚迎接來遲,莫要怪罪。”一個高壯漢子當先而出大笑說道。
“稚叔莫不是皮癢了,也來尋我玩笑?”呂布上前給了來人一個狠狠地擁抱。原來此人就是上黨太守張揚。
“哈哈,奉先聖駕前那番豪言早已傳遍天下,大漢武人莫不聞名而贊,奉先可是大大出了一把風頭,他日殺敵之時,可莫忘了昔日兄弟。”張揚往呂布胸口擂了一拳說道。
“稚叔當知布此去不易,日後說不得還需稚叔援手,些許微名,稚叔提它作甚。”呂布也不矯情回道。
“日後且不說,奉先暫時可要先幫我一把,近日我剛剛上任,這黑山賊就搞了我一把,不敲打一番實難出我胸中惡氣。”張揚狠的說道。
“這是自然,布即來,那黑山賊自然讨不了好去,若是小小黑山賊也解決不了,布也無需再去北地送死,直接找個地方隐居了此殘生也罷了。”呂布回道。
“是極,是極,奉先且與我回城歇息一日,待我等商議一番,再去掃平賊衆。”當即領着呂布進城,大軍也都安排去了河内大營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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