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千餘軍士護衛,于洛陽腳下當是再無危機,一路,呂布隻是在車内與刁秀兒你侬我依,并不在過問外事。一衆方行至洛陽北門,就見文武百官在諸多将士擁簇下迎聖駕而來,卻是董卓早已通告全城,得了個大好名聲。呂布此時自是不能再于車内安坐,當即引着少帝車架行至人前,待得少帝步出馬車,城門前衆人盡皆跪地高呼有罪,少帝心神俱乏,并不欲多說,隻是招呼了一聲,便就起駕回宮。
陛下回宮此等大事,自是無需呂布再行護送,喧鬧了半天,呂布等救駕功臣反倒無人問津,呂布到也樂得輕松,隻是牽了馬車并着一衆部族向先前安紮的營寨而去。至于百官之中的丁原,則被呂布連帶着并州軍士無視了,而丁原也忙着讨好聖顔,随從百官環繞少帝馬車緩緩進城。
呂布等人回到先前停住之地,卻見營寨方搭建了一半,幾萬大軍僅餘數千。呂布微愣,正見郝萌在一旁訓斥着部下,忙上前問道:“怎的營寨搭建如此之慢,大軍被誰調走了?”
郝萌見呂布發問,忙回道:“還不是奉先之故。”
呂布甚爲疑惑,道:“我剛回返,何能調的了大軍?”
郝萌道:“先前高順得令去城中查抄那張讓等人府址,誰曾想小小的幾個太監,家資甚豐,千人怕是要搬個幾日,高順那厮就差人回營将數萬大軍盡皆帶去,偏還留我在此,唉,忒的便宜了侯成、宋憲,他們早已賺的盆滿缽滿了吧。”
呂布聞聽大喜道:“若是真如此豐厚,回頭定然少不了你的,還是速速安營,你卻想讓那珠玉銅黃之物暴曬于光天化日之下?”
郝萌聽罷,心下歡喜,自是督促衆軍士加速安營紮寨不提。
呂布随便選了一處安置好的偏帳,便讓刁秀兒呆于其内,吩咐她莫要出來走動,喚過張遼道:“文遠,我猜張讓等人必于城外有許多莊園,你且帶人去給搬空了,不過此時怕是有不少人已經盯上了,若有人帶兵在那,還是不要沖突的好。”
張遼遂是帶人而去。
數日後,洛陽方定,丁原得了執金吾之位,早早的赴任去了,每日帶些親信巡查四方,加之并州諸将大都不爲其所喜,也就聽之任之,待到聖上重開朝議,便讓其退去。故仍不知城東十餘裏的營盤之内堆積了億萬财富。
且說,洛陽大亂數日,凡是領軍的都是不知得了多少好處,袁術劫了皇宮,董卓劫了城内許多富戶,俱都志得意滿。
這一日,董卓正與帳下諸人商議此後打算,就聽軍師李儒說道:“當下洛陽城内當屬嶽父兵威最盛,西園軍與北軍雖人數不少然皆酒色之徒不足爲懼,唯有那丁原手下雄兵數萬,更有呂布骁勇,怕是嶽父權傾朝野的最大阻礙。”
諸将聞聽李儒說起丁原之時,尚有些不耐,但呂布之名一出,全都默然無言,再不出聲。董卓于是問道:“賢婿以爲該當如何?”
李儒回道:“呂布骁勇,于軍中當甚有威望,若嶽父能得呂布來投,到時手握涼并數十萬大軍,大事成矣。”
董卓聞聲問道:“當以何說之?”
其下有一郎将打扮之人出列說道:“末将李肅爲那呂布同鄉,願爲前将軍說之來降。”董卓大喜,命其多備黃白之物,成則大賞。
呂布這日正與高順等人清點财務,卻聽帳外有人來報,說是有故人來見。
高順聽聞,便招衆人退了出去,呂布把案上竹簡一收,方命人将訪客帶了進來。來人剛一進帳,就大笑說道:“數年未見,奉先安好?”
呂布一看,原來是李肅,便知是董卓說客來也,心内暗笑,面上卻極爲欣喜,忙上前道:“原來是兄長前來,兄即來何不明說,弟當遠迎才是。”
李肅連道:“無需如此……當年奉先戰場之上的雄姿仍在爲兄眼前萦繞,現下一見,奉先倒是越發的英武了。”
呂布倒也願意奉承,說道:“兄長殺敵之時也頗爲豪壯,不知兄長前來,有何事?”
李肅故作沉吟道:“奉先神勇,不知這些年官做何職?”
呂布心道:“重頭戲來了。”便道:“說來慚愧,布不過一主簿而已。”
李肅聞言道:“丁使君不識人乎?肅之拙劣,現已爲中郎将一職,奉先勝我多矣,安能緻一主簿?”
呂布故作無奈道:“布無甚才,丁使君此舉,曆練爾,日後當有重用。”
李肅急道:“丁建陽現下已得了執金吾之位,仍未對奉先加些官職,弟豈能甘心?爲兄現在前将軍帳下,那日前将軍目睹奉先神威,常言道“如此英雄,吾恨不能把酒言歡!”爲兄之才尚得重用,以奉先之能,前将軍定然高位以待。”
呂布仍是隻道:“不可,不可……”
李肅仍不死心,說道:“奉先有什麽要求,盡管對爲兄講來,前将軍已講,但奉先所求,一應允之。”
呂布此時覺得也差不多了,猶豫着說道:“布一勇夫,競得前将軍如此看重,甚是惶恐,布聽聞前将軍有一馬曰赤菟,日行千裏,急切得之,另有一人名曰賈诩,先祖曾與其父交情頗深,若布得赤菟和賈诩,必棄丁建陽而去!”
話中并未說明投效董卓,不過李肅哪知呂布之意,心下大喜,當即告退禀報董卓去也。
呂布待李肅遠去,方才大聲狂笑,興奮不已。
李肅回得董卓暫住之處,便急切向董卓禀報說道:“成了,那呂布向前将軍讨要一人一馬,人馬到得彼處,其便棄丁原而來。”董卓雖有些不舍赤菟馬,可賈诩此人雖知其名卻并不重視,當即便命人招之以換呂布。
毒士尚不知,他已被當作貨物般被随意送出,若他知道,不知當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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