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淩鋒被訓的沒聲,賀樓遠心裏暗樂,看來淩家人也不都是不明事理的,瞧人家蘭貴親王這話說的多好聽?讓他心裏舒坦多了!
依蘭說完,拉住淩小柔的手往府裏走,淩小柔趕忙扶了依蘭,邊走邊埋怨道:“哥,你也是的,咋就讓嫂子到外面等着?受了寒如何是好?”
依蘭笑道:“不怪你哥,是我在府裏待不住,非要跟出來看看。”
拍了拍淩小柔的手,眉頭皺了皺,“還真不是你哥和溪兒說,這手我摸着咋也像瘦了呢?”
瞧了賀樓遠僵住的臉,語氣不善地道:“大丫,若真是在王府吃不好,嫂子和你哥都不差你一口飯!”
淩小柔捂臉,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雖然知道哥嫂和侄兒都是疼她的,可要不要一起這樣敲打王爺?
真說起來,這幾日她被老太妃一日三餐盯着,平時各種補湯進着,真怕會胖的沒法見人啊,若真是瘦了,那也是被王爺晚上折騰的。
可這話真不能說,隻能道:“嫂子,你也看錯了,這些日子太妃整日讓人換着花樣給我做好吃的,哪能瘦了呢?”
這話倒是沒人不信,之前他們與老太妃也相處很好,當然知道老太妃是真心疼愛淩小柔,淩鋒之前那麽說,隻是看賀樓遠這個搶了他妹妹的人不順眼,若真扯上老太妃,他也不好再多說,隻是恨恨地瞪了賀樓遠幾眼,一家人這才氣氛詭異地進了淩府。
淩家的吃喝自然也是好的,尤其是爲了淩小柔三天回門更是花了心思準備,都是淩小柔最愛吃的美味,完全沒人去管新姑爺愛吃的重辣。
賀樓遠倒也不挑,在他看來在淩家有得吃就已經不錯了,來之前他甚至還想過淩鋒會不會以各種理由把他趕出去,能走進淩府,坐到飯桌前他真的很滿足了。
這頓飯淩小柔再次體會到老太妃一般的熱情,碗裏的菜堆得高高的,連淩睿溪都沒少給淩小柔夾菜,就怕姑姑在王府吃不好,回家就當是改善了。
三天回門是不能在娘家住的,天黑之前必須要趕回婆家,好在都在渭城住着,離的也不遠,王府和淩家都沒有愛說三道四的親戚,平日來往也不受限制,想見一面就是幾步路的事兒。
隻是,當淩小柔坐着馬車剛一起步,淩睿溪卻從外面鑽了進來,無論别人怎麽勸,就是扯着淩小柔的衣角不肯撒手,說什麽都要跟姑姑走。
依蘭拿他沒辦法,平日就是寵着的,雖然有錯了也會說,但一看到孩子眼淚汪汪的樣子,心就軟的一塌糊塗。
淩小柔更是舍不得讓他失望,拿眼去瞧賀樓遠,見他騎在馬上,雖然臉黑黑的,卻吩咐人回府,淩小柔暗笑,這是默認淩睿溪跟着回王府了。
回到王府,去向老太妃請安,老太妃一看到跟回來的淩睿溪頭就有些疼,倒不是她不喜歡淩睿溪這孩子,以往依蘭還沒嫁進淩家時,孩子的爹和姑姑忙時,也沒少在老太妃跟前,老太妃是真把這孩子當自家孩子來疼。
可再疼孩子也得分時候,人家小夫妻剛成親,正是甜蜜的如膠似漆的時候,中間多個孩子算怎麽回事?那可是會影響她抱孫子的。
于是,老太妃就哄着淩睿溪玩,淩睿溪跟老太妃也親,哄着哄着,就讓淩睿溪答應下來,白天可以在姑姑跟前跟着玩,到了晚上就過來陪太妃奶奶,不然太妃奶奶一個人睡可是很孤單的。
淩睿溪到底還是孩子,被老太妃一哄也就當真了,反正隻要每天都能看到姑姑就好,就是在府裏,到了晚上也是他一個人睡。
老太妃見哄好了淩睿溪,讓小夫妻回屋去吧,沒事别起早過來請安,太妃歲數大了,可不想跟年輕人似的起大早。
雖然知道他娘是爲了早日抱上大孫子,賀樓遠還是挺感動的,這才是親娘啊,知道他心裏想的啥,不用起大早,晚上可不就能多折騰折騰?
跟老太妃告辭後,賀樓遠拉起淩小柔就往靜馨苑走,若不是還記得府裏有下人,賀樓遠真想直接把人扛起來就跑,生怕跑的慢了淩睿溪就從後面追過來。
以淩小柔對淩睿溪的疼愛,就算失憶了都沒減少,若是被他追過來,他不就得靠邊了?當初淩鋒和依蘭成親時,他可是聽說了,好幾晚淩睿溪都是在新房裏住的,把淩鋒恨的直咬牙,眼睛都要綠了,可就是拿這小子沒辦法。
若是被他霸占了新房,他不也得步淩鋒的後塵?
早起,老太妃又讓人傳話過來,不用淩小柔過去侍候,她吃過飯帶淩睿溪上街,眼看着過年,要置辦一些年貨,順便也好好看看渭城府的風土人情。
不過,那碗讓賀樓遠又愛又恨的補湯還是送了過來,并讓丫鬟看着,不喝足三碗不許出門。
喝了一肚子湯的賀樓遠臨出門時被淩小柔塞了一包栗子藕粉桂糖糕,雖然這種糕點對于很多人來說有些甜膩,但淩小柔發現王爺好似也沒什麽特别不愛吃的東西,像這種糕點每次也能吃上不少。
而且,這種糕點吃了也頂餓,放涼了吃味道口感都很好,餓的時候先墊墊肚子,不然每次喝三大碗湯,就是換了莫将軍也頂得慌,過後誰餓誰知道。
賀樓遠帶着糕點出了門,淩小柔就開始忙碌起府中事務,雖然府裏人口簡單,又有習秋幫忙,但第一年在渭城府過年,要準備的東西還是很多,除了按往年的規制準備之外,淩小柔也按自己的意願讓人去準備一些。
畢竟府裏就這幾個主子,沒有亂七八糟的人要照顧,一切都由淩小柔拿主意,可以說如今王府外有甯遠王和賀樓二爺主持,王府内就由淩小柔一手抓,老太妃也樂得清閑。
剛把采買的管事和給甯遠王送午飯的小厮打發出去,外面有丫鬟匆匆來報,說是金花小姐已到了府門前,要來給老太妃請安。
原本金花是以甯遠王義妹的身份出嫁的,雖然是從知府衙門嫁出去的,可真論起來甯遠王府也是她的娘家。
可如今老太妃不在府裏,府裏又沒有屬于金花的住處,就隻能來禀報給王妃,看是把金花打發回去,還是讓她進府裏坐坐。
淩小柔不想見金花,她也從未隐瞞過對金花的态度,全府上下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不知道王妃對老太妃的義女很讨厭的,而此時報到她這裏來,淩小柔瞧了瞧外面升起老高的日頭,道:“去回了金小姐,太妃不在府中,若是請安,明日請早!”
丫鬟出去不大工夫又跑回來,“回王妃,金小姐說太妃不在府,她等到太妃回來就是。”
“既然如此,就讓她等着吧!”淩小柔打個哈欠,“忙了一上午,我先去歇會兒,午飯就不吃了,沒事也不要來吵我。”
立馬有丫鬟過來扶淩小柔進裏屋去歇着,回話的丫鬟還想問一句:是讓金花小姐在哪裏等着。
可見王妃困的直打哈欠,人都進了裏屋,丫鬟便沒敢再問。
王妃話裏的意思很明顯,既然金花小姐要等到老太妃回來,就讓她等着,可王妃沒說是讓金花小姐是在府門外等着,還是在府裏等着,丫鬟便自做主張地讓金花小姐在府門外等着了。
再說,王妃累了要歇息,府裏又沒别的主子主事,還真不好把金花小姐迎進府裏侍候。
金花這次來王府,除了想要瞧瞧王府的氣派,也是得了個好東西,想跟老太妃面前讨個好,誰想老太妃偏偏不在府上。
按說之前甯遠王大婚之時她就應該過來道賀的,可無奈大衍國曆來有規矩,新婚婦人四個月之内不能參加任何婚喪嫁娶,免得沖了喜。
所有關于淩小柔的嫁妝和甯遠王府娶親場面都是從别人口中聽來的,跟自己出嫁的場面一比,金花就覺得自己嫁的實在是太寒碜了。
一想到曾經淩小柔沒有出現時,她很有可能就是甯遠王妃的人選,這樣的風光就應該是屬于她的,如今被淩小柔搶了不說,再看看她嫁的男人,文弱書生一個,被她打了也隻會哭着求饒,哪有一點男子氣概?
雖然自那日歸甯回來,尚璞玉待她好過之前,但一想尚璞玉心裏其實想娶的是淩小柔,她連替代都替代不了,心裏這根刺就越紮越深,看尚璞玉也越來越不順眼。
若不是看他弄來的好東西,金花也不會對他和顔悅色。
當丫鬟出來回報,王妃讓金花小姐愛等就等着吧,之後又進了府門,半點沒有把金花往府裏讓的意思。
金花愣了片刻,真是氣的差點把手上拿的東西都摔在地上。
想走又不甘心,也明白淩小柔就是故意給她難堪,這也說明淩小柔很在意她之前對賀樓遠的心思,雖然看似淩小柔讓她臉上無光,不也同時說明她讓淩小柔防範了?
這樣一想,金花又打起精神,讓淩小柔不舒服,她就是苦點累點又如何?想必淩小柔得到她真在府門外等的消息後,指不定怎麽生氣呢。
殊不知,淩小柔早已舒服地躺在床上,抱着松軟的被子美美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