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老王妃們問的都是些廚藝方面的事,尤其是這一鍋香的險些讓老王妃們打起來的佛跳牆,都想學會了回家去做。
可話剛開個頭,老太妃臉一沉,“你們要幹啥?這可都是我們柔兒費心竭力琢磨出來的,能随便告訴别人嗎?”
淩小柔原本也沒想藏私,可聽了老太妃這麽一說,淩小柔也不好再說,隻是朝幾位老王妃笑笑,老王妃們都是幾十年的交情,自然不會爲了個佛跳牆就怄氣。
再說老太妃說的也有理,哪個廚子有個方子不都好好地藏着,甚至是傳兒不傳女,哪裏就能都告訴别人了?
換了個話題,氣氛依然很融洽。
别桌也有知道淩小柔身份過來敬酒聊天的,淩小柔都笑容得體,宛如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一般,讓人無法相信之前關于淩家出身寒微的傳言。
喝了幾杯酒,李旬瞧着淩小柔的笑臉直皺眉。這頓飯之後,淩小柔就要被賀樓遠接回甯遠王府,這心裏咋就怪堵的慌?
李旬的目光一直落在淩小柔這邊,皇後喊了兩聲皇上,也不知是李旬不愛搭理她,還是看淩小柔看入迷了,一雙眼睛好像長在了淩小柔身上似的。
皇後氣的直翻白眼,果然長的好看的女人都是狐媚子,嘴上說着進宮隻是爲了做菜,可事實呢?還不是把皇上迷的五迷三道的。
皇後用力清了清嗓子,李旬不耐地瞅了她一眼,“皇後這是染了風寒?若是身子不适,回去歇着吧。”
皇後笑道:“不礙,臣妾身子一向硬朗。”
李旬瞧了瞧皇後豐腴的體态,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是怪硬朗的”
說完,繼續扭頭看淩小柔那裏,有什麽辦法能把人在宮裏多留幾日呢?或者讓她每日進宮做幾道菜?可惜他沒那個膽子承受賀樓遠的怒火,大不了沒事就去甯遠王府混口飯吃,還能順道看望他的親娘。
皇後見李旬說了兩句話又去看淩小柔,故意将身子往桌上半倚着,擋住李旬的視線,李旬移動幾次再被皇後擋上,心頭不悅,“皇後,幾日不見你這體态越發……壯觀了。”
皇後窘了下,“皇上,你看臣妾新做的朝服,好看嗎?”
李旬嘴角向一邊不自然地抽了兩抽,“朝服……很好看,若是小上兩圈,更好看。”
皇後臉都綠了,見李旬還伸着脖子往那邊看,滿臉怒容地道:“福德,去傳淩小柔過來聽賞,此次年宴她首功一件,本宮要好好地賞她。”
福德見李旬沒有表現出不高興,想來皇後在衆人面前也不好做的太過,再說有皇上在,淩小柔也未必能吃虧,便應了一聲,去傳淩小柔過來聽賞。
淩小柔正和幾位老王妃說起養生的食物,聽皇後要賞她,趕緊起身跟着福德過來。
給皇上和皇後見禮,皇後笑吟吟地道:“淩小柔,你這幾道菜做的都不錯,隻可惜你要出宮了,往後也不知還能不能吃到如此美味。”
淩小柔不知皇後話裏何意,沒敢亂接,就怕接錯了皇後會找個借口把她繼續留在宮裏。
可她沒接話在皇後看來就是對她的不敬,剛想要發火,被李旬搶先道:“皇後,賞吧!”
皇後不好再駁了李旬的面子,擺擺手,身後有太監拿出一個皇後懿旨照着上面念了起來,除了最開始一段是表彰淩小柔在年宴的出色表現,後面則是長長的一溜東西,淩小柔聽了半天也不知都是些什麽,反正東西是不少,想來皇後也不會太小氣地拿破爛貨應付她吧?
等太監念完之後,淩小柔磕頭謝恩,剛要退下,皇後道:“淩小柔,本宮記着好似聽人說起,你寫過一本食物相生相克的冊子,可有此事?”
淩小柔應了聲‘是’,皇後又道:“太後近日身子偶感不适,今日病的越發嚴重了,茶飯不思讓人瞧着心疼,不知你可有什麽調養身子的方子?”
淩小柔不知太後是生了什麽病,自然不好随便出主意,便問道:“不知太後生了何病?”
皇後歎口氣,“無非就是上了年歲,你就琢磨着給炖些滋補的膳食就是。”
淩小柔皺着眉,皇後輕飄飄的一句話,她可沒那膽子亂給炖東西吃,雖然這個太後壞事沒少幹,早晚是要收拾的,可如今她還是太後,真把太後吃壞了,她有十顆腦袋也不夠賠。
皇後見淩小柔爲難,笑道:“本宮知道你爲難,不如你去瞧瞧太後,看過之後不就心中有數了?”
淩小柔愣了下神,不明白皇後是不是要她留下來給太後炖膳食的意思,雖然曾經答應過她年宴過後就可以回甯遠王府,可在這節骨眼上太後病了,真要留她在宮裏爲太後侍疾,她也無法拒絕。
李旬聽了在旁點頭,“皇後所言極是,倒是朕疏忽了,不如就按皇後所言,小柔再受累了。”
淩小柔聽了眼皮直跳,卻又不好當着衆多官員及家眷的面駁了李旬的面子,隻是擡頭時狠狠瞪了他一眼,李旬尴尬地摸摸鼻子,有他娘做靠山,這妮子的脾氣倒是見長,難道聽不出他是順着皇後的話說,還是想要看皇後把人留在宮裏是有何目的嗎?
皇後舉杯飲了一口酒,雖然在她看來把淩小柔留在宮裏是件很危險的事,但太後的吩咐她不敢不聽,既然太後都保證不會讓淩小柔再奪走皇上的寵愛,甚至還能安排一出借刀殺人的戲,讓李旬身邊的女人一個接一個地消失,皇後就忍不住期待。
隻要皇上身邊的女人都消失,最後隻剩下她一個,還怕皇上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
淩小柔得了皇後的旨,看了眼已經寒霜罩臉的賀樓遠,想必是被皇上出爾反爾給氣的。好在還顧忌這是在衆臣面前,沒有直接沖上來把她帶走,不然還不知要被人參多少本。
不過,看這臉色,想要把她留在宮裏肯定也不可能,真怕他會和皇上翻臉鬧起來啊。
老太妃笑呵呵地起身,“老身也有多日未進宮了,對太後的身子甚是挂念,想來太後平日在宮裏也沒個能說得上話的人,不如老身就留下來,沒事陪太後說說話,解解悶。”
說完,也不去看衆人臉色,黑着臉拉起淩小柔的手,“走,姨母也陪柔兒去給太後‘侍疾’。”
‘侍疾’兩字被老太妃咬的狠狠的,任誰都聽得出語氣中的不滿。
淩小柔這時候自然不會說讓老太妃不必管她的話,就這樣被老太妃帶出了景仁宮,一路上老太妃都一言不發,淩小柔咬着下唇道:“姨母,是不是柔兒出的風頭太過?”
老太妃卻搖頭道:“柔兒莫要多想,我總覺得這裏面有陰謀,事情發生的太過湊巧,你說會不會是你王嬸與皇上的事被太後察覺了,設下的圈套,留你在宮裏隻是做爲人質?”
淩小柔聽了大驚,“若真是如此,姨母更不能留在宮裏。”
老太妃笑道:“誰說我要留在宮裏了?不但姨母不會留在宮裏,我們小柔兒也不能留下來。”
淩小柔隻當是聽錯了,老太妃卻不給她發愣的機會,拉着手繼續往前走,淩小柔這才注意到,走了這麽久,竟然是往宮門的方向。
旁邊跟随的宮女太監忙過來勸阻,老太妃将眼一瞪,“看誰敢攔?”
老太妃自打年輕時就與老王爺東征西讨,那身氣勢可不是溫室裏能夠養出來的,眼一瞪就如同要提刀殺人一般,宮女太監被吓的一哆嗦,果斷退下,卻在想着待會兒遛回去跟皇後報信去。
走出不遠身後的太監跑掉一個,老太妃也沒放在心上,就算他回去跟皇上告狀了,皇上還能派人來抓她們不成?
皇上又不是傻的,皇後這樣明顯有陰謀的主意,他若是看不出來,她都要懷疑當初支持他登基是對是錯了。
又走了一會兒,賀樓遠和淩鋒從後面追上來,那些跟着的宮女太監更是不敢跟了,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這才想着回去跟皇上皇後禀告,走在半路看到之前回去報信的太監站在雪地裏,驚恐地張着大嘴,任寒風呼嘯地往嘴裏灌,卻一動也不動。
直到有禁軍路過說起,才明白這是被點了穴,若不是猜到這事是甯遠王幹的,宮裏怕是又要鬧刺客了。
等李旬接到信時,淩小柔已被帶出了皇宮,李旬聽了隻是淡淡一笑,這才像甯遠王府的作風嘛,雖然他是舍不得淩小柔離開皇宮,可皇後怎麽看都不懷好意,還是離開安全。
還有宮中刺客的事,好好的他怎麽也想不出刺客是怎麽混進來的,又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若說宮裏沒内應,他都不信。
可若說這個内應是皇後,李旬同樣不信,真把他這個皇上給殺了,一個沒有了嗣的皇後又能撈到什麽好處?就算這事真與她有關,她也不過就是顆被人利用了都不知情的棋子罷了。
唉,他怎麽就娶了這麽個蠢貨做皇後呢?幫不上忙也就算了,沒事還總給他拖後腿。
看來,也該是找出幕後黑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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