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下子就成了地主婆,怕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将地契小心地收好,淩小柔開始規劃這些土地未來的前景,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日起床,淩小柔梳洗過後去給屈夫人請安,過幾日屈家的鋪子開張後她也該回薊城,隻能這幾日多盡些孝道。
離着屈夫人院子還有段距離,迎面看到賀樓遠從裏面走出來,淩小柔正想過去打個招呼,畢竟得了人家那麽大好處,再不客氣幾句有些說不過去。
可這招呼還沒等打,淩小柔就聽到一聲驚呼:“小姐,當心!”
身後一陣香風襲開,淩小柔就被人結結實實撲倒在地,成了肉墊,手上、肘上、膝蓋上傳辣辣的痛意,想必是破了皮,好在倒地時她還記得仰起臉,沒有遭受毀容。
等人慌亂地将壓倒她的重物拉開,也被人扶起來的淩小柔才有機會瞧瞧撲倒她的人,竟是客居屈夫的高小姐,幾日不見這圓潤了不少的身子,還真壓力山大。
你說你這腳都傷了,不好好地在屋子裏養着,沒事總往外逛個什麽勁呢?當誰不知道她留在屈府的目的就是爲了甯遠王?
不過,還真被她給逛着了,今日不就被她堵着了?
淩小柔去看賀樓遠,隻見他立在一旁,難得的面帶驚色,淩小柔竟還有心笑笑。
被丫鬟從地上扶起來,高小姐已經吓的面無血色,哭哭啼啼地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是走的太急絆到了石頭,不時還要扶着傷腿‘哎喲’兩聲,幽怨的眼神,倒像是攔了她的路是淩小柔的錯。
淩小柔翻白眼,腿腳都那樣了,還走的太急,也不知你急個什麽勁,不就是見了甯遠王嘛,人又不會跑掉。
原本這時候出于禮貌也應該安慰一下不是有心的高小姐,可這心裏有氣,隻皺着眉扁着嘴,她是受害者,她更無辜、更可憐!瞧的賀樓遠心疼不已,原本就冷冷酷酷的臉上更是對高小姐沒什麽好臉色了,吓的因堵到賀樓遠而驚喜的高小姐已是面無人色。
賀樓遠朝扶着高小姐的下人道:“你家小姐已能出來走動,想必已能回府了吧?”
雖是問話,高小姐的丫鬟忙不疊地點頭,後來被派過來侍候高小姐的乳娘更是連聲道:“正是要回去了,想着回去前給屈夫人道個别,不想……”
賀樓遠‘哼’了聲,“回去讓你家夫人好好管教着,若是不能好好走路,往後就不要出來丢人現眼!”
說完,不顧高小姐等人慘白的臉色,走到被丫鬟扶着的淩小柔身邊,“疼嗎?”
雖然隻是簡單的兩字問候,可配上他眼中的疼惜和比自己受傷了還難受的糾結,淩小柔竟不覺得自己的傷有多疼,其實,這個男人心裏是有她的吧?
本來是想說不疼,讓賀樓遠不必爲她擔心,可是對上高小姐怨毒的目光,淩小柔扁扁嘴,點頭道:“疼!”
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若是早知如此,就是被高小姐瞪成篩子她也得說不疼,可哪裏能有後悔藥賣呢?
賀樓遠也不知自己怎麽就頭腦發熱了,身子一彎,就将淩小柔打橫抱了起來,朝屈夫人給淩小柔派來的丫鬟吼道:“還愣着幹嗎?前面帶路!”
小丫鬟被賀樓遠一吓,眼淚差點就出來了,也不知小姐這回受的傷,王爺會不會遷怒她們,趕緊聽賀樓遠的話帶路回到淩小柔住的院子。
一路上見到幾位夫人,都是來屈家與屈夫人套近乎的,或是想将女兒嫁進屈家,或是想娶屈家小姐,最多的還是想要借着做客爲名讓甯遠王見見自家女兒的。
結果這甯遠王是見着了,懷裏抱着個人是怎麽回事?一個個都瞪大眼珠,不敢相信傳聞中從來不近女色的甯遠王會用那種如珠似寶的眼神看一個女人。
隻是當看清這個女人就是屈夫人前些日子認的義女,一個個都了然了,難怪她們奇怪屈夫人爲何會認個鄉下女子爲義女,就算廚藝好大不了花錢雇來做飯就是。
卻原來這個長的很美的鄉下女子,其實是甯遠王早就相中的人,隻是礙于身份低,認屈夫人爲義母擡高一下身份罷了。
那些跟在母親身後來巧遇甯遠王的小姐們,一個個都不甘心地絞着手上的帕子,不就是長的美、做菜好嗎?憑什麽甯遠王就對這個鄉下女人動心了?
淩小柔的傷不重,隻是蹭破點皮,膝蓋上刺痛刺痛的不敢走路,可被賀樓遠這樣抱着穿過半個屈府,她臉皮再厚也不敢擡頭看人。
聽不遠處女人們嬌滴滴地向賀樓遠問安,更是頭也不敢擡,幹脆就裝着傷重昏迷。
賀樓遠也不避嫌,見淩小柔不敢擡頭,隻當她傷的太重,冷冷地一眼瞥去,頓時前面的路被讓開,他抱着淩小柔直奔淩小柔所住的院子,一路送到床上。
因常年打仗,賀樓遠随身都會帶些傷藥,讓人打來清水,用幹淨的布擦掉淩小柔手上傷口沾到的沙土,又灑上藥粉用幹淨的布包好。
原本看淩小柔肘上、膝蓋上有血迹殷了出來,想爲她也一道包了,可猶豫了半天,想到昨日淩小柔因範守禮兩聲王妃就要吃河豚,這真被他看到手臂和腿,還不得更不想活了。
忍了又忍,道:“隻是看你受傷走動不便才将你抱回來包紮傷口,你切莫多想。”
淩小柔疼的直吸氣,聽了賀樓遠的話心裏難免有些失落,爲好似怕被她賴上的口氣怎麽就那麽遭人恨呢,點頭道,“我曉得了,權宜之計嘛,放心,我不會尋死覓活的……”
‘賴上你’三字還未出口,就見賀樓遠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那……得罪了!”
說完,暈乎乎的淩小柔就聽‘刺啦’一聲,袖子便被賀樓遠大力撕開,露出白嫩嫩的一截手臂,映着上面傷痕觸目驚心。
好在傷痕有布料隔着,沒有沾上沙土,隻是上了藥粉簡單地包紮上就好,可那藥粉實在是太刺激了,一沾到傷口淩小柔就忍不住疼的驚呼。
剛緩口氣,另一邊的袖子也被撕開,上藥、包紮……
當賀樓遠手放在淩小柔的褲腿上時,淩小柔總算是緩過神,顧不得被藥粉蟄的刺痛刺痛,死死地按住賀樓遠的手,“表哥,腿……我自己可以!”
賀樓遠愣了片刻,可惜地望了望有血殷出的膝蓋,還是将裝藥粉的瓶子遞給淩小柔。
淩小柔瞧着胳膊上空蕩蕩的兩片布,裂痕直達上臂,暗自慶幸若是攔的慢了,大腿小腿都得被賀樓遠給欣賞了去。
雖然前世她齊b小短裙都穿過,可在這民風還很保守的時空裏,她可不想因被某個正一臉可惜的男人看了大腿,莫名其妙地就被打上标簽。
見賀樓遠沒有要走的意思,淩小柔語氣難免強硬了幾分,“想必表哥公務繁忙,表妹就不多留表哥了。”
賀樓遠最後又盯着淩小柔的腿看了兩眼,帶着略微和遺憾離開,腦子裏晃着的都是淩小柔白嫩嫩的兩截藕臂,好想再多看兩眼啊。
丫鬟回來禀報甯遠王已出了院子,淩小柔才恨恨地哼了聲,還真當她看不出他是有心占便宜?剛剛隻是被他用那樣疼惜的目光瞧着,一時有些閃神罷了,雖然賀樓遠在别的女人看來是個最好的歸宿,可就憑着這幾次相處,淩小柔還真沒想好就這樣把自己的下半輩子跟他綁在一起。
若說對賀樓遠有好感,那肯定是有的,仔細回想一下,從認識之初,賀樓遠就表現出對她異于常人的興趣,能讓這樣一個人人敬慕的男人另眼相待,她自然是喜悅的。
可這不是相愛就能在一起,相處不下去就能分開的時代,就算對賀樓遠有好感,也不可能輕率地就選定他,萬一将來發現他不适合自己,可能還分得開嗎?
這樣一想,淩小柔冷靜下來,在一日不能确定她對賀樓遠非君不嫁的決心之前,她都不能對賀樓遠太好了,實在是太了解這個男人打蛇随棍上的厚臉皮了,隻要給他一個笑容,他就得燦爛了,反正她這個身體如今才十五歲,真的不急。
讓丫鬟過來幫着自己将褲子褪去,果然,膝蓋上已經破了荔枝大小的兩塊,一動就痛的鑽心。
瞧瞧賀樓遠留下的藥粉,想必能被王爺随身帶着也是最好的東西了,可沾在傷口上時要死要活的痛實在是讓淩小柔喜歡不起來,最後還是咬着牙對丫鬟道:“我躺好,你待會兒上藥時輕點。”
“小姐,你别怕,我會小心。”丫鬟應了聲,瞧着小姐這傷,也是怪怕的,被夫人知道了還不定怎麽罰她呢。
招人恨的高小姐,走路都不長眼睛,上次撞了甯遠王,這次撞了小姐。
人家甯遠王身強體壯不怕撞,可她們小姐這嬌嫩嫩的小身闆,哪禁得住高小姐那珠圓玉潤的一撞?她都替小姐疼。
讨厭的高小姐,被王爺嫌棄了,這回總該死心回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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