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憤憤,别以爲她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若不是怕被從馬上摔下去,她才不會讓他得意這麽久。
悶騷的老男人真是不可理喻,都占了一路便宜還不滿足?等找到機會,一定要給他點苦頭吃吃。
賀樓遠失望地将馬勒住,别的威脅他都不怕,可事關淩小柔,他就不能不屈服了,誰讓這個小女人是他在乎的呢?
遺憾地看淩小柔從馬上跳下去,賀樓遠心裏想着下次要不要找機會與淩小柔同乘一輛馬車,專挑石頭跳走,馬車速度跑的飛快,到時軟玉溫香的豈不美哉?
坐在馬車裏被颠的七葷八素的,也不怕淩小柔還有心思去琢磨同一條路跑了多少趟,嗯,到時一定多繞幾圈。
不知賀樓遠想什麽想的兩眼放光,淩小柔卻等不及他想完,用帶鞘的匕首捅了捅賀樓遠的大腿,“你想什麽猥瑣的事想的那麽入神?到了地方還不下馬?”
賀樓遠不情不願地從馬上跳下來,看向村路盡頭那些熱鬧喧嚣的攤子,跟看仇人似的,“慶生,帶人過去。”
慶生應了一聲,将馬缰繩松開,任馬兒就在路邊吃草,都是一等一的戰馬,也不用怕被随便什麽人就能牽走,若真有人敢打這些馬的主意,那就等着被踢掉一嘴的大牙吧。
其餘衛兵也都松開缰繩,随着慶生一同向攤子走去,既然是在王爺的帶領下來吃霸王餐,他們也就不用去想擾民不擾民的問題。
沒看王爺都讓他們換下軍服,這不就是不打算透露身份的意思?怪隻能怪這些擺攤的家夥千不該萬不該,得罪了他們未來的王妃大嫂!
如猛虎下山般地來到燒肉攤前,十幾個人占了四張桌子,烤肉、美酒甩開腮幫子吃喝,不但在戰場上以一敵一,吃起東西那也是以一敵四的能人。
等淩小柔随着賀樓遠慢悠悠地走過來時,這些壯漢的吃相已經吓跑了周圍的遊人,若不是堅信丁大老爺的攤子沒人敢來吃東西不給錢,早就有一幫人沖上來揍人了。
也是時間不早,遊人大多下山回家,就是慕名而來吃烤肉的也走的差不多,先讓他們吃着,若有人真是打着吃霸王餐的主意,他們這些攤子也有上百号人看着,還怕收拾不了這十幾人?
要烤肉上烤肉,要美酒上美酒,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這十幾個壯漢身上。
淩小柔同賀樓遠挑了張幽靜的桌子坐下,離那群衛兵遠遠的,免得過會兒動起手再被濺一身血。
喊來人給上了兩盤烤肉,就着美酒賀樓遠吃的倒也算開懷。
淩小柔用竹簽叉了塊烤肉放進嘴裏,味道很是不錯,火候也足,倒是把她的烤肉秘方學了十成,可見丁财旺賺的也不全是昧心錢。
反正待會兒就要打起來,吃了多少東西也不用給錢,不吃再砸了也是浪費,賀樓遠直接就讓人給自己這桌上的滿滿的,有那邊幾桌人比較着,他這桌上了再多東西也沒引來别人過多猜測,畢竟這段時間來吃烤肉的人也多是這種點上滿滿一桌慢慢吃,吃不了再帶走的。
甚至還很貼心地給送來一隻竹條編的小籃子和幾張幹荷葉,職業素養還是不錯的。
賀樓遠邊吃邊看熱鬧,見淩小柔吃的時候還要将面巾翹起一角,再将烤肉放進嘴裏,“有我在,不方便就摘了吧!”
淩小柔搖頭,真摘下來萬一被人認出她是淩家大丫,待會兒的好戲還能上演嗎?
可看在賀樓遠的眼裏就是淩小柔防備他見色起意,心裏又不痛快了,幹脆悶頭吃起烤肉,心裏卻在計較,等這邊解決了,回去時要不要弄輛馬車來個軟玉溫香抱滿懷。
見那邊吃的差不多了,賀樓遠給慶生使個眼色,别吃的太撐再打不動了,慶生得了令,将酒杯一摔,立馬有個衛兵往地上一倒,滿地翻滾着大嚷:“疼……你們這肉不幹淨,哎喲,疼死爺了……”
慶生忙跳出來,“你們的肉吃壞了我兄弟,快賠錢,賠少了不幹!”
淩小柔滿臉黑線,之前還有些疑惑賀樓遠跟屈鴻澤之前那群混混不是一夥的,如今一看,連點新意都沒有,賀樓遠根本就是那些混混的頭。
同時也對賀樓遠這些人的身手産生了懷疑,之前大概是慶生跟屈鴻澤那群混混演戲,那打的漫天飛菜刀的場面也多半是虛的,當真刀真槍打起來,這些人管用嗎?
其實淩小柔還真冤枉了賀樓遠,好歹他也是個王爺,慶生跟在他身邊多年,大小也是個副将,像吃霸王餐這種事真心沒遇到過,想讓他們有什麽新意也怪難爲人。
這還是慶生從上次那些吃霸王餐的混混那裏學來的,能夠活學活用已經夠慶生佩服自己了。
大概是沒見過敢來丁大财主的生意這裏吃霸王餐還想要勒索的人,無論是烤肉的師傅還是送烤肉的夥計先都是一愣,之後‘哄’的一聲大笑起來。
一個狀似管事的人站出來,指着慶生等人道:“小子,你們也不打聽打聽這攤子是誰家的就跑來訛錢,實話告訴你們,别說就你們這夥潑皮,放眼整個高縣,有誰敢到我們丁大老爺的跟前放肆?你們這是吞了熊心豹子膽,還是上吊沒繩跑這來找死的?”
慶生聽了裝出一臉茫然,“啥?你說這攤子是丁大老爺的?可我咋記得是竹村人的?你可别懵我,别以爲扯上丁大老爺腰杆就硬,丁大老爺還能看得上這小生意?”
管事模樣的男人撇撇嘴角,不屑道:“懵你幹嘛?你去打聽打聽,這生意我們丁大老爺都接手一個月了,誰不知道竹村人這生意做不下去了,是我們丁大老爺心善才接手過來。這都不知道你們還敢出來混?”
慶生直笑:“說的好聽,還心善接手過來?我看就是你們丁大老爺看人家生意好,直接霸占過來的吧?反正都是從别人那裏搶來的不義之财,你也别心疼了,今日是你們攤子的肉不幹淨,把我兄弟吃壞了,我也不管你是竹村的人,還是丁大老爺的人,不賠個一千幾百兩,咱這事也過不去。”
管事真沒想到都搬出丁大老爺了,慶生還是隻認錢,還一出口就是一千幾百兩,這可是所有攤子加在一起好些天的收入,哪能就給他們?
既然好說好商量不管用,他們這一百來号人還能被十幾個人給整慫了?就算打死了也有丁大老爺扛着,縣太爺一句話就能把這些人整成賊人匪徒,打死都是白打。
一聲令下,上百個夥計各拎家夥就将慶生等人給圍在當中。
看了他們拿的家夥,慶生當時就笑噴了,這棍子棒子菜刀柴刀的什麽都有,一個個隻看站的姿勢就是沒怎麽打過架的,也就是仗着人多吓吓小毛賊了,放在他們這些在戰場都能以一當百用的老兵面前,還真不夠看,随便出來一個人就能把這些人輕松地給滅了。
得了,也别欺負人了,太兇殘的兵器就不要上了,真整出人命也不好收場,再說這些也就是給丁大老爺辦事的走狗,要他們的命也沒用。
用力朝桌子一拍,竹桌子便四分五裂,隻剩下桌腿的幾根竹棍還算完整,慶生一聲斷喝:“弟兄們,操桌腿給我打!”
衆衛兵都得了令,齊齊出掌,頓時幾張桌子便隻剩下桌腿是完整無缺的,每人撿了一隻桌腿就朝身邊最近的對手打了過去。
丁财旺的人都被慶生一掌擊碎一張竹桌的本事震住,就算這竹桌不夠堅硬,可竹子做的東西最是柔韌,豈是普通一掌能夠打散的?
平常就是拿刀砍都未必能有慶生這一掌之力大,何況還有接二連三的竹桌被擊碎在多人的掌下,這些都是什麽人?
直到有人被打翻了,才回過味,拎着手上的各種家夥被動地還手。
隻可惜,原本就不是對手,這未戰就先怯了幾分,真動起手來架式還沒擺足,就被人半點不拖泥帶水的手段給湊趴下了。
都是在戰場上練出的武技,多一點花哨都可以丢了性命,這些親兵的手段雖簡單粗暴又不好看,卻實實是最有效的。
淩小柔眼睛都來得及眨上一眨,一百多人就都趴在地上,捂着被打腫或打斷的手腕哀叫連連。
可淩小柔眼睛都沒舍得眨,怎麽就是沒看清這些人是怎麽動手的?唯一肯定的就是這些人功夫真的挺好,打起人來也是快準狠。
若是潑皮混混都有這身手,還讓淳樸善良的老百姓活不了?
慶生小心地繞過躺了一地的人,漫步般地走到管事模樣的男人身邊,雖然慶生沒有動手,可任誰都看得出他是這群人中說話最管用的。
何況他之前一掌震碎一張竹桌,這掌力也沒人敢當他是泛泛之輩。
管事也沒動手,但比起别的人他挨的打不但沒少,反而被招呼的最多,見慶生站到身邊,管事正想裝死,卻見慶生咧嘴一笑,“你若敢暈,我就敢讓你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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