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9.第545章 踏滅

第545章 踏滅

旗,是立了。

随後,

靖南王攜又立新功的鄭伯爺出現在士卒面前。

酒禁,再開一輪。

一時間,

萬衆歡呼!

但實則,這次解酒禁所準備的酒,就在這兒預備着,本身就隻先發了一半,一次的量,分兩次發,反而起到了更好的效果。

随後,鄭伯爺就回自己帥帳休息了。

躺在毯子上,鄭伯爺睜着眼,看着帳篷上方的黑點。

午睡太飽滿,弄得現在一點兒困意都沒有。

老田的意思,他懂。

旗子不倒,意味着大燕,以後還是大燕,大燕的鐵騎,以後還會繼續在黑龍旗幟的引領下去沖垮面前的任何敵人。

但旗子在這兒,大燕國号在這兒,

卻并不意味着以後鄭伯爺若是真想了,就做不得。

田氏代齊,

國号不也沒變麽?

老田要的,是一個承諾,這個承諾,真的很寬泛了。

側過身,

鄭伯爺頭枕枕頭,張着眼,看向帳篷口。

阿銘坐在那兒守夜,其實王帳裏面,沒必要守夜。

但鄭伯爺也沒說讓人家一起進來躺着睡。

“主上,睡不着?”

“你也睡不着?”鄭伯爺反問道。

“我認床。”

棺材沒了,很憂傷。

民間老人在沒死前,就會提前爲自己預備壽材,預備好了後,這心裏,也就踏實了,哪怕是在屋子裏存放個七八年都沒用上,但每次瞅見它,都會覺得喜滋滋的。

棺材,也是阿銘的寄托,同時,他比那些老頭老太太們,更多出了實用價值。

“我想去乾國看看。”

鄭伯爺說道。

阿銘笑了,道:“應該去看看。”

話題,就在這裏中止了。

因爲自己的帳篷,距離王帳太近,強者的聽覺異于常人,你在這裏說悄悄話,但人靖南王要是真想聽,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所以,一些話,就不方便聊了。

鄭伯爺又正躺過去,開始數羊。

居然,

真的睡着了。

醒來時,發現天還是黑的。

阿銘依舊坐在帳篷口,正拿着一把锉刀,細心地修理着自己的指甲。

“幾時了?”鄭伯爺問道。

“主上才睡了三個鍾頭。”阿銘回答道。

“唉。”

距離天亮,還要一會兒,但,是真的睡不着了。

恰好這時,鄭凡看見一隊親衛将昨晚各部的折子送了過來。

鄭伯爺幹脆起身,洗漱一番後,來到王帳入口。

門口的親衛見是鄭伯爺,沒有絲毫阻攔。

進去後,鄭伯爺看見先前送來的折子,正堆放在入口處的架子上,下面,還有三張醉仙翁送的安神符。

鄭伯爺将符紙抽出,塞入自己的靴子裏。

胸口,是絕對不能放的。

随即,

鄭伯爺将折子搬起,放在自己坐的桌案上。

再轉身,來到帥座那兒,将燭台擡起。

靖南王正睡在那兒,閉着眼。

當然,鄭伯爺心裏是清楚的,老田肯定能感知到自己進來了。

鄭伯爺也沒有去幫忙将毛毯給人蓋上去,

到時候蓋的時候老田忽然睜開眼,

自己再和他四目相視,

你說尴尬不尴尬?

生活不是演電視劇,總得接點地氣不是。

自己是武者,老田更是巅峰武者,就是将老田丢冰天雪地裏躺一宿他也不會感冒,蓋你妹的毯子。

不過,鄭伯爺還是好奇心驅使之下,多看了幾眼閉着眼的老田。

其實吧,鄭伯爺對自己的樣貌,還是挺自信的。

上輩子本就長得不差,就是自幼家庭環境問題,讓自己的氣質一直是個老大難,哪怕後來靠着自己的努力用漫畫賺了錢,卻又過上了完全宅男的生活。

這輩子,練武且經曆了大場面後,氣質上這一層,一直是拿捏得穩穩的。

再加上自己本就不錯的長相;

否則,如果自己真是個李逵,熊麗箐會選擇自己?

但老田……

雖說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相貌評頭論足,讓人感覺很奇怪。

但老田的樣貌,真的是沒得說。

田氏嫡子出身,這基因,啧啧。

爲什麽世家大族子弟容易出俊男美女?

家庭條件在這裏,世世代代家族子弟的擇偶選擇餘地一直很高,一代代基因改良下來,想不俊都難。

而氣質這方面,哎,這就别提了,一個人騎着貔貅在前,能吓退千軍萬馬,這已經不是氣勢所可以形容的了。

就是這一頭的白發,

看得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打心眼兒裏,鄭伯爺一直很敬佩靖南王。

所以,他一直覺得,老田可以不用活得這般累,似他這種人物,想帶領家族複興壯大,真不算什麽難事。

就算是和燕皇對着幹,和鎮北侯對着幹,哪怕一開始,燕皇有大義在手,鎮北軍三十萬鐵騎虎視眈眈,但靖南王完全可以慢慢去消磨,慢慢去對抗,甚至完全可以先退一步,再向前,不就海闊天空了?

但,酒,得沉才越香。

男人,也得曆事才能成熟。

以前的鄭伯爺在靖南王自滅滿門那天,會因爲惡心和惶恐夜裏夢魇,現在,倒是多少能理解了。

不是因爲他做了什麽事兒,才是什麽人,而是因爲他是什麽人,所以才會做什麽事兒。

多看了幾眼的鄭伯爺馬上收回目光,回到自己的桌案前,開始批剛剛送來的折子。

批閱一會兒,

再揉了揉手腕,

擡頭,

看一看那邊睡着的人,

然後繼續批閱。

期間,又送來了一批折子。

親衛進來時,見自家王爺睡着,鄭伯爺在那兒批閱,也就笑了笑,将折子送到鄭伯爺面前,小聲道;

“伯爺您辛苦。”

鄭伯爺搖搖頭,指了指剛剛批好了的,道:

“發出去。”

“是,伯爺。”

這一次,不用等給老田醒了再看了。

不知不覺,外面天亮了。

田無鏡緩緩地從床榻上坐起身,很顯然,他沒有對鄭凡出現在自己王帳裏有任何的意外。

鄭伯爺手頭,還有不少折子沒批好,但還是主動起身,去端起角落架子上放着的面盆和毛巾,準備出去打水。

打水時,在外頭遇到了阿銘。

阿銘當真是熬夜冠軍,居然還沒睡。

對于他而言,有血喝,壓根不需要睡眠,且現在一躺下去,就會想到自己被毀掉的棺材,當即愁上心頭。

“主上在王帳裏面這麽久,是在做什麽?”

“批折子。”

“靖南王呢?”

“在睡覺。”

“哦。”

“哦。”

鄭伯爺倒了些熱水,端了進去,放在了靖南王面前。

“吩咐進早食吧。”田無鏡說道。

“好。”

沒多久,早食進來了。

早食還算豐盛,是羊湯加餅子。

羊,是鄭伯爺來這裏時帶着一起來的。

二人一起用過了早食,田無鏡看了看鄭伯爺的桌案,問道;

“還有多少?”

“沒多少了。”

“待會兒還有,一起批了。”

“好。”

鄭伯爺又開始了枯燥地批閱工作。

這或許,是戰争的另一面。

在抛頭顱灑熱血之外,還有這般枯燥的案牍堆砌。

但該看的,還是得看,該做的,還是得做,鄭伯爺把這個當作一次修煉。

很多時候,事情可以下放給魔王們去做,比如四娘和瞎子,他們來做這個工作那是絕對的得心應手。

但自己這個當主上的,必須得會。

就如同曆代皇子,在成年後,若是皇帝老子還沒嗝屁,多半會安排他們去各部觀風,提前積累工作經驗,這是皇子的正常養成模式。

由此可見,就是當皇帝,也是需要極高的職業素養和基礎準備的。

新一批的折子,又送來了。

鄭伯爺隻是對送折子進來的親衛點點頭,頭也不擡地繼續工作。

靖南王在帥座上坐了一會兒,後來又走到下面,站在沙盤一側,注目良久。

王帳内的氛圍,分工明确,且極爲和諧。

終于,等到快中午時,鄭伯爺終于将所有折子都批閱好,讓外面親衛進來搬走發出去。

明天如果繼續這樣的話,鄭伯爺覺得自己的效率,還會更高一些。

批閱完後,

鄭伯爺擡起頭,

閉着眼,

深呼吸。

手腕,很疼,因爲他真的已經很久沒寫這麽久的字了。

如果老田的字像李富勝那般,是潦草的狗爬體,那自己也能輕松寫意一些,可偏偏自己前幾日看老田批折子時,那字寫得………是真的好。

有這個壓力在前,鄭伯爺就不得不認真對待。

這一世,他平日裏除了練刀,也會練字的,畢竟腦子裏有那麽多的詩文可以抄,現在不抄,是懶得抄和不屑去抄,畢竟出生地在燕國不是乾國。

但怎麽說呢,

日後要是用得上,

或者想去乾國旅遊什麽的,寫詩詞騙花魁時要是字上不得台面,未免太丢份兒了。

雖說鄭伯爺和魔王們一緻認爲,抄詩詞騙名聲和騙得自薦枕席,顯得很低端;

但鄭伯爺覺得,日後要是有機會,還是得把這個程序走一遍,不能留下遺憾不是。

批閱完這些折子後,腦子裏,似乎浮現出了一種清晰的脈絡。

後方的後勤支撐,各路軍寨的情況,各路兵馬的狀态,由細微編織成面,讓自己的腦海中,有了一個極爲清晰的認知和可循的脈絡。

數十萬大軍該如何調控,

就該這般來。

還在盯着沙盤看的靖南王開口道;

“再給年堯寫封勸降信。”

“好的,王爺。”

鄭伯爺攤開紙,落筆前,卻停住了,問道:“王爺,是以您的名義寫?”

“寫你的。”

鄭伯爺點點頭,

既然是以自己的名義寫,就能随意發揮了。

且年堯是家奴出身,雖然是王府裏的家奴,但想來文化程度,不,至少是文化修養上,應該不會太高,所以,自己可以全程寫大白話。

鄭伯爺一開始的腹稿是想對年堯普及一下“衆生平等”的普世價值觀。

但一想這個,有點太硬了,用年堯奴才的身份來挑撥他和楚國的關系,太過于套路化。

最後,

鄭伯爺幹脆以遠方朋友的名義,向年堯寫了封信:

親愛的年……

鄭伯爺深吸一口氣,換了一張紙。

見字如晤……

鄭伯爺又換了一張紙。

混賬東西你不是自以爲龜殼很硬麽,我已經給你敲碎這麽多了!

嗯,

滿意了。

接下來,鄭伯爺就寫了寫燕國的一些風景名勝加小吃,又探尋了一下楚國那邊的名勝和小吃。

寫完,收工。

“王爺,信寫好了。”

“命人發出去。”

顯然,靖南王沒打算看。

“是,王爺。”

“鄭凡,你過來。”

鄭伯爺走到沙盤邊。

田無鏡張開手,鄭凡的蠻刀出鞘,落入其手中。

刀口指了指沙盤上的蒙山東側,

“若是一切順利,你當從這裏入楚,然後自這裏,入渭河,若是未遭楚軍阻攔,可沿着渭河一路向東,直接坐船到達荊城。

這是天佑大燕,一切順利的情況。”

“額,王爺,從這兒進蒙山,入楚地,我倒是能理解,若是望江那邊破口導緻江水改道注入支流,也确實可以做到。

但這條支流,能入渭河?”

雖說楚國境内水系發達,但也不至于那麽發達,最重要的是,光是有河有水可不行,河道還得足夠水師的船通行。

這一次大燕水師載兵而入,爲了多載一些兵,是不會在船上托運戰馬的,戰馬其實比人,更占地方,且長途運輸,又在船上,戰馬嬌貴,運到目的地能下船就作戰的,可能就不到三成,甚至更低,所以極不劃算。

按照鄭凡的估計,自己大概能調兩萬兵過去。

自己本部抽一部分,宮望、公孫志部抽一部分,大家湊一湊,兩萬兵還是能湊出來的。

雖然經曆了東山堡和央山寨一戰,自己這邊以及宮望公孫志那邊都損失很大,但這種遠程奔襲惡戰,你帶新兵過去這不是扯淡麽。

好在,靖南王已經答應讓自己去挑選新兵員了。

這一戰,隻要能打成,楚國上谷郡将入燕土,鎮南關也将進入自己勢力範圍,到時候楚人精銳盡喪,無力北伐,自己就有充足的時間消化地盤訓練新兵夯實實力了。

田無鏡的刀口,劃在了鄭伯爺先前所指的位置,

道;

“這裏,會有一道運河,直通渭河。”

“楚人這麽貼心?”鄭伯爺感到一些詫異。

“永平元年,範家就以開發蒙山齊山爲名義,建議屈氏開鑿一條可通向渭河的運河,屈氏同意了。”

“也就是說,這條河段,在三年前就已經開始修建了?”

“對。”

“是,王爺您吩咐範家………”

“範正文這個人,比你預想到的,更不簡單。另外,年初時因爲你搶走了公主,導緻楚國和梁國發生了摩擦,範家承擔了向那一側運輸軍需補給之任,所以,那條運河,加速了修建和拓寬,現在應該已經完工了。”

三年前,是剛剛開晉,那時候,司徒家,還在。

鎮南關,還在司徒家掌握之中,野人之亂,還未發生。

而那時,靖南王就已經謀劃伐楚事宜。

似乎是看穿了鄭凡的心思,靖南王開口道:

“本王當初想的,隻是可以多一條入楚的門路罷了,誰成想,兩國局面,會變成如今這般。”

世事難料,

誰知道司徒雷這位成名已久的國主,大成國開國皇帝,會在自己兩個哥哥的反叛下在雪原連輸幾場呢;

誰又能想到野人在擁有野人王之後,會迅速崛起到那般恐怖的地步呢?

“那也是王爺您有先見之明,提前布置好了。”

若是能一路坐着船,就這般抵達荊城,那不要太美好。

免去了長途奔襲中的士卒疲憊不說,速度,也能更快,且更能打楚人一個出其不意。

中途,範家應該會真正意義上“毀家纾難”來幫助燕人了,範正文等這一刻,應該已經很久了。

其實,

範正文和年堯,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

二人都是奴才出身,

範家做得那般大,富甲一方,卻依舊是屈氏的奴才;

年堯身爲楚國大将軍,屢立戰功,但在貴人面前,依舊得自稱奴才。

如果年堯,能夠像範正文那般,那該多好。

隻要他願意,大燕入楚之後,大可将大半個楚國賜給他年堯,讓他年堯當一個大楚國主,隻需要名義上臣服大燕即可。

因爲,比起伐楚,大燕君臣更想打的,其實是乾國。

“荊城,你隻要拿下荊城,焚掉楚人糧草辎重,再卡住渭河這一段,隻需應付來自渭河以南的增援楚軍,至于鎮南關一帶的數十萬楚軍………”

“嗡!”

靖南王将刀,直接刺入沙盤中鎮南關上面。

“出來一路,本王就滅一路。

本王要率我大燕鐵騎,

讓這上谷郡,

成爲數十萬楚軍的墳場!”

這番話,聽得鄭伯爺熱血澎湃。

荊城一旦被自己拿下,那年堯和他的大楚邊軍們,想不出來也難了,因爲不出來,就會被困死餓死。

而一旦楚人離開了城牆軍寨,将品嘗到大燕騎兵野戰無雙的恐怖。

田無鏡擡手,

刺入沙盤的蠻刀懸浮至其手中。

田無鏡将蠻刀遞向了鄭凡,在鄭凡接刀時,

他開口道;

“這一戰,本王要打掉他楚人的元氣,讓其二十年内,無力再行北伐。

到時候,

你守鎮南關時,也能輕松些。”

——————

距離第十隻差一百多票了啦,大家再加把勁,抱緊大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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