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程走在前面,鄭凡走在後頭,二樓的房間不少,大多是拿來給四娘手下的“嬸兒”們工作的房間。
按照當地風俗在房間門口挂着不少紅裹頭,有點像是現代路邊挂着發廊招牌裏面卻連一個推子都沒有的理發店。
四娘的房間,在最裏頭,其實四娘是住在後面院子裏的廂房,她也從不接客,這一次爲了動手,選房間時,就選了個二樓西北角最裏側的一個房間。
房間被隔成兩道,一個内房一個外房。
當梁程推開門時,鄭凡看見了那位雙手抱劍坐在那裏的護衛。
護衛穿的衣服和那些跑商隊的沒什麽區别,隻不過那後背挺得很筆直,半閉着眼;
要知道他的主人現在可是在裏屋裏,他還能繼續嚴格要求自己,足以可見先前阿銘對他的評價絕對沒有錯。
當梁程和鄭凡進來時,護衛睜開了眼,目光掃向了這邊。
“何事?”
護衛開口問道。
“按照掌櫃的吩咐,來送點酒水,我們客棧的酒,在這虎頭城可是出了名的好喝,所以…………”
“我不喝。”
護衛直接選擇了拒絕。
梁程是見過大場面的,這種魔王,哪怕變成了普通人,其膽色也依舊不是普通人所能夠比拟的。
所以,在這個護衛直接拒絕之後,梁程伸手指了指裏屋的門:
“客人您誤會了,這是我們掌櫃吩咐送進去給她和貴客的酒水,可不是給您喝的。”
護衛聞言,愣了一下。
顯然,他不喝是他不喝,但裏面的主人需要的話……
老實說,對于這種,他這個自小被家族培養訓練成家族子弟死士的護衛還真不是很懂。
倒是自家主人似乎是深谙此道,在家裏時還好一些,這一出家門,就徹底失去了束縛,遊曆了幾個地方,窯姐都已經被自家主人玩死了好幾個了。
鄭凡一直跟在梁程身後,一直在尋找機會,先前,自打開門的那一刻開始,鄭凡就感覺到有一股氣息一直盯着自己。
但就在這時,那股氣息忽然消失了。
顯然,是那名護衛在分神!
鄭凡不再猶豫,雖然他對這事兒沒經驗,梁程先前也沒安排什麽手勢讓自己見機發動,但他覺得這一刻,是個機會!
“啊!“
鄭凡發出了一聲低吼,舉着自己手中的酒壇直接對着那名坐着的護衛砸了過去!
…………
雖然不曉得燕國内地的溫柔鄉發展得如何了,但四娘可是在漫畫故事裏各個時代各個地方都開過青樓的資深老鸨,玩兒點情調弄點兒風情,再拿出現代的絲襪款式,就已經足以将這個看似身份不低的公子哥的魂兒給勾過去了。
“這條如何?”
“好看。”
“這條呢?”
“也好看。”
“那這條呢?”
“美,美得很。”
四娘一條一條地換着,換下來的就直接挂在公子哥的脖子上。
也就在這時,
四娘猛地雙手一攥,先前挂在公子哥脖子上的絲襪就成了勒緊他脖子的捆繩。
“額額…………”
四娘不遺餘力地勒着,但公子哥的掙紮卻很劇烈。
在這時,一道人影從窗戶那邊爬了進來,見到了裏屋正在發生的一幕,沒緊張和慌亂,反而覺得很有趣。
但看着四娘似乎力有不逮的架勢,阿銘微微皺眉,似乎有些疑惑。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阿銘走向床榻邊,途中順手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根簪子。
等走到那個公子哥身後時,
舉起手中的簪子,
“噗!”
簪子刺入了公子哥的後脖頸位置。
公子哥身體抽搐了一下,就失去了抵抗昏厥了過去。
風四娘撒開手,坐在床邊大口喘氣,汗水已經淋濕了自己今天很薄的衣衫,
“他,他不會死了吧?”
阿銘搖搖頭,“我有分寸。”
“砰!”
外屋傳來了酒壇碎裂聲。
…………
酒壇被鄭凡砸了下去,最好的結果,是一壇子将這護衛直接幹翻。
但很顯然,事情沒有往最好的方向去發展。
可能剛剛,這名護衛确實是放松了警惕,但他的反應速度确實驚人。
“嗡!”
抱在懷中的劍瞬間抽出,劈碎了砸向自己的酒壇。
“砰!”
酒壇碎裂,但裏面的香灰卻依舊撒向了他。
護衛事先根本就沒料到在這個窯子裏居然還能遇到處心積慮且手段如此下作的襲擊,猝不及防之下,雙眼沾染上了香灰,當即閉上了眼,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梁程沒有絲毫猶豫,雙臂向下一伸,兩根鐵椎落入其掌心中被握住,身形向前一撲,如猛虎下山般手持鐵椎刺向了這名護衛。
“咣當!”
然而,這名護衛的實力确實驚人,在遭襲之後,哪怕眼睛不能視物,但其他方面的靈覺依舊敏銳。
長劍撩起,梁程的兩根鐵椎根本就沒刺中對方身體反而被對方用劍身格擋住。
梁程目光一凝,雙手下拉,直接放開了自己的空檔,鐵椎再度刺出。
護衛的長劍也順勢變化,橫切下去,他認爲梁程會退卻,除非對方也是死士!
但梁程沒退,
“噗!”
劍身前端切中了梁程的小腹,但梁程的雙錐卻也一樣刺入對方的肩膀位置。
護衛驚愕了一下,疼痛感和對方的搏命之勢讓他有些慌亂,而且,他覺得對方身上應該穿了内甲,因爲自己的劍鋒在刺入對方之後受到了極爲清晰的阻力。
他當然想不到現在這個正在對他出手的,平日裏可是經常在客棧裏表演胸口碎大石,而且,雖然現在是普通人,但他畢竟是一頭僵屍!
隻是,正當梁程覺得自己已經得手準備加大對方的創傷之際,這名護衛身上忽然釋放出了一道很微弱的藍光。
鄭凡砸完酒壇之後就站在邊上,不是他沒想按照先前約定好的他砸完就跑,而是因爲從自己砸了酒壇到梁程跟上刺殺,其實也就兩三個呼吸的功夫,他還沒來得及跑。
所以,鄭凡看見了護衛身上的光。
這是内力?鬥氣?還是什麽?
雖然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但再聯想到自己早上在客棧門口看見的那匹奇怪的坐騎,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古代世界。
正和這名護衛交手的梁程是體會最深的,因爲在對方身上的藍光一閃即逝後,梁程感覺到對方的力量忽然增加了一倍,不光是直接用劍身将自己的鐵椎給完全卸開,更是擡起腳,直接踹中了自己。
“砰!”
鄭凡眼睜睜地看着梁程被那名護衛直接踹飛了出去,砸破了門闆。
這一刻,鄭凡的心直接掉入谷底,這次,是真的抓到大魚了,但這條大魚,好像會吃人。
不過,這名護衛并沒有在踹飛梁程後選擇去殺鄭凡,而是沖向了裏屋。
在他眼裏,自己的主人才是最重要的。
“吱呀!”
在護衛剛沖到裏屋門口時,裏屋的門就被從裏頭打開。
阿銘直接站在門口,手裏還攥着那把玉簪。
護衛口中當即發出一聲低喝,那道藍光再度顯現,隻不過這次比先前一次微弱了不少。
哪怕護衛的眼睛還因爲香灰的原因沒辦法睜開,但他的劍卻依舊犀利。
“小心!”
鄭凡隻能來得及對阿銘喊一聲。
沒法子,鄭凡不是段譽,自從他砸了酒壇之後事情的變化實在是太快太快了,他也沒辦法直接一指指過去“biubiubiu”。
阿銘似乎愣神了,仿佛沒預料到自己一開門,準備偷襲的自己,卻被人家迎面刺過來。
所以,阿銘沒來得及躲避,至少,在鄭凡看來是這樣子的。
“噗!”
護衛的劍刺入了阿銘的腹部,強橫的力道使得劍端刺穿了阿銘的身體後再度釘在了門闆上。
阿銘的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起來,頭部後仰,頭發披散下來。
“你們,到底是誰家派來的,說!”
明明隻是陪主人出來嫖個娼,誰曉得居然在妓院裏被偷襲了!
阿銘的頭慢慢的低下來,他的身子依舊在顫栗,在顫抖,但是他的臉上,卻挂着一種癫狂的笑容。
這種感覺,又回來了麽,又回來了麽!!!
“呵呵呵…………”
阿銘的喉嚨裏發出了笑聲。
“死士?”
護衛有些疑惑,這些偷襲的人,是死士!
該死,
這家妓院裏爲什麽會有這麽多不畏死亡的死士!
先前那個被自己刺中還要拼命攻擊的是,眼前這個已經被自己用劍洞穿的也是!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家,竟然安排了這麽多如此珍貴的死士在這裏刺殺自己和主人?
阿銘的笑聲讓護衛很惱怒,他的手握着劍端,在阿銘的體内一攪。
是的,阿銘身體的顫抖更劇烈了。
護衛因爲眼睛無法睜開,所以以爲這是阿銘在承受着更爲劇烈的痛苦,但站在邊上的鄭凡卻看見了,看見阿銘臉上的那種驚悚的喜悅之情正在越來越濃郁!
下一刻,
阿銘張開了嘴,
兩顆獠牙緩緩地出現,
而後,
對着護衛的脖子,
咬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