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孤寂落寞的背影觸動心底的柔軟,無情雨情不自禁走上前,手指試探性地觸了觸他的背,想要撫慰他,卻又怕被拒絕。自從他絕然離開的那一刻,她已不再确定自己不顧一切地将感情加諸于他身上,對于他是否已是一種負擔。想至此,她的手縮了回來
馮紀乾卻因着她那輕微的碰觸而渾身一震,轉回身時臉上的神色已柔和了許多,“你怎麽出來的?是姜兄帶你出來的嗎?”
見他語氣和藹,無情雨心神微松,露出見他後的第一個笑容,“不是,我陪辣嫂出來治病,前幾日才碰上他。”
“辣嫂?”馮紀乾濃眉皺了起來。那個女人,小舞怎麽會和她在一起?
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麽,無情雨便将救辣嫂的經過娓娓道來,見他臉色漸趨陰沉,心中不由得害怕,一說完,馬上噤口不語,忐忑不安地盯住他,不知自己哪裏又說錯話了。
馮紀乾爲漠南竟然不放過無情雨,而自己沒想到這點便棄她而去惱怒異常,心中已下決定,再不因漠南是奴小蜜的師兄而避免與他正面交鋒。下一次,如果兩人再見面,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回過神,看見無情雨不安的日光,心中不由得苦笑,她向來都是怕自己的,這樣兩人如何能成爲夫妻。
夫妻?他心中一驚,怎麽會想到這上頭去了?爲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他走到椅前坐下,并示意無情雨也就坐。
“你變了很多。”呷了一口茶,他閑話家常地道,目光卻不受控制地流露出熱切的光芒仔細打量起無情雨來。
她穿着貴族式的仕女裝,長裙曳地,寬袖博帶,繡花披肩,一頭長發也作貴族式的環髻,額貼鳥形花钿,五官并沒做過多的修飾,但整個人卻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高貴氣質,豔光照人。
以前粗衣布服時便無人可與她相比,此時稍加打扮,更是讓人不敢逼視,似乎,他有一種感覺,她原本就該屬于這個階層。
“是啊。”無情雨歎了口氣,有些無奈,一年來經曆了太多,她學懂了很多事,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
隻是當看見他仔細打量自己,她的心仍忍不住雀躍,“這衣服是姜文笛逼着我穿的,你說好不好看?”頓了一頓,她鼓起勇氣輕輕地道,“我會識字了呢。”
這是她一直想告訴他的,語畢,不由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反應。
一聽是姜文笛讓她這種打扮的,馮紀乾的心中一涼,一種酸酸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開來,以至沒聽清她後面的話。
沒有得到他一絲一毫的贊賞,無情雨微感失望地低下頭,自己不管怎麽努力,也是及不上蜜姑娘的,他怎麽會在意自己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這與他可是一點兒關系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