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忙拉着姜文笛的手就想走,她怕再不離開,她會控制不住自己。
那一段日子她就是這樣過來的,痛,無邊際地痛,她不知自己是怎樣做的,隻知道當她清醒過來以後發現自己渾身的傷痕,卻不覺得痛。害怕再見他決絕的表情,這一次她會承受不住。
“好。”姜文笛心疼地道,看來馮紀乾将她傷得不輕。
“慢着。”馮紀乾沉聲道,銳利的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然後上移至那張長時間占據他腦海的容顔。
在上面,他沒有見到重逢的喜悅,沒有他曾想象的嬌憨笑顔,紅潤誘人的小嘴也沒有說“馮紀乾,我好想你”。
什麽都沒有,隻有那讓他痛恨的害怕。她怎麽可以這麽快就忘掉對他的癡情愛戀,轉而投向别的男人懷中?她好可惡。他的手捏成拳,強力忍耐想将她從姜文笛身旁搶過來的沖動,緩緩地道,“小舞,好久不見。”
“是,好久……有三百五十一天呢。”
後面的話她說得很低,隻有姜文笛聽清了。他不禁一笑,看來這丫頭對馮紀乾是又愛又怕啊。
馮紀乾濃眉微皺,不喜自己漏聽了她後面的話,而且越來越覺得兩人相偎的情景十分刺眼,“姜兄,你如果有事的話就請便吧。”
姜文笛一怔,随即心中大樂,知趣地道,“是、是,我晚點兒上梅園找你。”語罷向外走去。
慌得無情雨匆忙拉住他的袖子,“我和你一起走,你……你别丢下我。”輕輕的一句話,卻似一個大錘狠狠擊中馮紀乾的心。
他臉色瞬間蒼白,想要說話,卻赫然發覺自己竟發不出聲來。曾經,她也這樣求過自己,而自己對她做了什麽?
“小舞,我還有事要辦,你在這裏和昕臣叙叙舊吧。你們不是有三百五十一天沒見了嗎?”姜文笛不明其中原由,隻以爲無情雨在賭氣,拍了拍她的手,轉身飄然而去。解鈴還需系鈴人,不是嗎?
無情雨怔怔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再次升起被丢棄的感覺。爲什麽?
“他已經走了。”馮紀乾冷冷地道,側身擋住她的視線,不喜歡看到她眼中的戀戀不舍不是針對他,非常非常不喜歡。
無情雨不由自主地退後兩步,目光卻控制不住落在那張令她心痛得無以複加卻又魂牽夢萦的俊顔上,他看上去很好,這一年來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想必很幸福吧。可曾想起過她?
定定地看着她害怕疏離的表情,馮紀乾深吸一口氣,蓦然離開她走向窗邊,目光無焦距地落在外面飄飛的雨絲中,眸中流瀉出幾近絕望的痛苦。
離開她,他以爲自己能在梅園伴着小舞平靜地過完一生,卻不想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對她的感情已深到無法估計,她的影子總在不經意間溜出來,幹擾他的思緒,甚至在午夜夢回之際,他會無法控制地想她。知道對不起小舞,他卻無法讓自己脫離她撒下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