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存活一分鍾,南門羽便會多一分鍾的危險。
“戌時我們一起吃晚宴。”蘭之武說完便走了。他的宴請沒有任何理由。
“難道是分别的最後的晚餐嗎?”蘭凝露看着自己哥哥高大的背影喃喃自語的道,“哥哥,對不起了!你妹妹先下手了。”
那道背影曾經是她少女時代多麽美好的回憶啊?他崇拜她的哥哥,也仰慕他。她的第一次騎馬、第一次射箭、第一次殺人全是哥哥教的。
如今用來對付他了。
她自認爲自己也不是一個心腸歹毒之人,今天走這一步真是迫不得已,希望自己的哥哥一定不要怪罪她啊!
酉時的時候,有人去叫蘭之武來大堂喝碗湯,說是大夫人熬制的,爲避免暈船和仿制海水過敏而特意煎的草藥。
蘭之武對南門羽的大夫人花心語有所了解,那是一個溫柔善良的柔弱的女人,院子裏飄落的飛花她都會傷心。
對于這種人怎麽能有防備之心呢?也不能拒絕。
蘭之武從自己的屋子裏出去的時候,他的副将衛青一再的阻擋他道,“将軍,現在都是什麽時候了?你還去喝她那碗湯?”
“哎,衛青,你不懂的。”蘭之武擺擺手,道,“我非常了解大夫人,她心底極爲的善良,而且愛惜世間任何一條生命。她不僅對任何人無傷害之意,就是防備之心也不會有。”
衛青的臉緊張的開始發紅了,而且雙眉緊皺,厲聲,道,“将軍,我們戌時就要行動了,馬上就到時間了,你怎麽可以在這個節骨眼上去他們那裏呢?”
“我注意就是了,此時說去喝湯的,我就隻喝一碗湯,而且我隻喝南門羽手上的那碗,這樣你放心了嗎?”
“将軍?”衛青依然再次的阻攔。
蘭之武似是有些怒了,轉身對身邊的另一位副将黎炎漢,道,“你們兩個就在這裏等着我,我去去就來。”
黎炎漢使勁地搖搖頭,道,“将軍,我什麽都可以聽您的,什麽時候也可以聽您的,但是唯有這次不行。我必須跟着您。”
蘭之武看着阻止不了他們,道,“走吧,不用那麽小心的。”
蘭之武在前面大搖大擺的走,仿佛走的都是平坦的康莊大道一樣。
後面的黎炎漢轉臉看了一眼身邊的衛青,哽咽着搖搖頭,道,“無奈!”
衛青什麽也沒有說,依然在擦淚。
“将軍的命在我們手裏了!”黎炎漢哭着道,“我們誓死也要保護他的安全。”
“夫人臨走的時候也是這樣囑托我們的。可是将軍不聽啊。她隻說防着蘭凝露,沒有說防着大夫人啊!”
“南門羽的大夫人,如花似玉的一個美人,特别的和順,應該不會有事情吧?”
“怕就怕在有人利用她做文章……”黎炎漢唉聲載歎道。
衛青不再說話。隻是無聲地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