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兵、胡斌、劉洪濤的回答皆是不謀而合,答案是相同的,“因爲我們的死黨陳墨池和保安打架,我們怕他吃虧,所以下了飛機。”
陳墨池坐在警察的對面,低着頭一聲不吭。
警察掃了他一眼,看着這個陽光、健康的大男孩,淡淡的道,“你是陳墨池?”
“是的。”
“你爲什麽下飛機?”
“因爲和保安打架,不下來不行。”
“你爲什麽打架?”
“因爲保安似是要傷害我班上的一個最老實的女生。我沒有控制住自己。”
“保安爲什麽會無緣無故的去傷害你班上的那個老實的女生呢?”
“因爲她好像沒有睡醒,說了一句夢話。”
“什麽話?”
“她說飛機會爆炸,要我們下車。”
……
片刻的停頓,這裏面誰都沒有說話。幾個警察面面相觑了一下,繼而道,“你保證她是在做夢?”
陳墨池猛然間擡頭,幽深的雙眸裏有着複雜難明的情緒,凝視了一眼神情嚴肅的警察。
沉默了一會,什麽也沒有回答,隻是微微的把頭低下。
“應甯,你爲什麽下飛機?”
“我并不是心甘情願的,因爲我的男友胡英健還在上面呢。是他讓我下來勸架,說女生下來,也許乘務員會網開一面。結果真的如同他說的。我下來了,但是我後悔了。早知道飛機會爆炸,我甯願靠着他的肩膀含笑離去……”
她的長發滑落下來,遮住了半邊臉。她此時低着頭,大顆大顆的淚珠全部的滑落在地上,坐在椅子上瘦弱的身子不停地抽搐着。
也許是憐香惜玉之心,人皆有之。也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總之,幾個警察沒有殘忍的再問下去,因爲此時的應甯已經泣不成聲了。
“莫離,請問你爲什麽下飛機?”
“沒有爲什麽,我是他們的副班主任,我的學生們鬧事。我必須下來,結果我的愛人也下來了。在登機的最後時刻裏,我們隻能有一個人登機。他登機了……”
她睜着空洞無物的眼神,毫無表情,如同一具僵屍。大概痛苦至極的人,連淚水也沒有了。
“鄧林,你爲什麽下機?”
“我不是下機,我是在廁所裏多蹲了一會,誤了上機的時間。等我想上去的時候,正好趕上陳墨池的打架事假。很冤枉的把我摻雜其中。就是因爲何小舞的一個噩夢,我就被擋在了那次航班之外,沒有爲什麽,也許隻是命運的巧合。我因禍得福。我懷疑那個家夥使用了巫術,不然她怎麽會知道飛機會爆炸?”
警察瞪着他,道,“你說的那個家夥是誰?”
“何小舞。”
“好。”
每個人坐在警察的詢問室裏的感覺,或者疲憊;或者失神;或者痛苦不堪。但是唯有龐豔麗……
她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和面前的幾個警察對視着。
“龐豔麗,你爲什麽在最後的時間裏下機。監控器裏反應,你好像是最後一個走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