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可當她發現自己身處夢中,還是有點小驚訝的,即使如今她沒了修爲,可當初發生的那些事卻是無法磨滅的,所以她的精神力也異于常人,是以,做夢這種事對她來說,幾乎是不太可能。
夢裏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不見陽光,一眼望不到頭,本該看着十分壓抑,可她卻意外的覺得十分輕松。
她不可能做一個隻有灰色地帶的夢境,肯定還有其他什麽,隻是她已經懶得尋找,索性站着等着那東西自己出來找她,如今這局勢,已經不可能再差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都從站着變成了坐姿,這片詭異的地帶終于有點動靜了。
“呀,卿卿,卿卿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聲音十分熟悉,聽得她唇角一翹,“統砸,是你啊。”
聽到她回答,系統高興極了,“是我呢,你先等等,我看看能不能現身啊!”
聲音是從虛無的地方飄來,不過聽到他後面一句話,唐卿倒是鎮定了,既然系統能找到她,那說明她回去的機會也很大。
系統果然沒有讓她失望,沒多久,隻見自己眼前多了一抹明黃色身影,那是一名穿着古裝的女子,她從遠走近,遠遠倒是婀娜多姿,待看清她的臉時,唐卿着實楞了一下。
這張臉倒不陌生,雖然不能說熟悉,可絕對是見過的!
這可是某懲罰世界裏,妖王妃的臉啊!
“統砸?”
系統扭捏的點了點頭,系統是沒有原型的,有的隻是一組數據,原本他想将自己變成一位風流倜傥的小哥哥,可零說了,面對沒有見過的容貌,興許她不會相信他,可系統的人形就隻有一個,沒辦法,他隻能變回妖王妃的樣子,好在,他家宿主還記得這張臉!
“是我呢。”
看着他扭捏的樣子,唐卿臉色都有些扭曲了,她想過無數種這家夥的原型,絕對沒有想過會是女裝大佬啊!
“卿卿,你那是什麽表情啊。”
唐卿還在消化這一事實,想到當初妖王與他的種種事迹,一時竟是不知如何開口。
不等她開口,系統卻道:“算了,我長話短說。這片虛空是我跟零他們一起劈出來的,也不知能維持多久。”說到這,臉色難得正經了起來,“你現在要做的是事隻有一件,那便是打破禁锢,記住,一定要從裏打破,我們外面是無法打破的。”
一談到正事,唐卿立刻道:“禁锢?如何打破?”
系統則道:“你能進入這片虛空,就說明你已經發現你自己所處的地方是假的,現在……”話到一半,他卻突然眉頭一皺,“糟了,零他們支撐不住了。”
支撐不住便代表着這片虛空無法維持,兩人也無法繼續談話,系統如今說到重要關頭,突然停下來,聽得唐卿簡直想抓狂,好在在消失前他還說了一件比較有用的信息。
“卿卿,我們這邊會有一個人進入這片假的世界,你争取找到她,以你跟她的本事,定能打破這個世界。”他說着,聲影越來越淡,“好了,不多說了,我要走了。”
唐卿點了點頭,算是與他道别,而就在他消失之後,她也從夢中醒了過來。
那夢對她的沖擊力很大,一醒來便立刻坐直了身,眼神也有些發怔住。
“卿卿,做噩夢了?”
熟悉的語調響起,她立刻側目,看着來人,她還沒忘記繼續表演。
“阿墨,是你啊。”神色放柔,聲音也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信任,她大咧咧的躺在床上,一副後怕的樣子。
“這是夢到了什麽?怎麽一頭汗?”時墨說着,一邊又不知從哪裏拿來了毛巾,正滿目溫柔的将她額上的細汗擦掉。
唐卿任由他擦着,隻是擦到一半,卻立刻擒住了他的手,“等等,你這是拿什麽給我擦呢?”
時墨樣子無辜極了,道:“就外面拿的毛巾啊。”
唐卿看着這毛巾的顔色,抽了抽嘴角,要是她沒猜錯,這塊可是她奶奶用來擦桌子的抹布啊!
時墨見她臉色不對,又問:“怎麽了?這毛巾有哪裏不對嗎?”
唐卿臉色十分難看,這哪裏是不對,這根本就是錯的離譜,即便是假的世界,可那抹布帶給她的感覺也很真實!
“這是我奶奶用來擦桌子的抹布。”咬着牙,她一字一句道。
時墨先是一愣,旋即卻傻眼了,“我就随手在桌上拿的,我瞧着它挺幹淨的,以爲是毛巾呢。”
唐卿呵呵一笑,之前還覺得他完美,此刻相處久了,卻覺得這家夥哪裏完美了,簡直白癡至極!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的怒意稍稍緩解些許,這才道:“算了算了,我不與你計較,你将東西放回去。”
時墨點了點頭,就在他将抹布放回去時,見她已經從床上站起來,不由跟了上去,“卿卿不打算在多睡一會?”
“不了。”忍着宰了他的沖動,她淡淡一笑,“睡多了晚上可就睡不着了,對了,你還不知道晚上的鄉下吧,很美的,等會我帶你去瞧瞧。”
時墨見她與往常無異,便也跟着笑了起來,“好啊,隻要有卿卿在,哪裏都很美。”
“油嘴滑舌,我說不過你!哼!”說着,她卻拿起鐮刀與菜籃子,“我要去摘點菜回來,一起嗎?”
“當然!”時墨立刻跟上她的腳步,山路并不像城市中的路那般好走,小道更是因爲靠近河邊,常年泥濘着,一腳踩下去,不止腳髒了,就連褲腿都髒了,可他卻渾然不在意,反而一步步的緊跟着她。
唐卿左手握着鐮刀,右手挎着菜籃子,滿是悠閑,甚至還不忘唱着小曲,看似心情絕好。
“少年郎,來,給你一次機會,摘些菜回去,說不定我奶奶一個高興,晚上還允許你睡我那屋了。”
一聽此話,時墨立刻如打了雞血一般,“行,你在旁邊休息,這些小事就交給我吧!”
摘菜不是什麽難活,很快兩人就摘了一籃子菜回去了,隻是在回去的路上,卻碰到了一輛急速行駛的車,車開的很快,而又因爲時墨站在外面,很不巧,被濺了一身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