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森然的聲音蓦地從記憶深處響起,驚得某人立刻哆嗦了一下,倏地從床上蹦了起來,這一起來,她赫然發現自己竟身處在某間白色的病房内。
臉上還挂着呼吸器,手腕上更是滴着點滴,看着它一滴滴地融入自己血液中,她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是……回來了,還是在大千世界中某個世界繼續飄零啊?
“統砸?”
“統兒?”
“統賤賤?”
連叫三聲,腦海中依舊沒有某個熟悉的聲音,再看四周,這似乎是個豪華病房,偌大的病房内除了床,還有沙發、電視,甚至還有豪華衛生間。
扯下挂在臉上的呼吸器以及點滴,她看着衛生間中那擦得窗明幾淨的鏡子,整個人都楞了一愣。
這臉實在是太熟悉了,卻也很是的很。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眼睛、鼻子,到嘴,到最後甚至還張口咬了咬自己,發現竟然有痛覺,這才确定真的不是做夢。
難道……她真的回來了?
這張臉與自己當初長得一模一樣,說是陌生那是因爲在漫長的任務中,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見過這張臉了。
就在她發呆之際,門外似乎響起了什麽聲音。
她打開水龍頭,用水沖了沖臉,這才走了出去。
“唐卿,原來你在衛生間啊,不過你怎麽能擅自拔下點滴還有呼吸器呢!太任性了!”
說這話的是一位護士,而在她身旁還有不少醫生裝扮的人。
“唐卿,可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哪裏不舒服,就是有些乏力。”
那醫生點了點頭,道:“你睡了足足兩個月,乏力也是正常現象。”說着,他頓了頓,又再一次問道:“你再試試,是否真的沒有哪裏不舒服。”
聞言,唐卿卻是恍惚了,兩個月?才過了兩個月嗎?在她漫長的任務中,足有萬年時間啊。
那醫生見她發呆,不由皺了皺眉,“你還好嗎?”
唐卿猛地回過神來,這會的确不是發呆的好時機。
“真的沒有哪裏是不舒服。”
聽到這話,那醫生才道:“表面上看似恢複了,不過還需要進一步檢查,畢竟你之前出的車禍傷及頭骨。”他一邊說着,又吩咐身後護士,“等會你與她家屬說一下要做的檢查。”
護士點了點頭,又扶着唐卿回到床上,一邊還不忘道:“你可終于醒了,你不知道你男朋友這兩個月有多着急,每天都要來醫院好幾趟呢。”
唐卿傻了傻眼,問:“男朋友?”
“對啊,你男朋友長得可比電視上那些明星還帥呢!”說到這,護士忍不住花癡了一把,不過旋即想到是在别人女朋友面前,立刻又禁了聲,不再多言。
唐卿想了想,若是自己的世界,自己可沒什麽男朋友,而是一條活了二十年的單身狗啊。
“可我沒男朋友啊。”
見她一臉迷茫的樣子,護士一頓,随後突然将她放下,然後急急忙忙朝着門口跑去。
“鄭醫生,我懷疑她失憶了啊!”
那麽英俊帥氣的男朋友,怎麽可能會忘記,所以護士基本确定她是失憶了。
鄭醫生還未走遠,聽到這話,立刻停了下來,返回病房,一邊又向護士詢問。而此時,一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行色匆匆的朝着病房,他手中拿着手機,頁面都還亮着,似乎是剛接完電話,急急忙忙跑來的。
“鄭醫生,我聽說唐卿醒了?”
華麗的聲線在病房内響起,鄭醫生與護士紛紛停了下來,而唐卿則略略歪頭,透過人群看向那站在門口之人。
一見那人,唐卿的大腦在那一瞬間……當機了。
這不是别人,正是那害她出車禍的蛇精病!
那張臉是相當精緻,氣質更是不凡,而那眼中的焦慮神色更是不帶半點遮掩,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對她的在意。
鄭醫生與護士對視一眼,随後笑着開口:“既然家屬來了,那正好,你帶她去做一些檢查,剛剛護士懷疑她失憶了。”
護士立刻點頭,“對,她竟然不記得先生您了!還說自己沒男朋友呢!”
那人一愣,旋即卻是笑着道:“我的确不是她男朋友,因爲她還沒答應當我女朋友呢。”說完,眼神帶笑的看着那正在偷看自己的人兒。
這下輪到護士傻眼了,這可傻眼過後卻是尴尬不已。
“那個……可能是我誤會了。”
“沒事。”男人說着,人已經來到了唐卿面前,見她躺在床上,臉色還十分蒼白,立刻關心道:“卿卿,可有哪裏不舒服?肚子餓不餓?需要我做點什麽嗎?”
男人一舉一動都神識極了,見她不理自己,頓時歎氣道:“你生我氣也是應該的,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出車禍,還在病床上躺了兩個多月。”
男人垂下腦袋,那喪氣的樣子可憐極了,看的護士都恨不得替她原諒了。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時墨,你可以叫我阿墨。”話至此,他忽地扯上一抹笑容,像是笃定着什麽。
而唐卿的确在他自報家門之後震住了,時墨……
她喃喃自語,眼中更是帶着一絲不可思議,“你……真的是時墨。”
此刻,很多事在她腦海中飛速放映,比如時墨,那是她第一個經曆的世界。
“對啊,卿卿,我回來了。”話落,他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那用力之深,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骨血之中。
唐卿被抱的有些生疼,卻硬生生忍住了,她伸手,回抱住他,整個眼眶都紅了。
“時墨,真的是你,你真的回來找我了啊。”
“傻卿卿,哭什麽,是我。”時墨一邊說着,一邊溫柔的替她将眼淚擦拭幹淨。可唐卿卻不願,她死死抱着他,怎麽也不肯松手。
“卿卿,乖,松手。”
“我不!”
好不容易再次見到她,她這輩子都不松手了!
鄭醫生與護士對視了一眼,十分自覺的退出了病房,将這個地方留給了他們。
唐卿抱着他抱了很久,久到肚子裏發出咕咕饑餓之聲,都不願松手,最後還是時墨開口。
“傻卿卿,快松手,吃完我們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