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動了動身體,發現全身酸痛不已,根本動不了,其實不止連身體動不了,就連眼皮都睜不開,昏昏沉沉,讓人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就在她以爲這一切都隻是幻境時,卻聽系統突然接連報數。
“任務完成指數上升至50%。”
“男主黑化指數上升至95%。”
“任務完成指數上升至60%。”
…………
“任務完成指數上升至80%!”
接連報了将近七八條,唐卿聽得本就昏沉的腦袋越發渾濁,“我果然是在幻境之中。”否則又如何解釋這抽風般的數據呢。
然而系統卻突然尖叫,“卿卿,不是幻境!是真的!”
唐卿一怔,顯然是不敢置信,“真的?”
系統激動極了,“千真萬确!你還記得月光鏡嗎,那鬼家夥将你甩到了十年之後,對了,我在你昏迷的時候觀察了一下,那東西還給了你一具身體呢!”說到這,他頓了頓,這才含糊道:“就是這身體不怎麽好。”
唐卿一開始并不當回事,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在她的經曆之中,還能再差?
然而她低估了這懲罰世界,她如今的身體不止糟糕透頂,還被這身體的親生父母繼續壓榨,竟然要她陰魂!
陰魂,自然是有一方已經身亡,而她雖然身體糟糕,可好歹還是活着的,就這麽嫁給一個死人,但凡有些疼愛自己孩子的,都不可能做到這一步,然而她父母不止做到了,還是親自上門求的這門婚事。
說來,身亡的那家夥她也認識,便是之前放狠話的杜家那位少爺,杜裴。
杜裴蠻橫慣了,在加上杜家這座大靠山,原本也算可以在上京橫着走了,可偏生他不長眼,某一次得罪了皇室某位喬裝打扮的皇子,還将人打了一頓,差點将人手打殘。
杜家在上京也算名門正派,在皇上面前也說得上話,可眼下自家後輩不長眼,爲了搶奪一個女人,與人打了起來,還将人打傷了!這若是一般人,别說打傷了,打慘了也自然不會有什麽事,可偏生這次打的人是皇子。
堂堂皇子,當街被人毆打,說出去皇室的顔面放在哪裏!
杜家沒辦法,爲了保住杜家,隻得将杜斐推出來,一開始那皇子說的可冠冕堂皇了,什麽當初杜家少爺如何打的他,打回來便是,可也不知道是他動了手腳,亦或者杜斐太過草包,反正這一頓打,最後是沒有挺過來,就這麽當場死了。
杜斐死了,皇家也就沒在追究杜家,可杜斐的父母卻傷心欲絕,他們隻有杜斐這麽一個兒子,原本還想靠他出人頭地呢,誰知到最後白發人送黑發人,傷心到最後,也不知聽信了哪個妖道之口,說是杜少也死的凄慘,要給他找一門陰魂,否則難消他心中怒意。
這鬼話一般人自是不信,可杜斐父母失去了唯一的兒子,竟聽信了這番言論,還認真的給自己死去的兒子開始挑起陰魂來了。
大多數送過來結親的幾乎都是英年早亡的女孩子,唯有少數幾個還活在世上的,而那妖道說了,杜少慘死,已經死掉的姑娘難以抵消他心中怨念,最好是找個還在世的,這一來二去,唐卿所穿的這具身體的父母就打上了這個主意。
這女兒養着還不如死掉,如今可以處理掉,如何會放過這次機會,何況那可是杜家,就算之前與皇子起了争執,可皇帝不也沒将他們如何嗎?頂多就是對當事人杜斐進行了報複,要知道那可是皇子,讓整個杜家陪葬都是可以的。
是以,杜家暗中放出消息,還是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意圖與其結爲親家。
唐卿穿到這身體上不過幾壇,還沒緩過神來,這大半夜的,就被人強迫穿上大紅色喜服,頭蓋着大紅蓋頭,就這麽給擡上嬌子。
陰婚不同于其他,是夜間拜堂,且不吹鑼打鼓,隻有一妖道站在前面,在那振振有詞的念叨着什麽。
唐卿被困在轎中,閑着無聊就聽聽那妖道念什麽,這一聽,竟是在念着誰的生辰八字,她不知道這具身體的出生年月,可眼下這種場景,也隻有可能是在念她的了。
臉色頓時一黑,她決定給人一些教訓了。
這身體雖然糟糕,沒有半點靈氣,可這并不妨礙她用符文,手中沒有趁手的東西,她索性咬破自己的手指,以這轎子做媒介,開始教訓教訓這妖道。
上京的夜晚涼風徐徐,吹在人的臉上很是舒服,可這舒服并沒有維持多久,忽地,一陣陰風吹過,這風不同于之前,而是帶着刺骨的陰寒,鬼氣森森,讓人不寒而栗。
“大……大師,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啊?”
那妖道心裏也一個咯噔,可都這會了,反悔是來不及了,隻能硬着頭皮道:“沒事,可能是杜少爺想來瞧瞧新娘子,這才帶起了風。”
這解釋說的,還不如不說呢,轎夫本就害怕,聽了這話腿都軟了。
“大……大師,那這位杜少爺什麽時候離開啊。”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陰風更甚了。
那妖道也算沉得住氣,竟還在那嘴硬道:“一個個怕什麽!我們這麽多人,何況還有我這大師在此呢!誰也傷……”話還未說完,耳邊卻傳來一聲女子的輕笑,雖說是笑聲可這笑聲中卻帶着濃濃的幽怨,十分滲人。
這輕笑一出現,轎夫哪還有之前的淡定,更是不管你什麽破大師了,丢下轎子就落荒而逃,根本不敢久留。
轎子猶如燙手山芋,就這麽被丢在地上,唐卿差點被摔個四腳朝天,勉強穩住身子,隻見一雙白皙的手突然掀起轎簾,出現在了她面前。
那雙手很是好看,修長,骨骼分明,再加上那白皙的顔色,倒是稱得上是一雙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