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那渾身的毛發髒亂不堪,就連眼睛都布滿了血絲,恐怖森然,而此時,他瞪着渾濁的雙眸,正死死的盯着墨清。
這不可能,他的奪魂攝心之術從未有能破解過,眼前這人究竟是誰。
“你究竟是誰!”
墨清莫然的看着它,“我以爲我的外觀夠明顯了。”
奪魂攝心之術破了唐卿給他下的幻術,銀發銀眸再加上那對尖尖的耳朵,如此明顯的特征,誰都能一眼瞧出他究竟是誰。
精靈族。
那狐狸當然也知曉,隻是精靈族向來高高在上,又不參合世俗之事,畢竟精靈那可是最接近神的種族,自傲讓他們看不起其他種族,可如今不止插手了,對方實力更是高到莫測。
能當精靈族人的師父,自然也是精靈族,隻是他對精靈族也有所耳聞,雖的确有那麽厲害的主,可絕無可能是外面那個恐怖的女人。
“臭小子,别以爲你是精靈族我就會忌憚,快點跟我說實話,外面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先是破了它的迷霧,又破了亂葬崗煞氣之陣,還有那數以萬計的走屍傀儡,接二連三,讓它直接受到了反噬,否則它在上京作亂了那麽久,光那些傀儡狐狸給它帶來的精氣就足以讓它容光煥發,怎麽可能如此狼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如今它連對方底細都不知道,如何接招?
墨清看着它,冷漠道:“她是我師父。”
狐狸氣炸了,它當然知道那女人是他師父,它想知道的是她身份!
“你故意耍我?”它龇牙咧嘴,整個人都處于極度狂躁之人,它嗜血的看着墨清,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陰冷,“你說,我這手握下去,你能不能撐到你師父來救你?”
由狐狸爪變換成了人類的手,隻是那黑色指甲卻是奇長無比,透着陰氣,剛碰上墨清的脖子,白皙的肌膚就被煞氣所侵,頓時留下一大塊黑斑。
煞氣侵體,本該受到灼燒之痛,可墨清卻是面不改色。
“我不必等我師父過來。”
區區半妖族,他還是有能力應對的,之所以被抓,那是因爲他想被它抓住罷了。
想到之前師父将他抛下,跟着其他男子離開,那感覺,仿佛他是多餘的,所以想試探試探師父對他究竟是抱着玩玩的态度,還是真正将他放在心上。
而現在,他找到答案了,而眼前這隻垃圾,自然也沒必要留着了。
狐狸身形龐大,幾乎是俯視的目光看着墨清,可現在,它卻慌了,眼前這精靈族似乎并不是它想象中的無能。
“你……”
墨清伸手,将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一根根掰斷,然後平靜道:“你猜錯了,我并不是精靈族,又或者說,我是精靈族的混血兒,至于我師父……你不配知道。”
狐狸驚恐的看着他将自己的手指掰斷,想要攻擊,卻發現自己壓根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将自己的手卸下,再然後是腳、膝蓋骨、大腿……
全身器官都被整齊的拆了下來,而爲了讓它沒那麽早死,墨清甚至還畫了個續命陣法,讓它不至于在自己拆解的過程中死亡,當然了,雖然不會死亡,卻能清楚的感受到所有痛苦。
肢體脫離身體,再然後便是五髒六腑,狐狸從未感覺到如此絕望,它甚至覺得眼前這人怎麽會是高貴的精靈族,簡直就是惡魔!
“你,魔鬼!”
全身上下隻剩下一顆頭還能動,它張着嘴,瞪大雙眸,垂死掙紮。
墨清卻是忽地唇角一翹,“魔鬼?借你吉言,說不定我另外一半的血還真是呢。”
話音剛落,屋外響起了腳步聲,說起來,他的師父是鬼,另外一隻似乎也是,兩隻鬼怎麽會有腳步聲呢?無非是提醒他,他們來了。
“好了,我師父來接我了,我該走了。”說到唐卿,向來冰冷的神色上終于出現一絲暖意。
因爲肢解到最後隻剩下頭,所以他是蹲着的,現在聽到外面的動靜,他自然要站起來,隻是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朝着門口方向走去時,他的腳踩在了那隻狐狸腦袋上。
隻聽咔嚓一聲,不遠處的大門就發出了吱呀聲。
兩聲疊在一起,倒是讓人忽略了他的動靜,隻是唐卿是誰,她一手教出來的徒弟,什麽德行她還是能猜個大概的,就比如現在,偌大的屋子看不見半點其他身影,她就往地面上看去了。
果然,一具被拆的壓根看不出原貌的東西正安靜的躺在地上。
血狐原本還想嘚瑟一番,這徒弟不中用,哪像它,一路陪她過關斬将,可待它見到地上的東西時,整隻狐都傻眼了。
這……這也忒兇殘了吧!
“屍……解?”
墨清感覺到腳下似乎還有動靜,皺了皺眉,“不,它還活着。”
血狐:……
墨清收回腳,看着底下還有一絲氣息的狐狸,微微皺了皺眉,最後小眼神求救一般的看向唐卿。
那眼神太無辜,太楚楚可憐了,唐卿看的心兒都顫了。
“乖徒弟,來,你讓開,這事還是由爲師來處理吧。”
地上被肢解的狐狸并非普通狐狸,光肢解它沒用,畢竟它的魂還是好好的呢,于是血狐再次看了一件讓它足以目瞪口呆的事件。
手撕妖魂,而那魂似乎還跟自己同屬一宗。
兇殘,除了兇殘二字,血狐覺得自己想不到其他詞語了,若說之前還有幾分瞧不上大王的徒弟,那現在就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徒……徒弟……”
因爲不知道他名字,血狐隻能跟着唐卿叫,可它剛出口,就被一記冰冷的刀眼子掃來,實在太恐怖了,讓它忍不住抖了起來。
墨清聲音清冷,看着血狐也是極爲平靜,“你方才在叫誰?”
血狐被他看的當場就跪了,這氣勢,爲何它覺得比大王還要恐怖啊!
“我……我……”血狐我了半天,最後腦袋一片空白,鬼使神差道:“我就想問問大人還缺徒弟嗎?您看我這個樣子的可還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