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了,倒也不急着離開,他們互相對視了眼,最終齊齊将目光鎖定了杜晟。
杜晟從未想過事态會發展成這樣,這會臉色鐵青,這本是他們杜家瞧上的人,可這一下絕對名動上京,到時候可不是杜家選她,而是整個上京,任由她選擇!
深吸一口氣,在衆人用眼神無聲的逼迫下,他露出無奈的表情,“我今兒才認識這位……葉大師。”
話語一出,誰會相信,紛紛嗤鼻以對。
杜晟隻能更加無奈道:“這是真的,葉大師那氣場,我今兒白天無意撞見時,就忍不住上前想要結交一番,你們若是不信,等會葉大師回來,你們可以問她。”話落,爲了讓他的話更加有真實性,他又道:“說來,葉大師的徒弟沒來,否則那氣場也是不容小觑的。”
他說的半真半假,可衆世家子弟卻齊齊噤聲,好半響,才小聲問:“那個,葉大師的徒弟,是不是黑眸黑發,然後……”然後他們說不下去了,因爲那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
黑眸黑發,雖然是大部分人族的樣子,可他們突然神色怪異,讓他忍不住回過頭去,這一看,他倒是明白爲何他們不敢出聲了,葉大師這位徒弟本就給人的感覺就冷,如今是更甚了。光一眼,就足以讓人全身血液凝固住,杜晟忍住那心中的恐懼,上前搭話,“墨公子。”
墨清冷漠的點了點頭,算是與他打了個招呼,然後道:“我師父呢?”
在客棧他左等右等等不到自己師父回來,反而發現南邊妖霧濃重,本是擔心她遇到危險,可這會真的來到這裏,特别是看到這群衣着不凡的世家子弟看着自己,那炙熱的目光,讓他不由嘲笑起了自己。
他的師父是誰,即便是當年的危險重重的密林,都能護着他半點事兒都沒有,更何況如今,這區區妖物,怕是根本不夠在她看的。
心中思緒大變,可面上卻無半點變化。
衆世家子弟一見他開口,壓根不敢有半點隐瞞,紛紛伸手指向了那濃重的迷霧之中。
墨清見狀,再次點了點頭,便沒有任何猶豫,擡步走了進去。
他一離開,心頭的那股壓迫感驟然消失,讓衆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随後才喃喃道:“杜兄所言非虛啊……”
師父那麽強悍也就罷了,徒弟都那麽厲害,這上京的百多年的格局怕是要有變動啊。
濃霧之中,唐卿有花燈指引,倒是沒走岔路。
血狐雖然氣這個該死的人類膽敢威脅自己,可論實力,它還是佩服她的。
“喂,我以前沒見過你,你叫什麽名字啊。”
濃霧早已延伸至南邊的林中,他們走了半天還未繞出去,是因爲早已不在美人苑的院落之中,閑來無事,血狐便一臉驕傲的開口。
“你可以叫我葉落,不過這個名字是今天我剛給自己取的。”
血狐:……
這麽随性的人類,它還是第一次見。
“喂,再問你一個問題,爲何你能觸碰到我?”
血狐早已沒了肉體,隻是它實力強大,想要變成實體就能變成實體,可一旦遇到危險,它也能變成虛體,讓人看的着卻碰不了,這一招十分賴皮,可沒道理它會失敗,除非……
思緒到這,它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難道!”
接近真相,唐卿卻隻是挑了挑眉,“嗯哼,有意見?”
血狐哪裏敢有意見,強大成這樣,這家夥都能當萬鬼之王了啊!
“沒,沒意見,不過大王,咱能商量個事情嗎?”
大王兩字一出,唐卿差點噴出來了。
血狐卻是狗腿繼續道:“大王,你還缺部件嗎?那種可以賣萌,可以幫你打架,還能幫你暖床的部件。”
唐卿忍俊不禁,“這些我都不缺。”
墨清雖然冷,可小時候那張臉卻是萌到不行,至于打架,更是舍他其誰,而最後一個……啧,他都給她暖床到如今了,難道這一世還想反悔?
血狐一聽,頓起危機意識,它崇拜強者,難得遇上如此厲害的,怎麽能錯過一個給自己找靠山的機會。
“那……那你缺打手嗎?實在不行……”說到最後,它有幾分自暴自棄道:“你能幫我接了這個封印嗎?當然了,我這封印解起來有些難度,等處理了這些垃圾,我們在……”
話還未說完,可血狐卻倏然瞪大了雙眸,因爲它發現,困了自己上千年的封印,就此瓦解了!
封印被破,本該高興,可血狐卻是呆住了,這老鬼的能力竟是超出了它的想象,她居然不動聲色,在它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這麽破了封印!
呆滞過後,整個人都亢奮了。
血狐覺得自己怎麽都不能錯過這隻粗壯的大腿,之前被封印,隻能露出原貌,可現在不同了,它能幻成這世上最俊美的男子,它就不信了,還有人能抵住它狐氏一族的魅力!
片刻時間,唐卿手中那盞狐狸花燈中的燭火跳了跳,緊接着一股大火撲面迎來,再然後手中便什麽都沒有了。
封印被解,沒理由再留着這幅困住它千年的畫卷,唐卿也不出聲,隻是将手中沾到的灰燼拍落而下。
“大王,你看我這個樣子……”
聽着身旁扭捏的聲音,唐卿側目,看到的卻是一副人間美景,紅衣俊臉,妖娆無限。
不虧是狐狸一族的,将魅這一點發揮到了極緻。
唐卿看了一眼,便神色自然的收回視線,“再給你一炷香時間,找不到人,我就将你重新封印起來。”
血狐吐血挫敗不已,可心中卻有隐隐驕傲感,不虧是它看上的人,竟能抵擋住它的無雙魅力!
“好吧,不用一炷香時間,現在就可以。”話語剛落,它微啓紅唇,一串咒語從它口中微微吐出,再然後,濃霧漸散,露出了這林中最開始的樣子。
亂葬崗上建屋,這背後主使口味真夠重的,隻是看着被捆綁在屋前的少年,唐卿卻忍不住挑了挑眉。
“乖徒弟,我不是讓你在客棧休息嗎?”她說的漫不經心,神态更是沒有半點墨清被綁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