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當時并沒有馬上給予回答,夜墨丞也不急,隻是給了她三天時間考慮。
不過,當天夜裏,她就出現在了夜墨丞的卧房前。
小傻子身體不協調,也不知她是如何獨自一人來到這裏,反正等夜墨丞回來時,就見她靜靜地站在自己卧房前等着他。
夜色正好,月光下,小傻子的臉格外柔和,聽到動靜,她微微側目,美的就跟可愛的小精靈一般,在那一瞬間,夜墨丞竟晃了晃神。
一邊唐卿見有人出現,這才露出一絲緊張的神*******……魔……魔……”
聽服侍她的婢女說過,她一激動結巴就會更加嚴重。
“沒關系,我在,你慢點說。”他說的極慢,又十分溫柔,那暖心的樣子就跟喝了蜜餞一般,讓人聽着心中甜甜的。
要知道那可是魔君,堂堂魔君對一個神魂不齊的人能如此耐心,簡直讓唐卿受寵若驚。
小傻子出現在這裏,意思很好猜,原以爲她會矜持到第三天,不成想,當天夜裏就來找他了,倒也讓他有些意外。
“你來找我,是爲了失魂症?”
唐卿說話不利索,索性點頭,然後再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濕漉漉的小眼神,仿佛将他當成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想到之前小傻子那狂傲的樣子,即便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夜墨丞也十分受用。
“你的失魂症是因爲被人奪魂了,隻要将被奪走的一魂取回來,你就能恢複。”他故意放慢聲音,這些事他還是從她哪裏知道的,隻是小傻再得知是被人奪魂所緻的緣故外,小眼神卻是憤怒到不行,完全沒有一點先知的樣子。
不得不說她的演技的确高超,夜墨丞倒是想看看,奪回那一魂之後,小傻子會不會翻臉不認人,以及她那逆天的能力,究竟是如何學會的。
一想到她那神乎其技的陣法,起死回生的醫術,以及足以令修真界瘋狂的煉丹術,夜墨丞的心就被她勾的癢癢的,恨不得她立刻撕開真面目,隻是他也知道急不得,小傻子能擁有如此之多的身份,就說明了她本身就是個缺乏安全感的人,特别是之前一旦了解到他的真實實力,那溜得速度,比誰都快。
她身上還有解開月老紅線的方法,一旦被她逃走,到時候随便換個身,要想再找到她,那就跟大海撈針一般。
難得尋到如此有趣的人,他可不想那麽快就放手。
“你可知道你那一魂是被誰奪走的嗎?”
聞言,唐卿眼神迷茫,她搖了搖頭,帶着還未散去的愠怒緩緩開口,“魔……魔……墨君可……可知?”
夜墨丞嘴角一勾,那縷散魂在她身上,兩人心知肚明,隻是她不說,他當也不會說。
“不知。”
唐卿一聽,卻是有些着急,“那……那怎麽辦?”
夜墨丞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爲力道:“沒就難辦了,沒有目标,這茫茫人海,要找她着實很難。”
唐卿艱難的咬了咬唇,她垂眸,許久之後才再次出聲,“那……那如果找……找到,該……如何?”
“當然需要陣法相助,當然了,前提條件是奪你散魂之人,并沒有下限制。”
話到重點,唐卿猛地擡頭,“限制?何解?”
這是她頭一回如此連貫說出一句話,雖隻有寥寥四個字,卻足以見得她的重視。
夜墨丞見魚兒上鈎,薄唇微揚,“既然能奪魂,說明那魂對他有用,一般而言散魂雖然離開了主魂,可對于主魂她還是有親近感,很多修士都會将其煉制,再加以利用,若隻是煉制那還好辦一些,麻煩就在那些下了限制。”說到這,見小傻子聽得認真,他故意停下來。
唐卿聽到關鍵時刻,見他突然停下,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隻能再次開口,“那……何解?”
前者好辦,所以她問的當然是後者,夜墨丞也不瞞着她,隻是繼續道:“你需要找到那下限制的人,取之精血,才可破其制約。”
“隻……隻需……血?”
夜墨丞點頭,“對,隻需血。”
想要的已經聽到,唐卿當然不會久留,深深鞠了個躬,她這才道:“謝……謝……魔……魔君。”
“我并沒有幫到你什麽,這聲謝謝可擔待不起。”
“擔……得起!”
不知是不是錯覺,夜墨丞覺得她說最後一句的時候,頗有幾分咬牙切齒,不過想想也是,好不容易忍辱負重找到了她的散魂,偏偏在最後關頭被人橫插一腳,饒是誰都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道完謝,唐卿就一搖一晃,艱難的走一步停一步的離開。
而某人非但不上前幫忙,反而雙手抱胸,戲虐的看着她離開。
次日,不出他的意外,在他撤了看管她的人之後,小傻子再次陷入‘沉睡’。
唐卿好不容于逮着機會,就算知道這一切都是某人故意所爲,她還是照做了。于是,魔宮某寝宮内,隻見夜墨丞面前多了一面水鏡,水鏡中,清晰的将他所想看的一幕呈現了出來。
小傻子行動不便,手更是不利索,可饒是如此,畫起陣法來卻是沒有半點出錯,明明手抖成那樣,卻依舊沒對陣法造成任何影響,半響過後,傀儡陣已經形成,再細看,好家夥,陣法所需要的靈石,她居然用匕首替換,再看那匕首,可不就是當初被他嫌棄丢掉的東西。
夜墨丞眼中趣味越來越濃,怪不得以一副癡傻模樣能從玄靈門生存至今,她可精着呢,甚至若非他的突然出現,可能玄靈門都不需要他,就已經走向滅亡的道路了。
原本還有些懷疑她知道自己身份,可這會細想,卻覺得她興許是在玄靈門得知那縷散魂的下落,這才故意接近自己,至于爲何選擇自己,天道宗宗主的其他弟子修爲頗高,唯有他這個近兩年新收的徒弟,修爲、眼界都比不上旁人,也是最好的下手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