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喝的昏昏沉沉,可不代表她不認識人,看着本該在甲闆上的男子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揉了揉眼,下一瞬,跌入了一個幻境之中。
不得不說,大巫師到底是大巫師,會玩。
再睜眼,四周早已不是原本的船艙,甚至連在海上的漂浮感都消失了。
入眼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四周昏暗無比,而此時的她正巧從拍賣場内跑了出來,片刻後,眼看即将跑出這片令人恐懼生厭的黑暗,卻在光明與黑暗交界處,遇到了他。
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美人。
唐卿知道自己陷入了幻覺,可她還是朝着他走了過去,甚至還如同第一次見面那般,将他的外套給拽了下來。
“這位美麗的平胸小姐姐,冒昧打擾了,在下饑寒交迫,實屬無奈,借你衣服一穿。”嘴上說的有理,可動作卻是毫不含糊,利索的将外套給拖了下來穿到自己身上。
她速度快,可那本該醉倒在角落邊的美人速度卻比她還快。
衣服才穿了一個衣袖,人就這麽給推到在地,冰天雪地的,四周還有未融化的雪,就算是在幻境中,依舊冷的唐卿直打顫。
“小姐姐?”很久沒聽到這稱呼的容澤氣笑了,隻是這笑容卻不如第一次見面那般冰寒,而是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愛。
唐卿隻覺自己饑寒交迫,雖說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可架不住某大巫師的技術太彪悍了,在幻境中都能給她帶來如此真實的感覺。
“小姐姐長得美,心也一定很善良吧。”一雙杏眼大眼笑的彎彎,唐卿看似任由他撲倒在地,可狡黠的目光卻轉的滴溜溜的。
再見如此熟悉的一幕,容澤目光又肉了一分,他聲音本就清雅,配上這冰天雪地的環境,更是引人心醉。
“可我一點兒都不善良,我隻想吃了你,你說,我應該從哪來開始吃呢?”目光順着她的額頭一路往下,似笑非笑,像是在說什麽玩笑話。
可唐卿深知這家夥從來不開玩笑,這家夥既然說的出口,就一定做得到。
隻不過……
他口味也忒重了吧,雖說是幻境,可一舉一動甚至連觸感都與真實的幾乎無差,而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洗澡了,就算是冬天,她還是嗅到了那股令人酸爽的味道了。
人家重口味,她可不想陪他一起重口味,遂闆着臉,一臉正經道:“先摘頭屑吧,别人做飯都是撒蔥花,你可以在我身上撒滿頭屑。”說到這,她頓了頓,又道:“哦,對了,很多菜都講究一個原汁原味,不妨這樣,咱們也别洗了。你看,我全身上下調料都不需要呢,天然的,都給你腌好了呢。”
小貓崽子說的一臉認真,要不是知她性子,興許都能被她蒙混過光。
隻不過也不知道這家夥哪裏養成的性子,這種時候居然還能一本正經的惡心人,他承認,若是換了任何一個人跟他說這些話,他肯定直接動手宰人了。
隻是如今,他卻越發覺得額頭可愛,這麽可愛,他當初咱們就下得了手欺負呢?
還有那全舌宴,想到小貓崽子那會的臉色,他暗下決定,得好好補償她一番。
“好啊,就按照你說的做。”
話落,他彎腰将臉逼近,而唐卿,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眼看要貼在一起,她微微側頭,剛想避開,哪成想,這家夥居然直接拿手給她掰正了!
“怕了?”嘴角噙着笑意,容澤問道。
“怕?”唐卿抽了抽嘴角,“怕到是不怕,就是覺得可惜,這麽漂亮的美人,怎麽偏生是個有病的呢。”說到這,她長歎一聲,“看來,老天爺還是很公平的。”
小貓崽子毒舌,他早已領教過了,他微微一笑,并不将她的諷刺放在心中,隻是道:“是你,自從遇見了你,我也覺得我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唐卿噎了一瞬,遇到一個不要臉的,你得比他更不要臉,可容澤顯然已經滿級了。
她……說不過!
氣呼呼的哼了哼,正想着如何将這家夥推開,卻見他自己從她身上站了起來。
明知道對方暫且放過她,可她還是嘴賤道:“喲,美人臨陣脫逃呀,怎麽不繼續了?”
容澤挑眉,臉上倒是沒有太大情緒,隻是問:“你确定?”
這裏是他制造的幻境,别說小貓崽子這一身狼狽是假的,就算是現實中,他也不可能嫌棄。
所以,若是她想繼續,他完全可以陪她玩下去。
唐卿是徹底認輸了,也沒脾氣了,隻是瞪着眼問:“你想做什麽?”
補償二字容澤說不出口,隻是淡淡道:“請你吃大餐,吃嗎?”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唐卿聽得眉頭直皺,這家夥難不成忘了,她都沒味覺了,還吃毛個大餐?不過轉念又想,既然是他制造的幻境,說不定她的味覺也能回歸。
太久沒吃到美食,唐卿倒是有些躍躍欲試。
“大餐,吃什麽大餐?”
容澤将人拖進幻境時就封鎖了她的記憶,眼前的小貓崽子應該完全不認識自己,可一說到大餐,卻連警惕都忘了。
心蓦地有些抽疼,有些東西根本忘不了,比如味覺,若是從前的小家夥就算再餓也不可能理會他,可如今,說到大餐時,那亮晶晶的眼眸,竟是還玩他身邊靠近了一步。
雙眼微閉,斂去了眼中心疼,“你想吃什麽?”
唐卿到底沒演的太過,怕他發現,她忽地後退一步,後知後覺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還是自己找吃的吧。”
隻是,到底是幻境,前腳說完這句話,後腳兩人的位置卻突然變了,而從他淡然的神情上來看,顯然這突如其來的改變不會引起她的懷疑。
昏暗的陰冷的環境突然變成春暖花開的小溪邊,唐卿瞧着那清澈的溪水,再看自家身上的污垢,想也沒想,直接一躍跳了進去。
就算是幻境,她也忍受不了如此肮髒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