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不容易送上門的獵物,唐卿又豈能就此罷休呢?
小貓崽一向放蕩不羁,可這一次她還是跌破了他的下限,就在他打算将人松開時,她再次将自己撲倒,一雙水潤潤的黑眸亮晶晶的,好奇無比。
容澤一見這神态,就知小家夥又有什麽古怪的想法了,遂道:“想知道什麽,說吧。”
唐卿趴在他身上,一雙大大的眼睛溜溜轉着,一會看着這裏,一會看看哪裏,就連那雙溫熱的手兒也沒安分過,而在此期間,容澤依舊神色淡漠,沒有什麽太大的起伏。
“大美人,你瞧你這身體就跟個活死人一樣,雖然能走能跑,可心跳全無,體溫爲零,就這情況,你某些部位還能用嗎?”她說的含蓄,可眼神卻沒半點含蓄,一如當初在大街上踮起腳不顧衆人視線,就這麽大咧咧的吻上了他。
容澤活了這麽久,頭一回被人這麽質問,臉上淡然的神情終于出現一絲裂縫,一雙紫眸更是黯了下去。
“你想知道?”
唐卿目不轉睛的看着他,臉不紅氣不喘道:“我這是爲了學術!你也知道你比較特殊嘛,我得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容澤眯眼,似笑非笑道:“這可超出了治療範圍。”
聽到這,唐卿慢悠悠的從他身上爬了起來,“超沒超過是我說了算,畢竟我才是你的治療師,不過……”她頓了頓,一臉無所謂道:“既然你不肯說,那便算了,我也不勉強。”
小貓崽聰明大膽,這一點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可關于醫術這方面,他卻一直保持懷疑的态度。一開始他以爲小貓崽隻是在爲難她自己,可随着時間推移,卻推翻了他的懷疑。
小貓崽的确醫術超凡,可以他對白聖教的了解,他們可沒有人能教導處這麽棒的天才治療師,而她,一個從來沒離開過實驗室的異獸人,究竟是如何學會這些的?
容澤慢條斯理的從地上坐直,雖然他位居下位,可目光卻是犀利無比,“大家彼此彼此,既然是我的治療師,我也得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否則誰能保證接下去的事情呢。”說到這,他慢悠悠的從地上站直,這一切不過用了極短的時間,可周圍的氣氛卻突然驟變,“所以,你究竟是誰呢?”
她的确是從艾索蘭實驗室出來,也能變成獸體,所以她的确是編号一,可從她其他方面來看,她既是編号一,又有其他身份。
小貓崽身上的疑惑越多,容澤就越感興趣,這就像是在拆一份有趣的禮物,沒拆到最後一刻,誰知道會有什麽驚喜呢?
做任務這麽久以來,能當面拆穿唐卿的人可真不多,可她卻表現的極爲淡定。
沖着容澤微微一笑,她沒心沒肺的學着他之前的口吻道:“大家彼此彼此啦,不過你放心,若是等哪天你願意将你的事告訴我,我也會将我的故事如實奉告。”
等到那天,她應該已經将人攻略完成了,告訴他,倒也無妨。
約定達成,空氣中詭異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唐卿又變回那爽朗大膽的小貓崽,而容澤,依然是那清冷高貴的大巫師。
隻是,這氣氛并沒有維持太久,唐卿突然腦袋一歪,“所以大美人,我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容澤面容一抽,沒想到這小崽子居然還記得這事!
“當然是可以用的!”事關男人尊嚴,說到這句話時,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可唐卿卻挑了挑眉頭,“哦?這樣啊?”
這懷疑的語調,聽得容澤臉色沉了沉,可她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現一般,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兄弟别怕,就算沒用了我們還是有其他法子的,比如我之前讓你幫忙做的假肢,你到底完成的如何了?”
搞了半天她居然還記得此時,容澤深吸一口氣,這才忍住了湊人的沖動。
“我何時答應幫你做的?”
唐卿一聽,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臉震驚道:“什麽?你居然沒答應?”
容澤閉眼,再次肯定道:“對,沒答應。”
原想讓她放棄,可誰能想到,這小崽子下面一句話居然是,“哦,不答應就不答應,我可以找别人,反正這世上巫師還有不少,假肢應該不是什麽大難度的東西……”
她說到最後幾乎是自言自語,可架不住容澤的聽覺十分不錯,所以将她說的那些混賬話聽的一清二楚。
容澤第一次覺得眼前有些黑暗,他到底瞧上了個什麽糟心玩意!人家小姑娘整天都是想着首飾衣裳,她倒好,整天想什麽假肢!像個姑娘樣子嗎?
“假肢的事你就不要想了。”怕她背着他做什麽,他再次警告道:“要被我發現你背着我偷偷做什麽假肢,我就卸了你其他兩條腿!”
那陰冷的聲音,沒有半點作假。
唐卿撇了撇嘴,模樣甚是委屈,可到底是沒有說什麽反駁的話。
又過了數月,唐卿扮演五夫人越來越像個樣子,而老皇帝因爲後宮遲遲沒有查出什麽有利的證據,膽子倒是漸漸大了起來,再加上這幾天天天‘吃素’,他都快忘記以前的快活日子了。
于是,這天唐卿在假扮五夫人後,第一次迎來了滿面急色的老皇帝。
見狀,她微一挑眉,隐去了眼中的厭惡。
好在,皇帝雖然有些老,可地位還是在的,伺候她的那些女仆中,不乏有想靠着睡他上位,于是唐卿順勢推移,直接利用身邊的女仆躲過了這一劫。
老皇帝宿在殿内,唐卿嫌棄,索性隻身一人來到教堂。
不知情的都以爲因爲老皇帝的移情别戀,令五夫人傷心絕望,連夜跑出宮廷,來到了教堂。而對于知情者來說,比如容澤,看着她那笑眯眯的樣子,就知道這沒心沒肺的小貓崽,怎麽可能露出什麽難過之色。
瞧瞧這會,大半夜的,她居然還有心思調.戲教堂裏那些女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