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你去哪裏了?怎麽連說都不說一聲?”
聽着對方關切的聲音,唐卿恍若未聞,直到對方再次開口,這才回過神。
“爸爸。”
該隐微微蹙眉,少女此刻的摸樣太不對勁了,“默默,出什麽事情了?”
唐卿微微張蠢,最終将心中所有話都憋了回去,随口找了個借口道:“就是突然想爸爸媽媽了。”一邊說着,她一邊撲到對方懷中,如同小時候撒嬌一般。
算了下時間,莫氏夫婦死亡的忌日倒的确在這幾日,該隐将她圈入懷中,語氣一如既往的寵溺道:“既然想他們了,那不妨我們抽個空去祭拜他們一下。不然……”算了算了時間,他道:“就明天啊。”
唐卿心不在焉,胡亂點了一下頭,接着道:“爸爸,我累了。”
“累了就去休息吧。”
告别該隐之後,唐卿回到自己的粉色小卧房,她死死盯着手中的銀色小刀以及那壺鮮血,眼中劃過極深的痛苦,像是無法再壓抑,她竟拿起小刀,朝着自己掌心劃了一刀。
系統被眼前這一幕看傻了,驚呼道:“卿卿,你瘋了!”
唐卿任由鮮血留下,面無表情,不過與系統說話時倒是十分淡定,“我沒瘋,瘋的是莫默,你想啊,一個是養了她十幾年如親人一般的父親,一個是将她生下的親父母,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内心該有多糾結,特别是知道該隐是吸血鬼之後,她無法在壓制内心的震驚與恐慌,處于某種崩潰時刻,她拿銀色小刀劃傷了自己,看着自己流血受傷……”說到這,她微微将受傷的手舉了起來,勾起一抹凄然的笑意,“幻想着這傷口是該隐的。”
系統聽到這獨白,莫名心疼,“别說了,聽不下去了。”
剛與系統說完,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因爲來的太突然,她隻能堪堪将那壺灌滿鮮血的小瓶子藏好。
“默默,怎麽還不睡?”
唐卿猛地擡頭,極黑的眼眸伸出閃過一抹慌亂。
該隐像是未曾發現她的異樣一般,突然上前,聲音中帶着急色,“默默,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唐卿想要握住自己受傷的手,然而此刻對方卻緊緊握住她的指尖,看着他焦急的摸樣,她聲音平靜,“買了把小刀,想試試它夠不夠鋒利,不想卻傷到了自己。”
“怎地如此不小心。”該隐從屋子裏取過醫藥箱,小心翼翼的替她包紮好,“疼嗎?”
雙唇輕輕的動了動,半響,她用極爲複雜的語氣吐了兩字,“不疼。”
“都流血了還說不疼,你呀……”帶着無奈的口氣,該隐伸手輕輕點了點對方光滑的額頭,“都這麽大了,還如此讓人不放心。”
唐卿自始至終眼神都在别處飄着,聽到這,她終于移了過來,看着十幾年如初的英俊臉龐,她突然道:“爸爸,我突然發現一件事。”
“什麽?”
“爸爸的臉,還是如此年輕呢。”唐卿表面沒心沒肺的笑着說,内心卻是猛地顫了一下,人類是不可能擁有永恒的容顔,當然即便是吸血鬼,容顔也不是永恒的,否則長老會那幾位也不可能會是如今這摸樣,隻是他們的時間相對于人類的要久遠的多,而級别越高的吸血鬼,就如師祖,幾乎是長生不死,青春永駐。
該隐淺笑,甚至還打趣問:“我年輕不好嗎?”
唐卿勉強扯出一抹極淡的微笑,“好,當然好了。隻是,爸爸若是一直這般年輕,以後我都不好意思叫你爸爸了。”
該隐不滿這個稱呼很多年了,一聽到這,索性順水推舟道:“那就喊哥哥吧,反正從一開始,你也的确叫我哥哥。”
帶着試探,唐卿猶豫道:“該隐……哥哥?”
久違的稱呼讓該隐心情大好,“嗯,默默早點休息,等明天我帶你去祭拜你父母。”
“好,該隐哥哥再見。”
唐卿坐着床邊,将那瓶藏好的鮮血重新拿了出來,随後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它。
這個姿勢她維持了很久很久,久到都快成爲雕像。
系統難得心疼宿主,“卿卿,既然該隐不在,咱們不必這麽敬業吧。”
唐卿道:“你以爲該隐傻?以他那樣的人,我突然性情大變,肯定在暗中觀察啊。”
系統覺得她說的在理,畢竟那一位也算個蛇精病,否則誰吃飽了撐着養仇人女兒一養十幾年,然後在親手毀掉。
該隐的确如唐卿所言,自她回來之後,亦或者說從她住進這座古堡後,便每時每刻都注意着她,今天她的所有舉動,自然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在發覺她盯着那壺鮮血後,嘴角弧度極小的微微揚起,扮演了十幾年長輩,他總算可以扯破這層紙了,想想就覺得……興奮啊。
唐卿并沒有讓該隐久等,接近晚餐時,她終于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就是将那壺鮮血倒了出來。
該隐正準備叫她起床用餐,見她正在搗鼓着什麽,不由上前道:“默默,你這是在做什麽?”
唐卿暗自深吸一口氣,裝着如往常一般,“今天在外面與銀刀一起買的,聽說味道不錯,我就想試試。”說着,她将鮮血分成了兩杯,與對方一人一杯道:“該隐哥哥要不要一起嘗嘗?若是好喝,我下次再買。”
該隐笑着接過酒杯,然後在對方略顯急切的目光下,最終将這杯酒停在了嘴邊,“默默很想我喝?”
眼看就差最後一步,唐卿的心都快掉到嗓子口了,不過面上卻道:“哥哥若是不喜歡喝,那便不必喝了。”
“默默給我的,我自然要喝,我不止要喝,就連……”話到一半,先前一直在她身上的銀刀突然出現在他手中,他勾唇露出一抹極爲豔麗的笑容,“默默若想知道,何必那麽麻煩呢。”
唐卿後退數步,看着他手中的銀刀,眼中充滿了震驚,她喃喃開口,“該隐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