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她剛開口,冥宴卻不鹹不淡的将其打斷道:“聽老闆說完。”
酒店老闆何時有過這樣的殊榮,不止能近距離觐見冥王,還能介紹自家産品,頓時聲音高昂,将自己可以想到的贊美詞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沐瑤心中越發不安,她惡狠狠瞪了眼毫無眼色的老闆,将所有怒意都發洩在了他身上。
老闆被這一眼瞪的心中發憷,明明跟一樓那位姑娘摸樣長得差不多,怎麽舉止、氣息就差那麽多呢,下面那位姑娘他也親自招待過,多可愛的一個人,再瞧這位,那做作的摸樣,也不知冥王怎麽就會喜歡上她呢。
想到這,老闆頓時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一身冷汗,再怎麽樣也是站在冥王身邊的人,他可沒資格多說。
眼見将所有能想到的贊美都說完了,看冥王卻沒有半點讓他停下的意思,霎時,酒店老闆冷汗直流,再無先前激動。
“王,我說完了。”酒店老闆哆哆嗦嗦的開口,冥王雖不像鬼王那般喜怒無常,但其心思同樣詭異難猜。
冥宴把玩着手中清茶,也不喝,就這麽看着它熱氣漸散,直到再無半點溫度。
沐瑤緊緊的盯着他手中茶杯,這杯茶不管如何都一定要讓他喝下。
“王,茶涼了。”
“涼了就再沏一杯。”
冥王漫不經心開口,那淺灰色淡漠的眼中沒有半點情緒,可細看,卻仿佛又在等待着什麽。
沐瑤不甘,愛情果極爲難得,上一次她亂用之後害的自己被禁遺失森林,就連手中的愛情果都被對方毀掉,眼下這一點還是她故意沾在簪子上才得以護下,這一次若是失敗了,等待她的結局,她幾乎不敢想象。
“這茶葉如此難得,丢了多可惜,不如讓我喝吧。”
眼看她要将茶杯拿去,酒店老闆頓時瞪大雙眼,“不,不難得,怎麽可以讓貴客喝涼茶呢,我立刻讓人準備一壺熱茶過來。”說完,他立刻朝着門口走去,就在他開門的刹那,本應十分靜怡的雅間,不知何時湧入了十多位男子,再看他們眼中癡狂的摸樣,酒店老闆傻眼了。
“你們是什麽人!保安呢!保安!快,将人轟走!”能在鬼市開酒店,老闆雖然有點修爲,卻也擋不住這麽多人,再者,這屋裏的貴客誰都得罪不起,若是出了點差錯,酒樓被關是小事,人被壓入十八層地獄那就完了。
保安很快就趕了過來,隻不過還不等他們動手趕人,卻聽冥王突然冷聲開口,“讓他們留下。”
老闆一呆,剛想說什麽,卻見沐瑤整個人都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這……這不好吧。”他側目看了眼被吓得不輕的客人,心裏有點鄙視,這才十幾個人,怎麽就給吓成這樣?也太給冥王丢臉了。
冥宴冰冷如霜的目光掃過,頓時吓得老闆不敢在多言。
保安不敢在阻攔,不過那十幾隻雖然暴躁,卻不敢上前,隻是徘徊在雅間門口。
沐瑤之所以害怕,是因爲她太明白這些人眼中的含義代表了什麽,那****的眼神,沒有半點遮掩的欲.望,太熟悉了,當年她低估了那群上仙的抑制力,原以爲都能當仙了,普通量的愛情果怕是不起作用,這才故意加大了一倍……
“王,我們走吧,好不好?”
冥宴看着她,勾着唇角溫柔反問,“爲什麽走,瑤兒,你在怕什麽?”
沐瑤心中一凜,她将目光移向了那茶杯,原本還盛滿的茶水,不知何時竟已全部消失不見。
“這茶……”
聽着她喃喃開口,冥宴替她說完,“喝完了。當然,不是我喝的。”
自唐卿離開之後,他就開始徹查一件事,明明一開始對她毫無興趣,甚至連個眼神都不願給,更是連名字都不知曉,卻在一夜之間突然在意她,甚至在她失蹤之後都無法忘懷。
這太奇怪了,可他以前卻不曾想過調查,直到今日,他看着她将那簪子偷偷沾入茶水之中,看着她那沒有隐藏徹底的眼神,那充滿算計極爲醜陋的眼神,讓他心生厭惡。
茶,他當然不會喝,不過要想調查清楚,總得有人替他喝,索性一樓還有不少看熱鬧的人。
想看熱鬧,總要付出點代價。而以他的伸手,若想不動聲色的将一杯茶水撒入那十幾隻鬼的口中,太容易了,至于手中空茶杯,隻需一個小小幻術,就能讓沐瑤徹底放下戒心。
沐瑤知道自己完了,她臉色慘白,感受着對方眼中那濃郁的陰沉。
“王……”
明明知道事情已經敗露,可她卻還奢望對方的原諒。
冥宴無動于衷,将屬于冥王的威壓收回,這一收,讓那原本就失去理智的鬼徹底釋放了自我。
沐瑤仗着自己的不死之身,根本懶得修行,再加上後來無意間得到了愛情果,更是将所有心思放在了邪門歪道上,如今被這十幾隻鬼撲到,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冥宴冷眼看着眼前這一切,看着她如何被侵犯,看着她如何從一開始的誓死不從到最後的忘情失态。
數個小時後,沐瑤如同一隻破爛娃娃随意丢在地上,而那十幾隻鬼,早被他丢到了外面。
“說吧。”
已經遭遇如此非人待遇,沐瑤的目光卻無半點失态,反而透着絲絲妖媚,或者換句話說,這才是她真正的摸樣。
“冥王想讓我說什麽?”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毀,這種事情,她早就無所謂了,她舔了舔被那十幾隻鬼咬破的紅唇,露出一抹眼裏妖娆的笑容,“冥王不是已經猜到了嗎,那叫愛情果,喝了,能讓所有人都失去理智,連上神都躲不過的東西,沒想到你居然抵住了。”
冥宴一雙眸子陰沉如暴風雨前的駭然天空,濃郁的黑氣氣息壓的人喘不過去,他并沒有抵住,若是說抵住了,那就不會留在她地府!
沐瑤現在是無所謂了,事情已經敗露,冥王不可能在像從前那般待她了,不過那樣如何,反正他也沒得到自己那該死的妹妹,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