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遺失森林出來,莫九幽雖然沒有親身殺她一次,卻故意将她帶去危險之地,幾乎可以說的上是哪裏危險帶去哪裏,随後在一旁冷眼旁觀,看着她被各種奇花異草、飛禽走獸弄死,然後在複活,周而複始,直到唐卿覺得自己快黑化了,他這才一臉感歎道:“你這東西還真是怎麽都殺不死啊。”
在各種死亡體驗下,唐卿面上再無之前天真摸樣,冰冷的眼眸中充滿了警惕。
“我說了,我有名字,你若再叫我東西……”
莫九幽突然打斷,配着那豔麗的笑容,看的人格外想湊他。
“我若再叫你東西,你該當如何呢?”
“我雖然修爲不如你,身手不如你,但你可别忘了,我死了能重生,你呢?殺得了我一百年,殺得了我千年,但你能确定我會永遠這般無用,這般廢物嗎!”
聽着她話中濃濃的威脅,莫九幽非但不生氣,反而在狹長的雙目中看到了莫名亢奮。
若說以前的沐白,隻不過是靠着冥宴才勉強引起他的注意,可如今的她,卻像是涅槃重生,再無半點純真,那如寒冰一樣的眼眸,濃重的殺意,每一處都刺激的他恨不得那天快點到來,他還真想見識一下那樣的她,究竟會是如何迷人。
“我等着那天。”
見狀,唐卿簡直是無話可說,隻能冷冷吐出一句話,“以前說你變态還真沒說錯。”
“我變态?你确定冥宴不變态?”到底是相殺多年的死對頭,莫九幽其實相當了解冥宴,甚至有時候比了解自己還要多,隻不過現在的他并沒有發現這一點。
唐卿默默在心裏加上一句,兩個都是變态!
當然,現實中卻是冷漠如霜的面孔終于恢複了一絲暖意,“冥宴與你不同。”
明明整個人都變了,可是那顆心卻還向着他,就在這一刹那,莫九幽嫉妒了,憑什麽他可以擁有她,而自己卻隻能看着!還真是不甘啊。
嫉妒就像是顆種子,一旦種下,便能很快連根發芽,而等他發現,他也不準備阻止,反而任其迅速茁壯成長。
離開了遺失森林,唐卿臉上并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有些緊張,她在害怕,害怕若找到冥宴會見到她最不想見的一幕。
她的這點小心思并沒有逃過莫九幽的眼睛,他一臉看戲的摸樣,挑眉戲虐道:“怎麽?遺失森林各種死都不怕,現在卻怕成這樣,你那連我都敢威脅的勇氣呢?”說着,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惡意笑容,“還是你壓根就不信冥宴愛過你。”
唐卿默默攥緊了雙手,久久不語,久到莫九幽都以爲她不會反駁了,卻聽她道:“我信他。”
如此堅定的聲音,如此笃定的眼神,莫九幽噗嗤冷笑,墨色的眼中充滿了鄙夷。
冥宴那家夥能有愛情?他若真有,還會讓那姑娘獨自留在那遺失森林那麽久?那姑娘與沐白長得如此相似,他可不信這其中半點聯系都沒有,可這些年來,他可是連半點他找人的消息都沒有啊。
不得不說莫九幽還是十分了解對方的,回到人界,他直接帶着唐卿來到了冥府,他迫不及待想要破壞她心中美好的記憶,想看她傷心,想看她痛苦,想看她……絕望。
回到人界時已是深夜,不過月色很好,在這樣朦胧的夜色内,冥府内院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
強大到莫九幽那樣的家夥,想要入冥府不驚動人輕而易舉,他帶着唐卿一路尋到冥宴的氣息,随後躲在角落,靜靜地看着她僵住,看着她滿眼都是無法掩飾的錯愕和驚駭。
景色宜人的庭院内,隻見冥宴逆光而立,容顔雖看的有些不清晰,但那溫柔的聲音卻直擊唐卿的内心。
“瑤兒,這酒可喜歡?”
“喜歡。”
“喜歡便好。”
“這酒還帶着濃濃的靈氣,王究竟是怎麽得到的?”
聽着對方好奇的聲音,冥宴溫柔的聲音中盡顯寵溺,“既然你喜歡,再珍貴的酒又如何。”
“王對我可真好。”
沐瑤說着,剛想撲進冥宴的懷中,身後卻響起了不急不緩的鼓掌聲。
鼓完掌,莫九幽拉着唐卿,一路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看着對面郎才女貌的兩人,勾唇譏諷一笑,“冥王就是厲害,這麽快找到新歡了啊。”
冥宴皺眉,他從一開始就察覺到這兩人的氣息了,隐忍者不發,隻不過想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麽。
相比冥宴的淡定,沐瑤内心閃過一絲驚慌,她可不是那蠢得無可救藥的妹妹,鬼王她還是認識的,隻是向來不近女色的鬼王,爲何會帶着她出頭?
莫九幽從頭到尾都不曾看那女人一眼,雖然她與沐白長得幾乎一樣,隻不過卻讓他莫名厭惡,這樣的女人,還真不配擁有這張臉。
打破安靜是沐瑤,她深知先發制人這話的含義,所以不等唐卿開口,她便滿臉熱情道:“沐白,你怎麽來了?說來,你可能還沒見過我這個姐姐吧,不過我知道你。”
唐卿并未理會她,她隻是怔怔的看着冥宴,看着那皎皎月色下,那一身白色錦衣猶如仙人般清冷而又高貴的人,那精緻的容顔明明熟悉到不能熟悉,可那雙淺灰色的眼眸中卻是一片冷漠。
那雙她從未見過的眼神,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傷人,那一瞬,她的心絞痛的讓她看不清眼前。
“冥宴你何時喜歡上這樣的衣服了,我記得你以前一直穿西裝的。”盡量收起所有情緒,她試着如往常般開口。
然而,對方卻是一臉漠視,“與你無關。”
話落,沐瑤突然笑着開口,“沐白,王向來喜歡穿這樣的衣服,隻不過是在我失蹤後,他才穿上西裝,如今我回來了,他自然要變成以前的摸樣。”
指尖攥成了拳頭,可面上卻依舊風輕雲淡,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冥宴,露出一抹足以驚豔所有人的笑容,“冥宴,是這樣的嗎?”
聽到這話,冥宴總算施舍了一個眼神給她,向來淡漠的眼神微微縮了縮,不過很快歸于平靜,“你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