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症是什麽?強迫症就是你裁了一塊紙,發現下面不齊,就開始拿剪子剪,結果一直不齊一直剪,直到整塊紙都剪沒了……最後那張紙隻能歸宿于垃圾桶。
幸好薛嫣不是強迫症,否則眼睛底下那顆淚痣不對稱,她都得扣下去。
但是看一眼鏡子裏面那張漂亮到耀眼的臉,最終她還是拿遮瑕把淚痣給遮上了。雖然她不讨厭淚痣,可她不喜歡自己的臉上有一顆淚痣。把鏡子挪開,又調整好新買的攝像頭,她順手把新下載的直播軟件打開。
此時距離和孟長河一起去浴池抓鬼,已經過去六天。
這幾天裏,她利用法術重鑄了她家院子的大鐵門,買了一個新門鈴裝上去,又利用鬼術黑進警局的網絡系統給自己加了一個真實身份,并補辦了一個身份證,又去買了手機辦了一個電話卡。
因爲受到醫院裏電視上女主播的新聞的影響,她準備嘗試一下在網絡上直播賺錢。
而今天是她第一次直播。
她以前沒怎麽看過直播,所以并不知道該怎麽直播,但直播的目的無非就是吸引人注意,所以打開直播後,她直接拿了一張甄甜的遺照放在自己旁邊,然後披着頭發,拿一把紅木梳在鏡頭面前一邊梳頭一邊微笑,把屏幕上的直播内容當鏡子。
她等了一會兒,大概十五分鍾的時間吧,在線人數從從最開始的零星幾個且來了又走,到現在的在線人數已經變成了幾千人,甚至還在一直往上加。人們開始在評論裏面對她提問,還有人罵她裝神弄鬼,說她拌演一個十年前的死人出來吓唬人。這時候她動了,慢慢地放下木梳,正要說話,就看見剛才那個人罵她的人已經從直播裏面退出去了,接着另外幾個罵過她的也跟着跑了。
難道這是害怕她真是鬼……所以吓跑了?
她有點哭笑不得:就算她是鬼,也不玩從電視機啊、電腦啊爬出去那套,用不着跑啊!再說你們要是都跑了,誰給她刷禮物啊?
薛嫣沒忍住笑了,然後撥弄一下頭發說:“大家好,我是主播妹砸嫣嫣。看見我的臉,大家是不是吓一跳?”她把甄甜的遺照往自己胸口一擺,抱着說:“像不像?我也覺得挺像的,簡直像是雙胞胎,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鬼了。不是有那種說法嗎?死掉的人不知道自己是死人,繼續像一個活人一樣的生活——但是放心吧我不是死人。”
她把照片放到一邊,拿着無線攝像頭站起來一邊走一邊說:“大家看見這裏了嗎?這就是甄甜死的那棟别墅,沒錯,我現在就住在這裏。”她把鏡頭晃了一圈,“至于我爲什麽住在這裏,就算我解釋說是巧合,我想很多人也不會信,所以我就不解釋了,咱們略過這個話題。”
這時屏幕上有一堆人問她:“那你是租的房子還是買的房子啊?”
薛嫣随口說:“買的。”
屏幕上一堆滾動字幕,激動地管她叫土豪;還有人說她傻大膽兒,敢一個人住在鬧鬼的房子。她意味深長的一笑,卷起一縷頭發對着鏡頭說:“你們怎麽知道我是一個人住呢?”
然後大家就開始猜她是和誰住在一起,還有人猜她是被土豪包養的。
她卻反問道:“這可是性别歧視啊,你們怎麽不猜我就是土豪呢?”接着她坐回去,把攝像頭放下對着自己,沒有再解釋她是不是土豪的問題,轉移話題的說:“我長得和甄甜一模一樣,又剛巧住在這裏,所以我靈機一動,就決定給大家直播靈異故事。大家信的就信,不信就當是我設計的故事情節也好,反正就是看着玩玩兒,大家要是看得高興就給我點禮物,因爲自從買了這棟别墅之後我就負資産了,要是直播掙不到錢……”
她随手變出一條紅手帕,前後翻面給大家看看,然後把手帕往桌子上一鋪,對着中間敲了敲,指關節敲在桌面上發出“咚咚”兩聲。她對着鏡頭抛了一個媚眼兒,接着用兩隻手分别捏住手帕的左右兩角,快速地向外一抽,手帕拿開之後,下面的桌子上俨然有一朵鮮豔欲滴的玫瑰花。
屏幕上有人給她刷了幾個玫瑰。
“謝謝觀衆大人的玫瑰~”她把玫瑰花對着鏡頭晃了晃,笑着說:“所以繼續剛才的話,直播要是不能掙錢,我就隻能上街頭去變魔術了。”
玫瑰在鏡頭前晃了晃後,竟然從紅色變成了藍色,接着薛嫣又把玫瑰湊近嘴邊吹了一口氣,藍色的玫瑰又變成了黑色。有的懂些魔術技巧的觀衆開始給大家解密,可惜薛嫣沒太關注,因爲她根本就沒有變魔術,她用的是鬼戲法,畢竟魔術要準備道具太麻煩了。
後來她就開始給大家講鬼故事,期間也時不時的給大家變了幾個魔術,無外乎是一些平常的小玩意兒,比如紙牌魔術、手絹魔術等等。
幾個魔術過後,大家就對這種小魔術不感興趣了,薛嫣忽然對着鏡頭陰森的一笑,故意怪聲怪調的說:“那不如我給大家變鬼臉吧?一會我把臉捂上,倒數五秒,我的臉就會變成鬼臉,我就問你們怕不怕?”
立刻有一堆人嚷嚷着說:“不怕不怕!”、“好好好!”之類的。
還有人給她刷了幾個ak-74,頓時把她樂壞了,一個ak-74可是值20塊錢呢。
薛嫣用手捂住臉,然後轉過身背對着大家,倒數五秒,接着回身拿開手,她的臉就變了一副陰森恐怖的模樣,裝扮仿照的是裂口女的電影妝容。她不知道有沒有人被吓到,也不關心,她随手打了個響指,屋裏的燈就開始閃爍,接着傳來一陣詭異的歌聲。
這回有觀衆被吓到了,屏幕上一片大喊“吓死人了”的彈幕瘋狂的刷屏。
薛嫣動着向兩邊裂開的嘴說:“我給大家唱首歌好嗎?唱一首《媽媽》好嗎?”然後得到了一片倒彩聲,有人開始問她怎麽不唱一個《爸爸》呢?
她就立刻開始深情款款的唱《父親》:“我~~~滴老父親!我~~~最疼愛滴人……”
等今天一上午的直播結束,薛嫣算了算今天的收入,排除網站扣除的比例後,不僅沒有傳說中的月入兩萬,今天她滿大滿算也就掙了五十七塊錢。但五十七也不少哇,薛嫣自己還是很滿足的,畢竟就是講講鬼故事、變幾個戲法、搞怪和唱唱歌而已,輕輕松松就賺錢了。
但她還是決定——算了,明天還是去買幾隻股票吧,這樣賺錢太慢了。
但是她所不知道的是,有人把她的直播錄制之後放上微博,很快她就成爲熱搜霸屏,一天之内就成了一個小網紅,一提起她就是“那個長得像甄甜還裝鬼的搞笑女主播”之類的稱呼,甚至還有一個經紀人覺得可以借着這個噱頭,把薛嫣捧紅,賺一把“速食快餐”的錢。
隻不過當有些人開始調查她的身份背景之後,發現網絡上根本找不到她的信息,也打聽不到她之前的經曆和生活,她竟像是一個憑空出現的人,唯一出現的就是在昨天的網絡直播裏,而且誰也找不到她的ip地址!
難道真是靈異視頻?
然後上午的“裝鬼的搞笑女主播”的熱度降下來了,“甄甜詐屍”的熱度反而上去了。
等薛嫣下午拿着身份證跑去銀行開了戶頭、開通寶寶付等一系的東西,再回家上微博後,她才發現自己馬上要被揭馬甲了!
她連忙用之前申請的微博号發了一下聲明:
嫣兒2333v
[笑哭][笑哭][笑哭]我知道我長了一張好像二重身的臉,但是你們不能把一個大活人當成鬼呀!你們讓我媽怎麽看,讓我爸怎麽看,讓我老公怎麽看,讓我家狗怎麽……呃,我沒養狗。我知道你們一定好奇我家老公是誰,我告訴你們,他有一個響亮亮的名字——伏地魔!#甄甜詐屍#
下面兩張圖,一張她自己的自拍,一張伏地魔的表情圖,配字:吓得我魔杖都掉了。
然後甄甜剛剛申請的才有幾個粉絲的微博沒多久就成了一個幾百萬粉絲的大号。一下關注率這麽多還讓薛嫣小小的驚喜了一把。
而躺在醫院的孟長河看到薛嫣以及“十年前當紅女星詐屍複活”的消息後:“……”
所幸這回病房裏沒人,他愉快地抱着被子笑了好半天:這個女鬼真會玩兒。
而在薛嫣的隔壁,同樣看到她的搞怪視頻的朱琦搜到薛嫣的直播平台,下載了她直播的軟件,加上她直播号的關注。想了想,他又設定了直播提醒。
薛嫣的那個前夫自從上次出現後半個月沒露面了,也許他們兩個又分了呢?
朱琦覺得,自己說不定還是有機會的。
而與此同時,他的别墅已經裝修完畢,一樓大廳除了承重牆沒動過,其他的牆面什麽的基本都拆除了,放了整整四長排高配置的遊戲專用電腦,而那群手底下的職業玩家們也都搬了過來。二樓則分成一個個小宿舍,四人一間房,一共有四個房間,朱琦和他的合作夥伴張翼則住在三樓。
如今這裏已經成了正式的遊戲工作室。
回頭看一眼那群半大小子們,朱琦起摸着下巴思考:要不要借着工作室裝修完成的機會,請薛嫣過來一起慶祝呢?薛嫣既然玩直播,說不定對遊戲直播也感興趣……
不如明天就去請她過來玩玩,串串門兒好了。
朱琦笑呵呵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