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嫣慶幸的想着:幸好不是因爲自己真的愛上了艾普森——真的是太好了。
但是拉比卻不好了。
剛才的戰鬥已經讓他傷了一條腿,而艾普森又變成巨獸,拉比一看就處于下風,怎麽可能打得赢艾普森呢?薛嫣擔心不已,但是拉比的神色卻越來越淡定,和變成巨獸的艾普森打了起來。
兩個人遊擊戰了半個小時,薛嫣有好幾次覺得拉比已經不行了,但他還是挺了下來。隻不過他終究先天比艾普森體弱,學武的時間又太短,無論在爆發力、還是持久力上,都比不過變成巨獸的艾普森,即使頑強抵抗了這麽久,最後還是被艾普森一爪子拍在地上,再也抵不過身體的疲乏暈了過去。
艾普森張開大嘴,想給予拉比緻命一擊,但卻被薛嫣阻止了。
薛嫣用冰牆抵擋住了艾普森。
薛嫣請求他放過拉比,艾普森自然不同意,但是最後薛嫣卻說服了他——她說,她可以讓所有的半獸人都變得和拉比一樣,不再是大家眼裏弱小的廢物。若是艾普森答應放過拉比,答應隻要半獸人能打敗族裏的獸人就能脫離奴籍,她就把讓半獸人變強的方法教給整個部落的半獸人。
艾普森嗤笑的說:“我憑什麽要答應你這麽多要求?”
薛嫣卻昂起頭,胸有成竹的問他:“你是想要部落裏養着一群弱小的奴隸,還是想要一群堪比獸人的勇士,讓部落變得更加強大?”
一群沒用的奴隸和一群勇士,孰輕孰重,艾普森當然知道。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薛嫣,雖然心裏想拒絕薛嫣,但最終還是以大局爲重,點頭答應:“好,我答應你,隻要半獸人能打敗族裏的獸人,證明自己的實力,便不用再當奴隸,他們将會和所有獸人一樣,是部落裏的族民!”
艾普森的這句話,讓所有的半獸人都看到了希望,全都熱淚盈眶的歡呼起來。
但是大部分的獸人卻并不願意,因爲這讓他們失去了奴隸,失去了給自己幹活的人。不過在艾普森長期高威的鎮壓下,獸人們沒人敢反對艾普森說的話,也就隻能默認了這個新規矩。
薛嫣笑着拍了拍艾普森的肩,真心的誇贊道:“你是一個好首領。”
艾普森眯下眼睛看着她,心裏得意,又以爲薛嫣至少會像之前一樣抓住機會和他多說幾句話,更或是誇他幾句。如果誇得他開心,他說不定也會對薛嫣和顔悅色一些,那就他能給予薛嫣的最大的光榮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薛嫣居然卻轉身離開,半句話也沒多說。
艾普森詫異的看着薛嫣扶起昏迷在地的拉比,和麗麗一起把拉比帶了回去。看着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艾普森忽然覺得心裏燒了一把火,而且越燒越旺,怒意越來越高!
明明我也受傷了,明明拉比将長矛從他的背後刺穿到胸口,爲什麽不問一句?爲什麽不搶着給他包紮?爲什麽……可以無視他的傷口,頭也不回的帶着拉比離開?艾普森感覺胸口有些不舒服,有點酸、有點疼。難道是拉比趁他不注意,在矛上抹了酸酸果的汁液嗎?
艾普森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做嫉妒,什麽叫做心酸。
然而此時的他并不知道這是什麽。
把拉比帶回家後,薛嫣指揮着麗麗把昏迷的拉比放在床上,給他清洗傷口、包紮,并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等拉比從昏迷中起來的時候,低頭便看見薛嫣坐在他的床邊,雙手放在床邊,頭枕着手臂睡着了。
拉比伸出手,手掌輕輕的落在薛嫣的脖子上,從後脖頸慢慢地往上摸,摸到了頭頂。
柔軟的發絲在他的手掌下摩挲着掌心。
拉比的動作讓薛嫣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拉比虛弱的眼睛看着自己,她擡起頭慢慢把腦袋貼了過去,頭枕在床上,頭頂頂在拉比的胸口,撒嬌的蹭了蹭。
拉比雙目無神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薛嫣小心翼翼的說:“沒關系,拉比,下次一定可以赢的。”
拉比沉默了一下,輕聲的“嗯”了一聲。
薛嫣握着他的手貼在臉上摩擦,略帶欣喜的把他已經脫離奴籍的事情告訴他,又告訴他,經過這一次她已經和艾普森說好,隻要有半獸人打敗獸人,就可以脫離奴籍。
拉比卻喃喃的說:“但我根本沒有打敗艾普森。”
“可是你已經逼得艾普森獸化了啊。很多獸人都做不到,可是你做到了。”薛嫣擡起手摸着他的臉,看着他的眼睛說:“拉比,你的潛力是無限的,你能做到更多。所以現在不要氣餒,也不要失去信心,你知道,你比任何一個獸人都要優秀,你比任何一個獸人都要聰明,你也有天賦,總有一天你可以打敗艾普森的,而我相信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拉比握住薛嫣的手腕,輕輕地把薛嫣往下拉。
因爲渾身受傷,他的力氣小的可憐,隻要薛嫣掙一下就能掙開。但是薛嫣并沒有掙紮,而是被拉着輕輕躺在拉比的胸口。
拉比閉上眼睛說:“在那一天,我要你成爲我的女人。”
薛嫣忍不住微笑,“嗯。”
從那之後,拉比和薛嫣就一起訓練部落裏的半獸人,而半獸人們爲了脫離奴籍也拼命的學武,漸漸地春去秋來,整個部落裏的半獸人都脫離了奴籍。
這期間拉比一直在挑戰着艾普森,可惜不隻是他在進步,艾普森也變得越來越強,拉比雖然追得很迅速,但總是差一步——差一步就能打敗艾普森,但那一步他卻一直邁不過去。
轉眼之間,薛嫣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兩年。
這一年多的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比如最讓薛嫣不可思議的,要數艾普森和麗麗的分手了。
原因是什麽薛嫣滿頭霧水,她問麗麗,麗麗也說不上來是因爲什麽,就是說艾普森忽然有一天就和她說不想和她在一起了。麗麗滿打滿算當獸人才兩年,根本不懂情啊愛啊,艾普森和她說分手,她半點沒猶豫的就答應了,并且十分迅速地又換了一個叫做曼迪的獸人,甜甜蜜蜜的在一起了。
薛嫣雖然覺得麗麗的反應在意料之中,但她完全沒想到艾普森會和麗麗分手——該死的,他和麗麗分手後,自己以後還能拿什麽威脅他?
明明從一開始就那麽喜歡麗麗,艾普森怎麽會和麗麗分手呢?
薛嫣雖然好奇,但是真心沒敢問艾普森,怕這回再把艾普森惹怒,就再也沒辦法阻止他對自己下殺手了。所以至此之後,薛嫣和艾普森見面的次數就越來越少,知道自己被艾普森嫌棄的薛嫣,非常老實的不再主動往艾普森面前湊,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躲着就躲着,好歹兩人沒再出什麽争執,她也順順利利的一直活過來了。
相對于麗麗和艾普森的破裂關系,拉比和薛嫣的關系雖然沒有破裂,卻也一直止步不前。
随着拉比一次次挑戰艾普森、一次次的失敗後,兩人之間的關系忽然變得舉步維艱。有時候拉比會小題大做的對她發脾氣,尤其是當薛嫣和艾普森說話之後,即使薛嫣反複強調,每次都是艾普森找她去談話,談話内容也都是正正經經的部落的事情,而且哪怕是艾普森抽風的主動和她閑聊,她也都找借口撤退好麽?!有什麽好生氣的啊!
但阿拉比卻一直耿耿于懷,甚至經常用一種薛嫣看不懂的複雜目光看着她,即使她頻頻追問,但拉比就是不告訴她怎麽了,搞得她頭都快炸了。
而且人都說女人不好哄,特麽男人也一樣!每次薛嫣都哄得很艱難,嘴皮子磨破了,拉比都不一定給她一個好臉色。可一旦薛嫣真的覺得生氣,或者想要放棄兩人的關系的時候,拉比卻總能在第一時間将她哄好,讓她回心轉意。
薛嫣能理解拉比的挫敗,能理解他的壓力,但她并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拉比,而且對拉比來說,她的安慰才是最讓他備受壓力的吧。
即使薛嫣開誠布公的和拉比解釋過,自己之所以對艾普森有異,是因爲艾普森是情獸,而且全都是生理上的,她心理上完完全全沒有喜歡過艾普森這樣的人。而且艾普森一直讨厭自己,他們兩個說死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啊!
但拉比還是一臉的郁郁寡歡,歎息不止。
薛嫣心疼拉比的不自信,但也有些煩躁拉比的不信任。拉比在感情上的小心翼翼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哪怕薛嫣在床上極盡纏綿,拉比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安全感。
薛嫣恨不得直接給艾普森下點藥,作弊讓拉比赢了算了。
但她怕艾普森知道後會直接呼死她。
拉比和艾普森的關系随着日子的延長而越來越差,幾乎是碰到一起之後就互相瞪眼的那種,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殺死對方。薛嫣真的怕有一天,艾普森會覺得拉比是一個大隐患,然後帶着獸人們把他們殺了,殺完之後還要鞭屍洩憤什麽的。
……要不還是先把艾普森殺掉算了?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就是在薛嫣猶豫着要不要偷偷刺殺艾普森讓拉比當首領的時候,柳子序出現了;就在薛嫣以爲柳子序終于戰勝系統bug不再跟着她一起穿越的時候,他出現了。
他坐着輪椅,身上還穿着之前在上個世界分别時候的衣服,手裏拿着鞭子,就那麽突兀的出現在部落的空地上。
這時候部落裏的樣都跟着艾普森出去狩獵了,脫離奴籍的拉比也是一樣。所以部落裏沒有多少獸人,基本上隻剩下老弱婦孺。第一個發現他的獸人是一個女獸人,見他沒有眼睛、樣子奇怪,還以爲他是魔獸呢,頓時大叫着和一群獸人把他圍了起來。若不是閑在家裏的薛嫣出來看熱鬧看得快,即使柳子序武功高強也雙拳難敵四手,估計得喪命于此。
薛嫣快速的喊了一聲暫停,讓攻打柳子序的獸人們退下。柳子序大概是猜出來薛嫣了,也收起鞭子,将頭轉向薛嫣的方向。
薛嫣心情複雜的看他一眼,然後對其他獸人說:“是我的人,等艾普森回來我會和他說的。”
因爲她是部落裏唯一的魔法師,也是大祭司,還讓弱小的半獸人也變成部落裏的勇士,又領着獸人們發展畜牧業,大家對薛嫣早就改觀,也十分聽她的話。見她維護那個奇怪的獸人,其他獸人也不好說些什麽,隻能看着薛嫣把柳子序推回家,也就散了。
而回到洞穴後,看着還在生氣的柳子序,薛嫣有些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了。
若是把柳子序扔出去吧,他們怎麽也是有點革命情誼的,萬一獸人把他分食吃喽該怎麽辦?但若是收留他,拉比那個醋壇子,連沒譜的艾普森都能嫉妒成那樣,那和她以前有過情緣的柳子序不得把拉比給活活氣死?
柳子序啊柳子序,你簡直就是個燙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