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森從冬眠醒來的第一天,拉比便在衆目睽睽之下,開口向他挑戰。
獸人們都覺得拉比不想活了。
但看着拉比眼中的戰意和無所畏懼的神色,艾普森卻覺得,這個狡猾的好比蛇的家夥,不會打一個無準備的仗,他肯定有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底牌,而那個底牌……
艾普森看向薛嫣:一定和她有關。
艾普森和拉比來到部落中間的空地,獸人們遠遠的圍成一個圈觀看。雖然沒有人覺得拉比會打敗艾普森,但是看決鬥卻是他們的一大熱衷,尤其是看着竟敢挑釁獸人的半獸人被打死,戰鬥、肢體紛飛、鮮血噴濺、慘叫和死亡,這才是他們最想看到的,也是最讓他們熱血沸騰的場景。
薛嫣站在人群中,看着拉比和艾普森遙遙相望,相隔大約三米。
艾普森手裏拿着一根長矛,拉比卻手無寸鐵。
艾普森嘲諷的看了拉比一眼,臉上的笑容透着冷意,不屑一顧地對他說:“就憑你,也覺得自己能打敗我嗎?”他甚至諷刺的對拉比說:“難道薛嫣是魔法師,你也要說自己是魔法師嗎?”
獸人裏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哄笑,但他們的笑聲卻并不能影響拉比一絲一毫。
拉比神色淡然,并不以爲意的反問道:“那又有何不可?”他的臉上沒有半點恐懼,這個時候他滿胸口隻剩下凜然的戰意。
看着拉比淡然的神色,艾普森有點遲疑,心想:難道他真的會魔法?但是想起古往今來,隻有獸人中出過魔法師,從來沒有哪個半獸人是魔法師,想到這裏,艾普森又覺得拉比這是在故作玄虛。
這時拉比忽然一笑,這笑容讓艾普森覺得眼熟,并且讓他下意識的警惕起來。
但是随即艾普森就想起來,這不是薛嫣對自己冷笑時候的神情嗎?拉比此時的笑容,竟然和薛嫣想要做壞事時的神色一模一樣。
這個認知讓艾普森有些不高興。
幾乎是就在他失神的這一瞬間,拉比忽然對着他直沖過去,艾普森瞳孔一縮,舉起長矛對着沖過來的拉比直刺過去。但是在薛嫣的調教下,拉比隻覺得艾普森的這一招直刺有太多破綻。他側身躲開的同時,一手握住長矛,另一隻手對着長矛的木質棍子用力砍下!
“咔”的一聲,艾普森的長矛應聲而斷。
艾普森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長矛被拉比一分爲二,又被他握住上半截長矛,将其搶過去當做他的武器,用矛尖掃向自己的眼睛。
怎麽可能讓他如願?!艾普森擡手去抓長矛,卻堪堪握住長矛的尖,但所幸沒讓矛尖掃壞自己的眼睛。他握着矛尖,擡腿去踹拉比的肚子,但拉比卻仿佛已經事先預估到他的動作一樣,他一擡腳拉比就用更快的速度在矛柄上敲擊兩下,矛柄震動,艾普森覺得手掌發麻,竟然沒握住矛尖,被拉比借勢向後用力一拔,那半截長矛便脫手而出!
半截長矛重新回到拉比的手中,拉比也和艾普森拉開了距離,并未被他踹到分毫。
艾普森眯起眼睛看着渾身戰意的拉比,覺得這個奴隸的身上有什麽東西似乎改變了,明明是一個在弱小不過的奴隸,一個廢物的半獸人,卻能昂首挺胸站在他面前而不露怯——薛嫣到底是用什麽辦法改變了他?
艾普森下意識地在人群中搜索薛嫣的身影。
看到了,那個女人就在人堆裏優哉遊哉的觀望着他們的戰鬥。
這時艾普森和薛嫣不經意的對視上,對方眉頭緊鎖,看着自己的時候目光嚴肅而認真,隐隐還帶着一絲敵意。艾普森心神一顫,莫名其妙的覺得心口處有些難受……
這時艾普森的耳便忽然傳來急速的風聲,他心裏叫了一聲糟糕,自己怎麽會在戰鬥中失神?他想要補救的快速轉回頭,但還是慢了一步,還不等他回過頭,左耳處就遭受一席重創!耳朵嗡鳴、眼前有一瞬間的失明,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被踢中,身體飛了出去。但是憑借着直覺,他卻一手觸地借力往上一挺,減緩飛出去的力度,飛出去兩米後便穩住,重新站了起來。
這時他的視力已經恢複,耳朵卻還在嗡嗡作響。但這對他來說并不影響戰鬥。
艾普森的眼睛變得更加深沉,扔下手裏剩下的半截長矛的柄,跳起來,借助着下墜的力度用腳跟對着拉比砸下去。
拉比舉起雙臂交叉在胸前擋住艾普森的一腿,接着揮起拳頭打向艾普森的下颌骨。艾普森用手掌握住拉比的拳頭。拉比眼睛裏一瞬間閃過詫異的神色,接着快速的反應,用另一隻手握住艾普森的手腕,兩隻手合力将艾普森掄了起來!
可是艾普森自然不會任由他動作。
艾普森擡起另一隻手,狠狠地砸向拉比的眼眶,拉比被打飛出去——但他手裏還握着艾普森的拳頭,兩個人此時是連在一起的!所以他們一起摔向地面,艾普森狠狠的壓在了拉比的身上!
拉比神色一變,蜷起腿要去踹艾普森的胸口,但艾普森卻比之前被拉比踹飛的獸人敏捷的多,強悍得多,竟然一把握住拉比的腳腕,将拉比的腿向上一壓——骨骼崩裂的聲音劈啪作響,同時傳出來的還有拉比的慘叫。
拉比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失神,身體弓起,被掰起來壓在腦袋旁白的腿疼的鑽心蝕骨。
獸人們興奮地吼叫起來,無論是男獸人還是女獸人,都揮舞着手裏的武器,好似聲嘶力竭的對着他們大叫着:“殺了他!”、“殺死那個奴隸!”、“把他大卸八塊!”、“扯掉他的腿!”
薛嫣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拉比在一瞬間的失神後快速的找回了自己的意識,他卻并沒有放棄,用力一翻身,反倒将艾普森壓在身下,金色的瞳孔豎成一條直線,手掌劈向艾普森的脖頸。
艾普森鉗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向上一提一掄,拉比便被扔了出去!
但對拉比來說,艾普森的動作卻正中下懷,讓他從艾普森的束縛之下脫身了。落地的他迅速地站了起來,腿根處雖然劇烈的疼痛着,卻還能勉強站立和支撐,想必傷勢不算太嚴重。
拉比此時看着艾普森的眼神低沉而陰冷。
他太急躁了,急躁到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艾普森,短短一個冬季的訓練并不能讓他打敗這個部落裏最強的男人。
但這一戰不能輸,輸了就是死!
拉比戰意昂揚,再一次以極快的速度沖向艾普森。艾普森諷刺的看着他沖過去,覺得這個蠢兔子根本不知道高地厲害,竟然還敢拿兔子的敏捷當做絕招嗎?他會讓這個奴隸知道,自己比他更快、更狠……
但眨眼間,拉比卻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什麽?!他在哪兒?!
眼看着拉比前一秒還在自己的眼前,艾普森還想着給拉比來一個猛虎掏心,下一秒拉比卻以一種詭異的步伐轉到了自己的身後,等他想轉過去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拉比的長矛從他的背後穿過胸腔刺了出來!
艾普森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的矛尖,接着憤怒的吼叫一聲,一把掰斷了矛尖,回身揮手就是一拳打回去!
拉比快速的躲開,但還是被艾普森的手臂擦了一下,些微的血絲從口中溢出。
拉比擦了一下嘴,一臉陰沉的看着艾普森。
艾普森把手背在身後,握住背後的矛柄,大喝一聲用力一拔,從他的後背向外噴湧出鮮血,同時被血染紅的矛柄,也被他一口氣拔了出來。
他将那個木棒扔在地上,死死的盯住拉比,接着他的身體開始漸漸膨脹變大,臉部拉長變形,身體拉伸變長,雙手下彎觸地,幾秒鍾之間就變成了一頭高達數米的黑色巨獸!
這就是獸人獨有的獸化形态,戰鬥力幾乎能一下子翻十倍!
這種獸化形态半獸人是沒有的,這也是半獸人被當做奴隸、廢物的原因之一。因爲他們沒有獸化形态,沒有這種瞬間強化的戰鬥力,他們的體能、體力和攻擊力隻局限于一具人類的身體。
看着獸化的艾普森,拉比心中卻并沒有恐懼,反而戰意更盛。
而這時候,所有的女獸人都瘋狂了!
她們尖叫的、吼叫的、撕扯衣服的,什麽樣的都有,一個個女獸人看着艾普森的眼神,仿佛饑渴的恨不得将他立刻拉到床上!而薛嫣自己也是同樣的心跳如鼓,身體發熱、面部發紅、渾身癢麻,幾乎像是吃了烈性的情藥似的渾身燥熱難忍。
這是怎麽了?
這時她聽見人群中有男獸人在哀嚎:“首領怎麽又變身了?!”
“首領難道忘記自己是情獸了嗎?”
“他這樣變身,會讓所有女獸人發狂的!”
“簡直就是逼着女獸人發情期提前!”
“該死的,我的媳婦估計又要抛棄我去追求首領了……”
“該死的情獸,爲什麽首領是情獸?簡直不讓我們活了!”
“行走的發情期催發劑!”
薛嫣:“……”原來自己失常,是因爲這家夥是獸人世界傳說中的情獸啊!氣息能引得所有女性獸人發狂愛慕的情獸……
她慶幸的想着:幸好不是因爲自己真的愛上了艾普森——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