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嫣好笑的看了一眼艾普森,然後自己也舀了一瓢水遞到拉比的面前。
比起一臉“這是啥”的艾普森,拉比就幹脆多了,在裏面洗了手。薛嫣又把瓢給拉比拿着,自己也洗了手,這才把用過的髒水往自己撒了種子,長出幾顆小苗苗的菜園裏潑掉。回來的時候艾普森也洗好手了,麗麗正聚精會神的教他用筷子,拉比也在一旁跟着學,不過他學的比艾普森快多了,這讓艾普森瞪了他一眼。拉比立刻扔掉了筷子,跪在艾普森的腳下瑟瑟發抖。
薛嫣就是這個時候走進來的。
不會用筷子,還被自己的奴隸比下去的艾普森生氣的踢了拉比一腳。薛嫣雖然憤怒,卻知道自己不能管,如果這時候自己說話,會讓艾普森更加遷怒拉比。她隻能忍着怒氣,然後在艾普森讓拉比起來之後,又舀了一瓢水給拉比洗手。
拉比低着頭洗了手,坐在桌子旁邊,卻不敢再用筷子了。
薛嫣也不苦惱,拉比不敢用筷子,她就自己夾肉給拉比吃。反正就算拉比用筷子,也不敢自己夾肉吃,怎麽都一樣。而且這樣的話……
薛嫣再一次和拉比對上眼睛,夾了一筷子肉遞過去,卻在拉比張嘴要吃的時候快速的把肉放進自己嘴裏。拉比愣了一下,薛嫣就湊過去親上他的唇,微微張口把嘴裏的肉遞過去,兩個人一邊接吻一邊把肉分了吃。拉比有些激動,摟住了薛嫣的腰,把肉咽下去後就一直在吸着薛嫣的舌頭。
兩個人親的啧啧有聲。
艾普森假裝淡定,卻用眼角在瞄他們:他們這是在幹嘛?
純潔的原始獸人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接吻。
回頭去看麗麗的時候,艾普森發現麗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奇怪的問她:“你做什麽?”麗麗轉頭對着他,打開一點手指,從指縫裏看着他小聲的說:“媽媽說這是少兒不宜,不讓我看,你也把眼睛捂上吧。”
少兒不宜是什麽?艾普森哼了一聲,“我不捂。”
“不捂就不捂,我捂。”麗麗乖乖的把指頭縫合上。
兩個人親了又一會才分開。薛嫣高興的把果酒拿出來給大家分享,給艾普森倒了一小碗,麗麗倒了一小碗,自己和拉比一碗。
她擡起碗對着拉比嘴邊送去,蹦單詞:“一小口,一小口,喝。”
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還是隻能喝一小口?拉比不清楚,但他選擇了後者——隻喝了一小口。又甜又辣的味道在嘴裏融化,拉比的眼睛微微紅了,熱淚盈眶,辣的吐出了舌頭。
薛嫣一看就知道拉比不能喝酒,連忙夾了一口肉放進他嘴裏。
拉比把肉吃下去才覺得好一點。但是回味了一下剛才的味道,又有點想喝。薛嫣看出來了,就把碗遞給他說:“一小口,一小口。辣。”
拉比這才清楚,薛嫣說的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因爲辣。
另一邊,艾普森看着拉比的樣子有些不屑,拿起碗喝了一大口——然後他被辣的瞪大了眼睛,卻因爲面子沒有吐出來,而是一咬牙咽了下去。喉嚨裏、腸子裏、胃裏都是一片火辣辣的,艾普森卻裝作淡然的夾肉吃,接着沒忍住,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又開始連連夾肉。看起來似乎愛上了果酒。
薛嫣看他這麽猛吃,盤子都見底了,便歎口氣,瞪了一眼艾普森,重新拿了一塊肉開始烤。
艾普森得意的笑一下,覺得這個女人至少會看眼色。
拉比看了一眼艾普森和背對着他的薛嫣,垂下眼眸,低頭不語。
等幾個人吃飽喝足,薛嫣便讓麗麗和艾普森說,要借拉比。艾普森立刻想到了污的地方,又想了今天吃的肉,随口就說一句:“想‘用’人的時候,随時來找就好。我也不‘用’他。”他諷刺的看向薛嫣,想看那個女人對自己感恩戴德的表情,可惜薛嫣看也沒看他,高興的拉着拉比的手說話。
哼,連話都不會說,哪有那麽多話好說?艾普森看向麗麗,也開始拉着麗麗親親熱熱的說話。
薛嫣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發現現在才八點多。
趁拉比出去采果子之前,幹點活吧?也趁着艾普森還在。薛嫣奸笑的看着艾普森。
艾普森心裏一跳,戒備起來,覺得薛嫣一定是在打什麽壞主意——果不其然,薛嫣低頭和麗麗耳語幾句,麗麗就跑過來和他說:“媽媽說我們需要人來挖坑和做栅欄,讓你和拉比來幫忙。”
艾普森理所當然的說:“讓拉比幹。”
麗麗說:“媽媽說你就會這麽說。媽媽說,人多能幹得快一點,幹完之後還有烤肉吃,不幹的人就沒有肉吃。”
艾普森想了想,腦補了這幾個人一起吃肉而自己隻能看着的畫面,最終還是選擇了幹活。
薛嫣在心裏給自己打了一個:( ̄▽ ̄)y。
後來他們在洞口旁邊挖了一個大約150公分深、10平米的坑,又在周圍圍上了栅欄,甚至蓋了一個木制的頂棚。木頭是幾個人現進森林裏砍的。幸好獸人天生力氣大,否則還不可能做麽快的砍完樹還劈成木闆,做成栅欄、木門和棚子。
做完這些後艾普森抹了一汗,看着眼前的房子,心裏一片震驚。
原來可以像這樣做房子嗎?不用挖山洞,也不用打地洞,而是這麽做房子嗎?艾普森被他們的成果給驚呆了。他轉身問麗麗:“你們蓋的這個……這個……”
麗麗提醒他:“木棚。”
“對,木棚。”艾普森點頭說:“你們蓋這個木棚做什麽?”
“嘿嘿嘿,用來養雞下蛋吃!”麗麗高興地指向薛嫣那邊。
在雞舍的旁邊,薛嫣指揮着拉比把那四隻獵狗大小的野雞拖過來,他一手拎着兩個野雞。薛嫣讓他等一下,自己打開木棚的門,又讓拉比把那四隻野雞都扔進去。拉比看了一眼那個門,彎腰把雞扔了進去,然後迅速的退回來關上了門。薛嫣拍了拍手,對着他說了一句:“great!”
這個詞拉比聽懂了。薛嫣經常說,他早就意會了。
麗麗轉頭對着艾普森解釋說:“隻要把這些雞養起來,等他們下蛋,我們就能有雞蛋吃了。如果吃不了,還能孵成小雞,雞就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想到什麽時候吃就什麽時候吃!”
艾普森的眼睛更加明亮起來了,這似乎爲他點亮了一條新的道路。
結果今天去打獵的時候,艾普森就讓大家盡量帶回活的獵物,大家也聽他的,回部落的時候果然帶回了一些活物。艾普森學着早上和薛嫣一起舍的順序,讓獸人們一起在部落旁邊挖坑,圍了一片栅欄,把打來的獵物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全都扔了進去,然後告訴大家,這樣養起來的話,想什麽時候吃肉就能什麽時候吃。
獸人們很高興,這樣就不用天天出去打獵了,可以屯着啊。
但是期待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不到一天,這些被關在一起的獵物就互相攻擊,有許多獵物受傷死亡,還有的動物奄奄一息的等待死亡。死掉的動物隻能被拖出來,剝皮拆骨分給大家吃。
又過了幾天,動物都開始打蔫兒,一看就有了傳染病。
艾普森一看,這個辦法不行,就跑去薛嫣他們那裏,想嘲笑薛嫣獵物根本不能養着吃。結果就剛巧看見麗麗從雞舍裏面上來,手裏拿着幾個雞蛋。麗麗看見艾普森的到來,還高興的吼了一聲和他打招呼。
艾普森驚訝的看着她手裏的蛋說:“你們的雞還活着?”居然沒死?
“活着呀,雞很有好養的。”麗麗高興地把手裏足球大小的雞蛋拿出來給艾普森看,“你看,有母雞下蛋了,今天晚上媽媽說要吃炒蛋!”
艾普森一臉嚴肅的沉思了一會,最終和麗麗一起去找薛嫣。
薛嫣此時正在部落不遠的小山頭上,她在那裏開墾了一片稻田,試着種了幾種找到的和水稻十分相似的水稻,雖然還沒張開,但她還是抱着希望,期待以後能吃上米飯。
艾普森和麗麗到的時候,她正在給菜田施肥,用的是雞糞,渾身都臭臭的。
麗麗一過來就捂住了鼻子,而艾普森也是一副要被熏死的表情,甚至不敢走進稻田裏去。麗麗對着薛嫣喊了一聲,薛嫣便放下手裏的木桶和舀糞的瓢,走了出來。
艾普森立刻嫌棄地向後退了幾步。
薛嫣無語的瞅了他一眼,然後走到旁邊的水溝洗手,又把身上髒兮兮的部分洗了洗,這才向着艾普森他們走過去。但她身上還殘留着雞屎的味道。
艾普森看着她的眼神充滿警惕,就怕她要走近自己把味道也傳過來。
薛嫣看他一眼,覺得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矯情?她忽然吓唬艾普森,作勢要往他身上撲,艾普森大驚失色,連連向後跳了兩步,一下子躲開十多米遠。薛嫣好笑地看着他,抱着雙臂一臉得意。艾普森這才知道自己被她耍了,氣呼呼的走過來,看了一眼麗麗,心說:要是麗麗不在,他肯定要打死這個該死的女人!
但想到有求于她,艾普森還是盡量放緩了臉色,向薛嫣請教怎麽能養好動物。
等艾普森把正式請求說出來,薛嫣抱着胸冷笑一聲,也沒藏私,給艾普森普及怎麽分區養殖,怎麽飼養不同的動物,以及喂食的方法及飼料的種類。至于病了的動物,她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什麽草藥能治療,而受人裏面也從沒有獸醫,所以得病的動物隻能殺掉埋上,避免傳播給其他的動物。
薛嫣說完後,艾普森恍然大悟,又提出了幾個自己的疑問,薛嫣也一一解答了。他看着薛嫣的眼神開始有些不同。也許這個女人也不是那麽廢物。
他第一次對着這個女人伸出手,承認了這個女人的本事。
薛嫣看了看他的手,同他握了一下。
算是和解了吧?薛嫣心裏有點小雀躍。這時麗麗走了過來,高興地撲到艾普森的後背上,艾普森笑着背起麗麗,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濃濃的戀愛酸臭味兒仿佛能閃瞎眼睛。
她移開了目光,臉色變得不太好。
艾普森用眼角看了她一眼,微微勾起淺笑,臉上帶了一些得瑟。
時間漸漸的過去,轉眼間過了三個月,天氣漸漸變涼。這三個月裏,薛嫣每天都着拉比一起出去采集果子,現在她的獸語已經很熟練了,畢竟快速掌握一門語言也是她這麽多年鍛煉出來的。
除了掌握了獸語,她還動工把整個洞穴改成火牆,雞舍也搞了地暖,防止冬天雞被凍死。同時她的水稻也有兩種成功了,一号、二号出來的稻米雖然不如現代的米飯好吃,但口感差不多,剩下的三号五号和六号雖然口感極其不好,但能喂雞。可惜的是四号沒成功,全部死亡了。
但是終于又吃上飯,薛嫣簡直熱淚盈眶!說不定過幾天還能吃上面食!
同時她還在洞穴裏搞了一個小菜田,重了一點小香蔥、土豆和小白菜似的植物,因爲洞穴裏面暖和,即使是冬天她們也能吃上……白菜炖土豆了。真不知道是悲哀還是幸福啊。
而艾普森在部落裏搞的養殖也漸漸起來了。
隻不過養殖的動物還是不夠自給自足,但比以前還是好多了,至少萬一哪天打不到獵,大家也不用跟着餓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