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清晰的輪廓還是能讓人看出那個人慢慢睜開了眼睛,她的一雙眼睛裏,此時此刻是一副冰冷的模樣。
擡頭看看上方,她似有所感,唇邊溢出一抹笑,繼而騰空而起,扶搖直上。
绯君幽猛然睜開眼睛,一雙眼睛裏有白光閃過!
仰頭看着面對面的兩個人,她忽然手掌拍地整個人撐坐飛起,而後竟然在一瞬間上升到太子殿下的高度,雙掌合十做了個虎口交叉的姿勢,随後大批白光湧出,直奔太子殿下後背。
耳廓一動太子殿下也反應極快,他身體猛地一翻手中那牽制僵屍魔的陣法卻一點也沒有改變,他躲過了白光的偷襲,而那些白光,因爲收勢不及全部都射中了僵屍魔的心口。
僵屍魔爆發出最後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叫,終是“砰”的一聲整個碎在太子殿下的氣罩裏面,而後,氣罩自發用它的至純至善的光芒,把黑氣悉數淨化。
太子殿下氣罩收斂,轉頭去看绯君幽,卻見到绯君幽對着他怒目而視,眼睛裏……原本是黑色如瑪瑙的眼瞳竟然……此時此刻是純白色的?!
這是什麽情況?!
而後,更讓他始料未及的是,绯君幽手中有渾厚的白色光芒散開,而那純白色的光芒,怎麽是急速奔向他的?!
方向弄反了吧!
但是這個時候要叫住她已經來不及了,太子殿下情急之下隻能往後飛出好遠的距離,落在绯君幽攻擊不到的地方。
奇怪,绯君幽的本命色不是大紅色的嗎,她是怎麽發出純白色的光芒的?!
太子殿下一頭霧水,不解,真的是不解。
绯君幽一擊不中落在下方的地上,看着不遠處的太子殿下,雙目沉沉似海深,一張臉上不似平日裏的模樣而是,很是冰冷。
“绯君幽,你怎麽了?”
太子殿下朝她喊。
但是绯君幽一個字也不應他,似乎是她壓根就沒聽到太子殿下的話。
她隻是一步一步往太子殿下那裏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是認真,看得太子殿下相當訝異。
绯君幽她這是怎麽了,怎麽回事兒,難道剛才的僵屍魔臨死之前又對着绯君幽動了手腳,就跟之前他對绯沙華動了手腳一樣?!
可是想想不可能啊,剛剛僵屍魔離绯君幽那麽遠,他們兩個,可是連肢體的接觸都沒有。
要不然,就是……
僵屍魔發出的聲音!
發現症結,太子殿下當即騰空飛起,手中放出金色的光芒整個籠罩住绯君幽。
绯君幽始料未及,被太子殿下這麽兜頭一罩不僅僅前進不得還是動彈不得了,她左右掙紮了兩下瞪大了眼睛,龇牙咧嘴地看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大吼道:
“绯君幽,你回一回神智,绯君幽,你到底怎麽了,你快回來啊!”
強烈的金光籠罩着绯君幽,最終绯君幽承受不了,跪坐在地暈了過去。
太子殿下收回靈氣,整個人着了陸便跑去看绯君幽,摸了摸她的脈搏。
他摸得绯君幽的脈搏混亂不堪,毫無規則,太子殿下不可置信地看着緊閉着眼睛的绯君幽,是驚呆了。
這病症,爲什麽他從來沒有遇到過?
打橫抱起绯君幽,他往宣宏觀裏面走去,現在僵屍魔解決了,那些附在宣宏觀弟子身上的僵屍之氣應該散的差不多,凡人們應該都回了神智。
那,他們就不會有什麽危險了。
而且,若是記憶沒有出錯,他記得,在道觀裏哪個方向,有一間客房,正是之前绯沙華的居所。
而若是他的眼力沒有退步,那麽,那間客房裏,绯沙華居住的,那張床,該是傳說中極少面世的寒玉冰床。
而事實證明,他的猜測,全對。
走進房門,把绯君幽放在床榻上,隻是當自己想要離開绯君幽的時候,忽然他的衣襟被绯君幽給拽住。
“師父不要走!”
睜開眼睛來,她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麽五個字。
太子殿下意外她的醒來,同時也意外她竟然能這麽清晰說這五個字,于是他保持着自己彎腰成九十度的姿勢,關切道:
“绯君幽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绯君幽看着太子殿下,她一雙眼睛定定地看着太子殿下,臉上是驚訝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表情,來得也忒沒有緣由了些,又把太子殿下看疑惑了。
許久,她終于開口:
“師……師父?!你竟然是我師父!”
太子殿下:“……”
怎麽開口說的是這句話?
他眨巴眨巴眼睛:
“對啊,我不是你師父,又是誰?”
“你感覺怎麽樣,現在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舒服呀?”
但是他這句話問得绯君幽毫無反應。
绯君幽依舊定定地看着他,目不轉睛的,沒有眨眼的。
這眼神,看久了都把太子殿下看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忍不住再開口問:
“你,你沒事兒吧,你看看這是幾?”
随後他伸出一隻手伸出兩隻手指。
绯君幽仍舊看着他,看着看着,她竟然把手擡起來往太子殿下的臉頰摸去。
太子殿下:“……”
绯君幽,你是不是早上出門又沒有吃藥了?
怎麽又調,戲他了呢,這很好玩嗎?
不過绯君幽她可不是在玩。
手摸上太子殿下溫熱的臉頰,感受到太子殿下的溫度,還有與記憶裏一模一樣的觸感,绯君幽一雙清冷的眼眸裏溢出點點淚珠兒淚珠兒往下,往她兩隻耳朵的方向流去。
她哭了。
太子殿下不知道,那是失而複得的哭。
他看着绯君幽莫名其妙的舉動深深地覺得她是剛才那被僵屍魔攝了靈識後還沒好,心中一塊大石頭漸漸地往下沉,随後,他握住绯君幽在自己前襟的僅剩的一隻手,把她拉離開他的衣襟,他直起腰來。
随後,他大步走出去是要去找宣宏道長了。
“師……”
绯君幽半起身來想叫住他,可是太子殿下一轉個身子就消失在這房間裏頭了。
绯君幽隻能作罷,她直接整個人都坐了起來,低着頭,眨了眨眼睛。
看着這四周熟悉的布置,這裏是宣宏觀裏原本她的寝殿,她還記得。
她也還記得,在這裏,她的師父爲了救她答應于宣宏道長以後再也不和她往來,而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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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舞回來了,麽麽哒讓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