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安看着這绯沙華皺眉心中一凜,趕緊又給她摸了一下脈,竟然是邪氣要入侵心脈?!
他二話不說靈氣運轉,硬生生地把那邪氣驅離開了心髒。
平複完畢自身的氣息,他再爲绯沙華把一下脈,終于她的脈象複又平穩起來,不再急躁了。
绯沙華的靈識感覺到自己的心口不痛了,舒展了眉,可随即又有困意襲來,意識漸漸模糊,她又舒舒服服地睡過去。
…………
…………
再一次醒來,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了。
外頭陽光很是強盛,饒是绯沙華閉着雙眼,也能夠感受到外頭炙熱的溫度。
她微微皺了皺眉,可是依舊睜不開眼。
師父……
師父?!
不知道師父在哪裏,她有點着急。
“貧道所學,也不過一些養生之法,吾承道教,雖道教多修煉仙丹,但貧道這裏,非奇異丹藥不煉,師侄想要讨些丹子,也得貧道先看看病症才是。”
一個蒼老而遒勁有力的聲音傳入绯沙華的耳朵,聲音越來越近。
有另一位青年俯身拜揖道:
“謝謝宣宏道長的相助,容某在這裏先拜謝。”
“呵呵呵,不用謝不用謝,你師父乃吾至交,吾時常聽你師父提起你,今日一見師侄器宇軒昂一派正氣,果然不同凡響,但凡能幫上忙的,貧道一定盡力而爲。”
“參見掌門!”
有兩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聽着距離,大概來人已經入了門。
绯沙華心中高興,是她的師父來了,師父,好久沒看到你了……
容傾安帶着宣宏道長來到裏屋床榻旁邊,兩人站定,俱是看着床榻上的绯沙華。
宣宏道長一看到绯沙華,忽然心中莫名其妙掠過一陣不安,他瞪大了眼睛道:
“她?!她……呃這位姑娘是,是誰?”
容傾安道:
“是容某,所愛之人。”
“什麽?!”
宣宏道長,本能反應驚叫出聲。
容傾安感覺疑惑,他問:
“怎麽,這有問題嗎?”
宣宏道長看着容傾安,聲音果斷态度堅決道:
“有問題,大問題,還請師侄速速離開此女,不要再與她糾纏不清了!”
什麽?!
容傾安驚訝于宣宏道長的話,他想問爲什麽?
可是,沉默許久,到最後,他什麽也沒問,而是直接笑了說:
“我和她糾纏不清,與你何幹?”
“你!”
宣宏道長沒想到容傾安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對他的語氣竟然這麽的不敬。
他指着容傾安,哆了一下嗦眉目冷凝道:
“此女是個不祥之人,但凡和她沾上關系,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師侄啊,不是貧道多管閑事,你與誰相交都沒關系,但是就是不能沾染上她!”
容傾安不聽,他感覺宣宏道長說的這些話讓他有點生氣:
“不祥之人?!你從哪裏看出來她是不祥的,宣宏道長,容某敬您是位得道高人,今日我且就問一句:绯沙華,你是救,還是不救?!”
宣宏道長凝眉道:
“如若是正常人,貧道自然得救,但若是這位姑娘,你也不答應貧道離開她,那貧道,倒是甘願做一回狠心的人,不救,哼不救!”
說完,宣宏道長甩一甩手,轉身離開。
走三步,宣宏道長轉身再補充道:
“師侄,吾觀此女邪氣入侵就快要攻入心髒,該邪氣是爲僵屍至邪,吾道觀中沒有什麽丹藥可以救她——就算是你找遍全天下吾估摸着你也再找不到丹藥救的,不過……她還有唯一的一線生機,便是我觀中僅有的一顆水晶冰心,隻有水晶冰心可救她的命,你要是想挪地方找别人救她是絕對不可能救得活的,哦對了,貧道看着這女娃若是三日内救不回來,就,永遠救不回來了,你還是早作決斷。”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聞言容傾安怒了,他轉身上前兩步也堅決道:
“你以爲全天下就你最棒嗎,你憑什麽要我放棄自己的所愛,宣宏道長,容某今日就說了,不可能!你要讓我離開她,絕對不可能!”
宣宏道長氣得青筋直爆,他哼了一聲:
“簡直冥頑不靈!”
拂袖而去。
房間裏,唯餘下發完怒還依舊覺得生氣的容傾安:這什麽啊,他原本以爲求助于師父的至交宣宏道長能夠救绯沙華的命,誰知道,今日他來這一趟,是真的來對了?!
他說绯沙華是不祥的人,她哪裏不祥了?!
而,就單單憑一句不祥,他就想拆開他們兩人,真是做夢!
容傾安才不會聽宣宏道長的鬼話,他看了绯沙華一眼,拿手撫上她的眉發:
“沙華别怕,你師父我聰明絕頂,才不會聽那老道人的話,你好好在這裏歇着吧,我去外頭給你找找有沒有别的辦法。”
話畢,容傾安離開床榻,也往外頭走去。
房間裏隻剩下绯沙華一個人,绯沙華緊閉着雙眼,眼角卻有一滴清淚流下,她感到很感動。
她感動于容傾安能夠這麽坦蕩地就承認他們兩個的新關系,她感動于容傾安誓死也不會和自己分開,她感動于……她的師父爲了她,竟然得罪了一個不應該得罪的人。
但是,在感動之餘她又覺得很恐慌,師父,别人說绯沙華是個不祥之人,縱然是你不相信,我不相信,不過,要是這件事情成了真呢?
若果真她是不祥之人,那她可不能危害師父,若當真是這樣的話,那還不如,今日就讓她死去好了。
這或許,是她保護好自己師父的一個辦法。
想到這裏,她便想到自己僅僅有的三日期限,但願,在這三日内,師父不要再回來了……
可惜,在第二天傍晚,容傾安竟然當真趕回了宣宏觀。
風塵仆仆的他此時此刻一臉頹廢,他一進到道觀就去看绯沙華,在看到绯沙華依舊是那樣的時候,終于清清淺淺歎了一口氣。
他聲音低低如同耳語,也不管床榻上的人聽不聽得見,便開口:
“沙華,我找不到救治你的方法,你說我該怎麽辦?”
“你的師父原本就這麽沒用,是我害得你受傷,現在卻沒辦法醫治你。”
“若是……我離開了你,你就能好起來,那我……便離開你了吧……”
“隻要你能活過來……隻是……你那麽笨,離開了我,你能夠好好地生活嗎?”
他伸手撫了撫绯沙華的臉頰。
绯沙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鈍鈍的疼,師父,師父,不要……
她不要他離開自己,若是當真是這樣,那還不如,今日便讓她死了。
可是,她有可能是個不祥之人她知道,心裏原本不想離開,但是若隻能這樣……師父,不要救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