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君幽呢?!
條件反射的轉目四顧,這房間桌是桌椅是椅的一切如常并沒有什麽可疑,不過……
淩厲的目光射向椅子後面的那扇窗,臨行前太子殿下把房間内的一切門窗都關得嚴實,現在唯有那一扇,竟然是開着的!
來不及多想,立刻馬上,太子殿下拿椅子當踏闆那麽一蹬,便朝着窗戶飛了出去。
這個客棧的客房在二樓,太子殿下一躍出窗外整個人便是騰空狀态,随後他翻了個跟鬥,雙腿一曲整個人站立在街道正中心。
掀起路人的一陣驚呼!
太子殿下不想理會這些,理論上如果绯君幽是被人劫持了并且是用這個方法帶走的,那麽剛剛,也肯定會有目擊者能夠看到。
而這個地方,除卻了中間是一條路,兩邊都是民宅,劫持绯君幽的人,一定是從這條路上逃跑的。
随手抓住一個路人,他聲音陰沉地問:
“剛剛有沒有什麽人像我這樣走的?或許他還帶着一位睡着的紅衣姑娘?”
那路人平白無故被他一抓吓得半死,立刻馬上便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渾身抖篩糠似的狠命顫。
太子殿下放開他,目光如炬在大街上掃蕩了一遍,路人看到他的目光不明所以地俱是感覺到一種沉沉的壓迫感,有的已經小跑着離開這一帶了。
都道是今日大街上憑空落下來一個人,那人神經好像有點不正常。
太子殿下三步并作兩步走來到一個攤販前面,那賣着小玩意兒的攤販看到怒氣沉沉的青年人靠近自己還沒怎麽滴呢,立刻馬上先抖三抖。
太子殿下沉着聲:
“你方才都在這裏做生意?”
那人下意識點頭。
“那你。”
他指了指剛剛自己往下跳的那扇窗,繼續道:
“剛剛有沒有看到人從那個窗口上落下來的,他還帶着一位睡着的紅衣姑娘?”
小商販使勁兒搖頭。
“沒有?!還是不知道?”
太子殿下逼近一步,那人倒退一步,可是卻一句話也沒說。
旁邊另外一個商販看着賣小玩意兒的商販這般模樣,趕緊跑過來拉開太子殿下就開口解釋:
“這位青年,這劉商販搖頭是在表示他是個啞巴沒法說話,你莫要爲難他要問便來問我,說到從那窗口跳下來的人,剛剛确實有一個……”
太子殿下猛地轉頭去看這個人,他目光如炬,帶着冷冷的寒意:
“哦?他長什麽樣,有怎樣的特征,他離開多長時間了,從哪裏離開的?”
他多個問題奪命連環問,小商販被唬得怔了,下巴掉到塵埃裏撿都撿不起來。
太子殿下所有的着急此時此刻都變成可怕的氣勢,他命令道:
“快說!”
小商販哆了一個嗦啊,霎時間神清氣爽激靈道:
“剛……剛剛确實有一個……一個人,從那窗口跳下來,不過,她沒帶着什麽紅衣姑娘,因爲,她本身就是一位穿紅衣的姑娘……”
什麽?!
太子殿下的大腦當機了一下。
随後,他不确定問:
“你剛剛說的意思是,沒人帶那姑娘走,而是那姑娘自己走的?”
怎麽可能?绯君幽不是還昏迷着不醒麽,怎麽可能自己醒過來,還有這個時候,她有哪裏可以去呢?
想到這裏,他複又問道:
“那姑娘長得什麽模樣,是不是挺俏麗的?還有她是往那個方向走的,你可知道,她去了哪裏?”
一半是不相信走的姑娘是绯君幽,另一半,太子殿下還是相信了,不管怎麽說,先把她找回來啊,帶着一身傷都可以亂跑,什麽時候绯君幽這麽任性了?
這下這商販也搖頭了,他趕緊說:
“小人不知道她長得怎麽樣,隻因她走得着實很快,當時我們看到的隻是一個影子模樣的,那姑娘從這窗戶上跳下來倏忽地咻一聲就沒了,像流星一樣……唯有一身的大紅耀眼得很,喏,她是從那個方向走的。”
這小商販說着說着便指了城門的方向,表示女孩子自從出了城門就再沒回來了。
太子殿下收起自己滿腹疑問,當下便轉身往城門方向跑去。
绯君幽,你最好給我沒事。
誰知道他才在大街上快步行走了十來步,從城門那一邊,這時慢慢地轉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夕陽的殘光照着整個城門影子斜斜的,那個身影逆着光,雖然面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卻能夠通過光線對比看出,此人身材不錯,身量不錯,氣質不錯,衣服質量不錯……
【若小舞:太子殿下,你敢不敢有文采一點?(瞪眼)
太子殿下:本殿下的文采一般都是用在女人身上,他?!(冷笑兩聲)
若小舞:“……”】
當太子殿下看到這個人影,特别是當看到他手臂彎裏還公主抱着一個他熟悉的身影的時候,他倉促的腳步猛然刹住。
這下好了,連找都不用找了。
而那一位方轉過城門的黑色人影,在看到對面這個氣質不凡的男人特别是看到他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自己的時候,腳步也是一頓。
在别人看不明朗的俊眉那裏,微不可聞地皺了皺。
夕陽悄落,寒風凜冽,入夜的烏雲慢悠悠地踱過來……
不知道從何時起,大街上的商販行人都收拾完了回家去,寬闊的大道上,唯有這兩個人遙相對望。
良久,那黑色的身影才擡腳,似是毫無畏懼一樣,朝着太子殿下走來。
一步又一步,踏在太子殿下的眼裏,似是雲淡風輕。
太子殿下看着他走,原本的怒意還有緊張早已不知道去了哪個疙瘩角落,此時此刻的臉上,是一派好整以暇的随意。
隻是他一雙鳳目漆黑不見底的,如一汪深幽的古井,讓人摸不透他是在想些什麽。
相對比于他,對面那一位悠悠然走過來的青年,神色可比他輕松多了。
他一副眉目淡然幽遠,眸黑如墨玉,流光中是薄薄的疏離冷漠,他鼻高挺而秀,唇薄如刀削。
一頭青絲如瀑瓢潑在身後,隻在頭頂用了根玉簪挽住,他黑色的錦衣上繡着如煙霧一般飄渺的暗紋,勁瘦的腰上束着比巴掌還寬的藏暗紅絲腰帶,有流蘇玉佩伴身側,還有腳上那一雙厚底官靴……明明是一身暗沉的裝扮,在他身上卻顯得他整個人溫潤如玉,從容淡定,看似很容易親近,待當真靠近,卻又有一種氣質,讓一般人望而卻步。
這個人,定不是等閑之輩。
隻是,從他身上,太子殿下卻察覺不到什麽仙妖魔的氣息……
隻是個平凡人?!
不,能擁有這樣氣度的人,能有這般能力掩蓋自己的人,要麽當真是自己錯覺他其實是平凡的,要麽,便是非一般不平凡了……而太子殿下覺得自己還沒有瞎,顯然,這個人是屬于後者。
思及此,太子殿下雙眼微眯,看他在自己面前站定。
冷風吹過,掀起兩人黑色丹色的衣擺飄飄。
對面的人唇角微彎,帶着他疏離溫和的神情,開口的第一句話是:
“你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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