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一聲!劍刃劈在他們的身上竟然發出銅鐵相交時才有的那種聲音!
容傾安心驚,一劍劈不成趕緊收勢,往後飛回!
可是那個被他劈中的僵屍,卻幽幽地往他看過去。
瞬間,一大半的僵屍都回轉了頭,注意力也随即轉移。
绯沙華看到自己的師父,霎時間急了,趕緊大喊:
“師父,你快走!”
這陣勢,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陣勢好不好,師父怎麽會來?
容傾安腳尖落地,對着迎面而來的兩個僵屍就劈砍過去。
他神色卻很淡定,他說:
“沙華,到爲師身邊來。”
這句話,無異于冬日暖流,雪中送炭,讓原本靈力消耗過多的绯沙華瞬間來了精神。
有師父在身邊,她永遠可以這麽心安。
無論,遇到什麽困難。
于是她也開始拿劍砍退欲朝她撲來的僵屍,劍與“肉體”相接,她才知道,這些人的身體,俱是硬了。
劍砍在他們身上竟然和砍在銅鐵之上無異!
爲什麽會這樣?
心中暗驚,但是她到底依照師父的命令,沒兩下就和容傾安彙合。
容傾安語氣略帶呵責:
“這麽晚了出來幹什麽,不是說等我回去麽?”
說道這件事,绯沙華在百忙之中也覺得有點小委屈,她癟癟嘴道:
“可是師父那麽晚了還不回來啊,沙華會擔心……”
“擔心什麽?”
容傾安臉上是自信的笑:
“擔心你師父回不去?!若真的是那樣,那麽,你師父我,就不配當你師父了。”
現在有師父在身邊,绯沙華也覺得師父當真是無所不能的焉有回不來一說,她笑了:
“不敢,沙華才不是這麽想……不過,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四周圍,因爲绯沙華和容傾安的彙合,兩股僵屍又彙成一股,聲勢之浩大是都差不多要把整條街填滿。
容傾安想了想道:
“爲今之計……隻能是沙華你吸引住他們的注意力,待我發出淨化之白光,把他們的僵屍氣都化掉。”
“什麽?師父是說,他們是僵屍?”
怎,怎麽可能?!
那,這樣的話,這滿城的百姓,不是……
不是在一夕之間,就悉數死亡……
啊,怎麽會這樣?況且整座城的老百姓們不會無緣無故地就自動變異,難道,難道說,是有誰在做這樣的事?
想到這裏,绯沙華一雙眼睛蓦然睜大,心中震驚。
“事到如今,便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一切的疑問,要解開也得等我們兩個人都能活下來的時候啊!”
容傾安看出绯沙華的心思,勸慰道。
不消說绯沙華一個柔弱心腸的女子,就說是他,他在初初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可能性的時候,也覺得相當的震驚還有……悲戚。
這些人,是救不回來了。
绯沙華聽着容傾安的話回神,堅定地點點頭。
當下兩個人分工,容傾安一張臂直升到半空,夜風微動,晃得他的衣擺飄飄。
绯沙華眼露兇光,那是要做一件事的決絕。
即使銀劍砍在那些僵屍的身上有砍和沒砍都差不多,但她還是在躲避的同時奮起抗争,誓爲師父争取足夠的時間。
容傾安也不耽誤,當下雙手結印,口中咒語默念,手指的合起和展開的瞬間,有白光自手心中湧出來。
白光似兩汪泉水,傾數注入下方的街道中……
整個街道,俱被一波純白色的光芒自頭頂上籠蓋……
下方,那些僵屍一接觸到白光立馬目眦盡裂,龇牙咧嘴,雙手抱頭,瞬間混亂作一團。
绯沙華眼疾手快也往上空飛起,站在屋檐之上,仰頭看師父。
隻見容傾安眼裏是一貫的鎮定,處理這麽多的人,他眼睛連眨也沒眨一下。
绯沙華看在眼裏,再看看下方,眼裏閃過一抹不忍。
那麽多的人啊,這簡直和屠城無異。
但是當然,說屠城不是指容傾安,那那個始作俑者到底是誰!
是誰這麽殘忍!
最終所有的僵屍,在容傾安的至純至善的白光中癱軟了下去,真正的成爲一具具屍體。
頃刻,這一條街道屍橫遍地,看着讓人觸目驚心……
容傾安收了法,整個人承受不住往屋頂砸去。
是绯沙華,到最後不顧一切去接住他,但是慣力可不小,兩個人都被帶得往房頂滾了好幾滾,最後才雙雙停下來。
“師父!”
看着師父冷汗涔涔的樣子,绯沙華覺得很心痛。
自從她跟在他的身邊,這四年來,她從沒見到消耗成這般模樣的師父。
可見,這件事情是嚴重到什麽程度了!
容傾安在绯沙華的懷裏醒轉過來,握着自己的頭還掙紮着站起來,他說:
“沙華,忙活了那麽久,夜已深,該回去睡覺了。”
绯沙華不解。
可到回到屋後,她才終于明白容傾安這話的用意。
原來,在這城裏的僵屍遠遠不止是這一波這麽多,随着暗夜的加深,更多的僵屍從城裏的各處湧出來,密密麻麻占滿了街道。
說來也奇怪,僵屍隻是木然地在街道上走,卻,沒有一個是往别人家的院門裏面進去的。
而他們這樣無目的的遊蕩,竟然不像是害人,而像是……遊行。
而容傾安,因爲剛才處理那一批僵屍,現在是極度虛弱,并不能再應對多點的僵屍。
所以,她們不能在街上久留啊。
說到這裏,绯沙華不禁想,這幾天她們都沒出屋子,她都不知道,這樣大型的僵屍上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等等,若是說前幾天就有,那麽,這些天白天的時候,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那些,又是什麽?
越想越心驚,看着在床榻上打坐的師父,她都不知道該先說什麽好。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才五更時分,當第一縷太陽出現在視野中,大街上竟然真有了人在叫賣,趕集……
绯沙華大驚,随即便想出家門去看個究竟。
卻被容傾安叫住了:
“沙華,你想去哪裏?”
绯沙華頓住腳步。
轉頭,她誠摯道:
“師父,你好好休息,沙華隻是想上街買早餐,待會你就有熱包子吃了。”
說完又要走。
“站住!”
容傾安語氣略急,因爲要叫她身體是往前傾了,好像扯動了好不容易調理順的靈氣。
聽到動靜,沙華趕緊轉身,轉而去探查容傾安的傷。
“師父,你有沒有怎樣?”
容傾安強忍住逆流的靈氣,一字一頓說:
“不,要,出,去!”
天大地大師父最大,绯沙華想都不想立馬妥協:
“好,沙華不出去,師父要好好養傷。”
說完便乖巧地回到師父的身邊坐下。
但容傾安看她一夜不睡顯得疲累,終語氣略帶心疼道:
“一宿沒合眼,你累嗎?不用守着我,左右我沒什麽大事隻是靈力調整而已,你先回房歇息下吧。”
聞言,绯沙華卻趕緊搖頭堅定道:
“師父沙華不要,沙華也不困,沙華要看着師父恢複,寸步不離!”
說完仰頭,她的眼睛裏,竟是如當初一般執拗倔強的光。
容傾安心中微微一動也不再勸,但是徒弟不歇息隻爲他他心裏也過不去,左右權衡一下他斟酌道:
“不休息不行,要不,你便在爲師的床榻上睡一會吧,這樣爲師還在你身邊,你便不用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