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閃亮,她捧着畫看着日月星辰,涼風拂過,感覺萬般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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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因爲奉城斂感謝太子殿下助他鏟除妖孽,便客客氣氣地請太子師徒在他的府邸住了十天半個月,而在這十天半個月裏他也盡了地主之誼,帶着太子師徒參加了幾場大大小小的遊玩。
而自那天之後,他也任憑着夏琉禦在他府上歇息個夠,一直到夏琉禦恢複生氣。
可是,這中間,卻莫名其妙發生了很多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情。
比方說,大睡了三天才醒來的夏琉禦,她一醒來就覺得屋子裏的氣息很奇怪奇怪到她不得不側目,這一側目她便看到桌子旁坐着一個奉城斂在悠哉悠哉地品茶。
她吓了一跳隻覺得剛剛她才養出來的生氣都沒了又想癱下去,這人怎麽會在這裏?
她扶着床柱子,撐撐額頭淡定一下問:
“奉王爺,你怎麽會在這裏?”
奉王爺放下茶盞,一雙一貫深沉的眼睛看向床榻的方向,道:
“隻是突然來了靈感就過來,剛剛好你醒了而已。”
是的,這三天,他靈感一天要來幾十次,隻不過……這一次夏琉禦“剛剛好醒了而已”。
王府的花園裏。
绯君幽奔奔跳跳得帶着夏琉禦狂奔了一陣,裙裾翻飛,兩人瞬間成爲這花園裏另外一道亮麗的風景。
“琉禦姐姐你看,今晨我在園子裏發現一盆開着的牡丹呢,好神奇這牡丹不是要春天才開放麽,現在深秋,它怎麽就開了……”
夏琉禦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女孩,好看的唇角微勾,在绯君幽面前,她總是感覺自己有點像是大姐姐在帶着小妹妹。
這感覺,給一貫是獨生女的她一種親切一種樂趣,她也把绯君幽當妹妹看。
見她這樣,她也蹲下去道:
“約莫是,前幾日天氣回暖,這牡丹還以爲是春天來到,料錯了節氣,所以提前開放了吧。”
繼而绯君幽看着牡丹花擔憂道:
“這樣啊,可是天要入冬了,這可怎麽辦呢……”
夏琉禦語重心長正想開口,忽然身後傳來深沉的一聲:
“世間萬物隻有規律,徒弟你這樣的擔心真是多餘。”
绯君幽原本要伸去撫摸牡丹花的手一頓。
她回頭看是太子殿下,除了太子殿下,另外還有一個人,一個大人物。
奉城斂站在太子殿下身邊一副做陪的模樣,淡淡地笑着看着面前這兩個女孩兒,不過當他目光流連到夏琉禦身上的時候,倒是多看了兩眼問:
“夏小姐精神可是大好了?今日在外頭玩的愉快?”
夏琉禦原本感覺她在外頭玩着确實挺愉快的,但是現在她又覺得不愉快起來了,嗯,有這種感覺,她私以爲是因爲面前這個人的緣故。
肯定是這人氣場太大了,大得她都感覺空氣中郁悶的因子多了起來……
遂她頗沒好氣地說:
“愉快,很愉快,不過我精神不太好,就不多奉陪了,君幽,我們走。”
說完她也不等王爺同意不同意,拉過绯君幽徑直地就要走。
绯君幽原本對着太子殿下是笑得燦爛的,但是她隻能被動地随着夏琉禦轉身,不過她依舊扭着頭去看太子殿下,嘴上雖然不說什麽但是實則心裏有點兒不舍的。
于是身後奉城斂悠悠開口:
“夏小姐感覺精神不太好,可是因爲在下本王我?”
夏琉禦聞言擡起來的腳愣是收了回來,随後她轉頭道:
“嗯,王爺的自我感覺倒是有點好。”
奉城斂點頭贊同道:
“本王一直對自己自我感覺非常好。”
夏琉禦:“……”
她料不到這個奉城斂臉皮能夠這麽厚,厚到她都想翻白眼。
她幹幹笑道:
“嗯,能有自信是一件很值得稱頌的事情。”
王爺繼續接話說:
“嗯,所以本王一直很自信,所以很值得稱頌。”
夏琉禦二敗:“……”
王爺,你這麽自戀,城裏的百姓知道嗎?
她毫不示弱:
“所以你便繼續自信吧琉禦就不打擾您的自信了,不過我會稱頌您的放心。”
奉城斂看看自己的衣袖,若無其事道:
“嗯,那不就是說,你要時時刻刻地念叨我,哈哈,本王榮幸。”
夏琉禦三:“……”
她被完全打敗了。
好,行,您太強大了,本小姐不說話了可以不。
她這才知道,剛剛她留下來和他鬥嘴這是一個多麽不明智的事情。
遂她妥協了,隻能是頹敗地說:
“君幽,我感覺我的精神更加不濟了,我們走吧。”
绯君幽正在因爲着他們的你一言我一語而把目光不斷地在這兩個人之間來回移動,冷不丁又聽到這麽一句她擔憂地看了夏琉禦,細聲細語道:
“琉禦姐姐你真的很不舒服嗎?”
夏琉禦道:
“很不舒服,感覺自己兩眼冒金星天旋地轉天昏地暗,唔,還很困。”
于是绯君幽眼神裏表現得更加擔心起來。
那邊奉城斂一聽這話倒是大步走過來,夏琉禦意識到這一點,瞬間感覺很危險自發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着他。
奉城斂若無其事地來到夏琉禦面前淡定道:
“你很不舒服?你兩眼冒金星?”
霎時間夏琉禦感覺自己的神經頓了頓。
“你天旋地轉?還有感覺天昏地暗?!”
夏琉禦不知道他要幹嘛,不過危險意識這個人人都會有,被他說得這麽心裏沒底,她隻好虛弱道:
“現,現在感覺好一點了,啊——”
她還沒完全落音,果然應景地眼前天旋地轉了下,這天旋地轉來得頗爲突然令她都忍不住叫出聲來。
這麽一陣轉後她定睛一看,卻見到自己落在一個結實寬廣的懷抱裏。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上方某人一張很英俊的臉隻感覺自己被驚吓過度了,遂她大驚道:
“啊你幹什麽,快放我下來。”
奉城斂一臉嚴肅,煞有其事說:
“都天旋地轉天昏地暗了還勉強,我帶你回去。”
說完他果真大步往外走了連招呼都來不及和太子殿下打。
绯君幽慢慢踱到太子殿下身邊和着太子殿下兩人一共四隻眼睛同方向同表情看着奉城斂抱着夏琉禦越走越遠,绯君幽很天真很無邪,又覺得這情景頗有趣,遂她好奇地問道:
“師父他們兩這是腫麽了?”
太子殿下回神,他咳了一聲,擡頭望天說了一句很有禅機的話:
“大抵,入秋天幹物燥,很容易擦槍走火吧。”
于是绯君幽一雙眼睛更加疑惑了。
但見太子殿下此話才說完便深沉的轉身一步步往回走,绯君幽回過神來趕緊撒丫子追上去,一邊追着她一邊大喊:
“啊,師父,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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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城斂大好,整個溯景城重新恢複了生機勃勃萬物枯榮順應自然之勢,此後他上了大街也再沒有引起騷亂雖然偶爾會有一兩道大膽和詫異的目光給他投過來,不過他都習慣了這種被人關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