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她隻是修煉百年,時時離不開這一處豐富的瘴氣之源,這個說大一點可是關乎到她的生命。
此時此刻,她不知道是有多麽恨自己的屬性呢。
但太子殿下要走,也是走的毫不含糊。
她隻能夠倚着出莽蒼林的那一根竹子,對着太子殿下的背影吸鼻子,吸鼻子……
期間绯君幽回過一次頭,看着劉拈紅這般模樣,心下不忍,于是便去牽牽太子殿下的衣角。
太子殿下知道她心中所想,未待她開口便直接堵話道:
“你不舍得?!那你就留下來呗。”
于是绯君幽一雙淚眼汪汪難舍難分的眸子,隻能夠閃着閃着狠命地把淚花憋回去。
太子殿下不以爲然地哼哼,繼續走自己的路。
接近莽蒼林的地方,是一座名喚溯景的城池,太子殿下和绯君幽單靠腳力,愣是把個幾千裏走了一天一夜就到了。
绯君幽在身後費力地追着太子,雖然是大汗淋漓,但是到底她憑借着自己的毅力,真真沒有落後半分。
太子殿下也是有心鍛煉绯君幽,見着這狀況大體滿意。
高高的城牆上面挂着恢宏的“溯景城”三個大字,進城的隊伍排得老長老長的,前頭官兵站成兩排,是在翻檢着什麽。
绯君幽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人顯得很興奮,太子殿下不失時間地教育了她一番淡定的道理,搞得绯君幽最後隻是一雙眸子閃亮閃亮的,但是一張小嘴抿得忒緊,一看就是憋着什麽還憋得小臉通紅。
太子殿下再扶額,貌似,自從他攤上绯君幽這麽一個小靈識,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扶額,扶額,扶額……
來到人間,他們不好是天界的裝束,于是按照着凡人的儀容儀表,他們各自換了一套衣裳。
太子殿下依舊是沉丹顔色的冠服,隻是這一身沉丹色微微收斂了張揚,但是話說回來但凡穿在太子殿下身上的東西,多麽平凡都會被脫胎換骨上強大的氣場。
又能夠把張揚收回到哪裏呢……
而绯君幽,此時此刻她的身上是大紅顔色的衣服,這衣服柔軟得很,摸上去,質感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太子殿下聽了這個想法颦眉,無法理解道:
“這是人界的布料,不是什麽鲛絲織錦,你莫不是在做夢?”
绯君幽收拾起自己的小模樣,想了想覺得不能和太子殿下自己的師父強辯,遂點頭收場道:
“大概是的吧。”
隻是太子殿下,當他細細摩挲着自己身上的這一件的時候,也似乎是有那麽一種淡淡的熟悉。
嗯,自己肯定也曾經做過夢。
他記得清清楚楚,人界這玩意兒,他曾經路過,卻沒有停留過。
入城。
當輪到他們過安檢的時候,他們才略略明白過來,這麽嚴厲的搜查,到底是因爲着什麽。
這原因主要是,溯景城裏面跑了兩個至關緊要的人,連帶着扔下一個爛攤子。
找一座看着還勉強過眼的客棧坐下,太子殿下招來店小二,詳細問是怎麽回事兒。
店小二看着這兩位相貌堂堂,口音形态什麽的都像是外地來的,便也毫不吝啬道:
“兩位客官可不是本地的人?!那也難怪不知道,說來這件事可玄乎了呢。”
绯君幽是個好奇寶寶,這麽聽着立馬眨巴眨巴自己可愛的一雙眼睛,問道:
“玄乎?!這是怎麽個玄乎法?”
店小二彎下腰對他們兩娓娓道來:
“說到這件事情,就必須說說這個溯景城裏面一位厲害的人物,這個人物是我們溯景城的老大,當今皇上的親弟弟,王爺名喚奉城斂!”
“奉城斂?!”
太子殿下對着這個名字重複了一下,重複得店小二一雙眼睛亮起來,趕緊問:
“對,這一位爺,您聽過我們王爺的名頭?!”
太子殿下淡定地搖搖頭:
“不認得。”
店小二:“……”
“不認得沒關系,因爲着這奉城斂身爲皇上同父同母的胞弟,爲了不讓當年還隻是太子的哥哥猜疑,年紀輕輕地便主動請纓來到這個離天子城十萬八千裏遠的城池裏居住,一般人都隻是略略耳聞過他卻什麽具體事迹也撈不到,但是最主要是,他無論搬得多遠都是皇上的親弟弟。”
太子殿下道:
“講重點。”
那店小二也回歸正軌,這次單刀直入:
“說來這個奉城斂在我們城裏其實頗有建樹隻是天高皇帝遠當今皇上不知道而已,在這裏,奉城斂便是我們溯景城的招牌。”
“可是,就在半年前,這一位王爺的招牌,被砸了!”
“哦?!這個是怎麽個砸法?”
對于講故事這個事件,绯君幽無比感興趣。
店小二接着道:
“因爲在半年以前,這王爺親自審理了一個案件,說來這個案件也是平常,無非就是地主惡霸欺負良民要強搶良民家的婦女,良民甯死不從和惡霸周旋又周旋不過他,于是最後攜家帶口來到這王爺府前請求做主,王爺開堂審理了此案。”
“可是出乎意料的,你猜猜這最後案件怎麽判?王爺,他判那個惡霸有罪那個良民無辜,而且良民的女兒也無辜,索性良民的女兒長相還不錯,竟然直接被他自己強納入王爺府了!”
“什麽?!”
绯君幽一副驚愕狀:
“那這王爺和那惡霸有什麽區别?!”
店小二把腰低得更低聲音放小道:
“這個就是啊,但是這個還隻是一個開頭,至此以後,每隔個近十天,這王爺府必定要再在民間尋覓了一個女子帶進王府,從此入了王爺府的女子便再也出不來了!”
“原本清正廉明的王爺變成好色之徒這件事情令有女兒特别是漂亮女兒的人家聞風色變,原本那些有适齡女兒的人家還癡心妄想着有朝一日他們女兒能被王爺看上做一個王妃呢,現如今那些人家隻盼着把女兒捂緊了千萬别讓她們亂跑跑到王爺的眼中無端端變成王爺玩弄的工具,最好能夠把女兒捂成男兒這才是最大的正經事。于是這一座城立馬風氣驟變,人人都戰戰兢兢。”
“可是偏偏,在這危難的關頭,城郊有一大富人家夏家之女名喚夏琉禦的,一聽到這件事倒是怒着站起,說要去看看這王爺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說來這個夏琉禦的小姐,實實是個巾帼英雄,她自小聰明伶俐,今年年芳十八,人長得就跟出水芙蓉一樣又嬌又美,偏偏這女子除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外還頗有俠心,一套玲珑劍法使得出神入化,女子當比男兒郎啊,她一聽這件事情直接從牆上取下自己的一把寶劍,不顧家人的勸阻奔了奉王府過來,把她爹吓尿了。”
“夏琉禦一把玲珑劍直接單挑飛了奉王府的守門家丁,奉王爺聽到這個聲響當即出來,被這夏琉禦一個勁兒的數落說的他青筋暴發,當下兩個人酣戰在一起。”
“然後呢,然後呢?!”
绯君幽聽戲聽入了神。
旁邊,太子殿下看着绯君幽這樣隻能淡定地爲自己添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