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清醒一點,绯君幽是修仙之人,她們仙界的人都是我們魔界的敵人,是魔界天生的敵人啊!就算你如何怨恨魔君可是你到底是魔界中人啊……”
她是我的敵人……
夜灼涼眼中的氣溫已經完全冷冽了,他不做一言回複,隻有兩個字出口:
“放手!”
席離風當真放手。
隻是,你不用走,我走!
席離風看了夜灼涼一眼,一聲不吭,卻趕在他之前轉身,快步離去,連一聲“屬下告退”的禮數也沒有。
看着席離風這般模樣,夜灼涼靜寂了一小會,後發瘋了般地揚手掀掉面前重達兩百斤的石桌,石桌之上早先擺上去的一壺小酒還有兩盤未動的下酒菜“恍铛”一聲磕在地上,随着悶悶的“咚”的一聲,瓷盤碎片細碎,酒水四濺。
看着圓圓的桌面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緩緩滾動後慢慢停下,夜灼涼眼裏暗夜沉沉,他,從來沒這麽生氣過。
她是我的敵人……
開!玩!笑!
那個時候,被花園裏的響聲驚動了的绯君幽從房間裏面跑出來,當看到後花園如此混亂的一片場景時,以爲有危險的慌亂瞬間被驚愕替代。
夜灼涼看到绯君幽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才回過神,收掉眼裏狠戾的眼色,他換上一臉的雲淡風輕微微笑:
“怎麽了君幽,被我吓着了?”
绯君幽看着夜灼涼,不自覺地摸摸鼻子幹笑道:
“沒,沒有,就以爲,後花園有壞人來了。”
她不經意的小動作出賣了她的無措,夜灼涼低低地笑,看了一地狼藉道:
“沒事,是我不小心,把桌子給碰掉了,沒關系,你回去歇着吧,我找幾個下人過來處理,你不要露面。”
“哦。”
绯君幽心中安定了些,點點頭,後欲言又止地一步一回頭地往回走。
重二百來斤的桌子,碰碰就能掉?灼涼哥哥,是不是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啊?
終于哄得她離開,夜灼涼收掉眼裏的雲淡風輕,看那一地的髒污,心中想着要用什麽辦法才能上下左右前後三百六十度無一遺漏地保護好绯君幽。
按照席離風的個性,一旦是他想做的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揉揉眉頭,感覺要和席離風鬥法,唔,這好像是一件比較費腦筋的事情。
而绯君幽,她慢慢走着終于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燈火通明的房間裏,太子殿下手握一卷頗有古典風範的竹卷,正坐在蠟燭旁邊就着燭光淡定地看。
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他略掀了掀眼皮,終于悶哼了一聲道:
“呵,看你的灼涼哥哥回來了?”
绯君幽才轉身就聽到他這麽别扭的一句話,瞬間:“……”
她歪了歪頭走過去,站定在師父的身後,歪着頭看那一卷竹卷上面的字,一行又一行的……她竟然一個字都不認識!
這是什麽破書?
她輕輕地曲起手指敲敲太子殿下的頭,咕哝道:
“師父的醋缸子是越來越大了。”
太子殿下眼神一頓。
後他轉頭眯着眼瞪向绯君幽,那小眼神兒,忒危險:
“所以,你背着本殿下去見别的男人本殿下還說不得了,還是本殿下得點頭哈腰地站在門口等你見着本殿下的情敵後還給你說一聲‘辛苦了’,嗯?”
绯君幽看他的表情這下子是醋大發了,終于把心中的關于夜灼涼的疑慮暫時放在一邊,轉而專心緻志地哄起自家師父來。
當然,她的哄,能很快地抵銷太子殿下的醋勁兒。
隻見她雙手闆着太子殿下的肩膀使得太子殿下面對着自己,随後,她看準了太子殿下的膝蓋就坐了上去,側對着太子殿下,她雙手自然而然地摟住太子殿下的脖子笑着:
“是是是,君幽去見師父的‘情敵’自然不對,師父應該吃醋,君幽不應該怪師父,君幽知錯,所以,師父,你繼續吃醋吧,我就做這裏看着。”
說完她還調皮地眨眨眼,那言談舉止之間流露出來的單純天真,讓太子殿下一句不和的怨氣漸漸消退。
軟玉溫香在懷,太子殿下圈住她的腰,瞪了她一眼還在嘴硬:
“想得美,吃什麽醋,本殿下是那種會吃醋的人嗎?”
绯君幽感覺自己隻能再一次:“……”
她故作老成地歎了口氣,随後窩在太子殿下的懷裏,一聲一句委屈道:
“師父,你不要這樣嘛,你這樣了君幽心裏會不舒服,灼涼哥哥是君幽的哥哥,君幽隻把他當哥哥看待,你要總是和他吃醋,君幽以後會很爲難。”
“不要吃醋嘛不要嘛不要嘛……”
她嘟哝着在太子殿下的下颚上印了屬于自己的一個印記。
本來姿勢就暧,昧,绯君幽這孩子還不怕死地肆意撩撥某個在她面前意志從沒有一分堅定的人,太子殿下當即手臂上用力把绯君幽箍得離自己更近一些,一低頭,他準确無誤地擒住绯君幽的唇,吻上那兩片柔軟。
绯君幽閉上眼睛,溫順地和他對吻。
很綿長的一個吻,嗯,吻着吻着,不知道怎麽的,兩個人就倒在床榻之上了。
夜色微涼,可房間裏面卻春意迤逦,火熱的激情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持續到绯君幽酣暢淋漓後昏昏欲睡。
臂彎裏摟着柔軟的人兒,太子殿下緊了緊手,看着绯君幽嫣紅的臉頰笑,他其實知道,這個小人兒心中隻有他一個人。
想想就眉目柔和,想想就很想笑,月色如水,在這個如水一樣柔的夜裏,想着自己能夠占有一個人的心,突然覺得很是感慨命運神奇。
幾年前,他還被她氣得跳腳。
幾年後,她卻是他心尖尖兒上面最重要的人。
大概是因爲白天聽了夜灼涼的母親的那個故事,此時此刻的太子殿下未免有點多愁善感,重重的多愁善感過後,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惬意滿足。
一個男人,不管他在别的事情上有多麽的渣或者多麽的好,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女人,多麽的渣多麽的好都是白搭。
君幽,本殿下對着月華發誓,以後無論世事如何,都會好好地保護你,不讓你受傷。
若是食言,便讓本殿下經受所有此生最難言的痛,要傷筋動骨痛不欲生來還你。
說到傷筋動骨痛不欲生,太子殿下想了好久,終于想不出他最傷筋動骨最痛不欲生會是什麽事呢。
唇邊有笑,抱着她,他滿足地睡過去。
而等到第二天,等绯君幽悠悠醒來,她坐起來敲敲自己昨晚迷糊的腦袋,昨天她好像有什麽話要和太子殿下說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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