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夜嫣兒回了夜府閨房,那個時候魔君已經恢複了全部功力,在她屋裏隻能坐一陣,便在夜府中人發現自己之前回了魔界。
初春那個時候,夜嫣兒失蹤之事已經平息,她恢複了她多才多藝伶俐的一面,夜府之外的媒婆們也依舊是日複一日毫不厭倦地往這夜府中跑,夜府一直在門庭若市。
隻有在深夜之時,夜嫣兒倚在床榻上,閑來無事摸了摸脖頸兒上的那一塊玉,小心翼翼地扯下來,照着燭光仔細端詳,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一年了,阿隐,你想我了嗎?
有時候她多麽想往玉上面吹一口氣,阿隐說了,隻要她遇到沒辦法解決的麻煩,往玉上吹口氣他就能夠知道,他就會來救她。
可是,她生活事事如意啊,也沒什麽麻煩,隻是純粹地想見他,想他。
唔,還是不要了吧,他那麽忙,幹嘛讓他擔心,又幹嘛要沒事給他添麻煩,隻要他魔界之事處理完成,他會來找自己的。
抱着這樣的信念,她默默地重新把那塊玉戴上,随後握着玉進入夢鄉。
時光如梭,兩年了。
等了兩年,魔君還是沒有回來。
夜府人總算按捺不住了,眼看着夜嫣兒年紀越來越大,這些年來夜府提親的人也是肉眼可見的變少了,這怎麽行?若是再由着夜嫣兒這麽下去,以後該嫁不出去了。
夜嫣兒的父親親自施壓,他和夜嫣兒說若是夜嫣兒再不做主,他便做主挑一個最好的。
恰好在這兩年之間,有一個世家公子身世人品皆佳,因爲思慕夜嫣兒竟然讓媒婆登門了五次,追求的那叫一個锲而不舍啊。
夜嫣兒的父親便是挑中了他,兩家人把姻緣提上了議程。
夜嫣兒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可是能拖她便盡量拖,婚期定在一年之後。
所以魔君沒有回來的時限,在一年之後成功變成了三年。
這一天,鑼鼓喧天,夜府裏外皆洋溢着喜慶洋洋的氣息。
夜嫣兒已經拖不下去了,她坐在梳妝台前,看着銅鏡裏面一身大紅嫁衣的絕色姑娘,兩行清淚花了才收拾妥當的妝容。
再一次摩挲那塊玉,看着上面那個“魔”字,想着他冷酷的模樣,她多麽想往玉上吹一口氣。
可是不行啊,三年都沒有把事情擺平,可見事情多麽大條,她怎麽可以去麻煩他?
猶豫之間,她神情恍惚地被簇擁上了喜轎……
…………
…………
關于那一天的事情,在江南人家中,流傳着千百個版本。
可盡管有很多個版本被人口耳相傳,那些版本竟毫無例外的都是曲折離奇的,堪堪的一段風花雪月,演繹出那個最完美的閨家小姐的不俗故事。
聽說那一天在出了夜府的時候,夜家賢惠的小姐突然掀開轎簾,大喊停轎,說是不嫁悔婚,這是她生平做的第一件出格的事情。
聽說那一天新郎在自家府第等不到應該在吉時裏面進門的新娘,急得策馬揚鞭親自去尋,卻看待夜家小姐還站在夜府門口,任由别人如何勸如何拉扯不爲所動。
現場人山人海,所有的人都來看最有德望的夜家的這樁事。
夜家小姐當場坦白她已心有所屬,私定終身,卻咬牙死也不說是誰。
火紅色的嫁衣露出美妙的脖頸,上面一塊成色上好的玉成了這身裝扮最不協調的存在。
百姓紛紛猜想是哪個富貴人家,可是天空突然陰翳陣陣,眼看變天,所有的百姓當下四散,是回家躲雨兼收衣服的節奏。
而有些跑得慢的,回頭,卻能夠看到在遙遠的天邊,一隊銀晃晃的天兵攜帶武器由遠及近。
夜府之人當即愣住,後回過神來悉數跪趴在地,一時間整條大街,隻有夜嫣兒站的筆直。
看着最前頭那一對明黃色的夫妻,夜嫣兒是知道的,那是傳說中的天帝天後。
因爲,早在一年多前,有一次她大病昏迷,這一位端莊典雅的天後便入了她的夢,跟她說了匪夷所思的故事。
她說她是天界上仙織錦仙子。
她還勸她盡早回家。
她不信,更加不答應,在無邊無際的一片迷茫中轉身快跑,最終卻困在一片的迷茫中還有天後遠遠的輕輕的歎息中。
眼下不是在做夢,他們當真來了。
從此再也沒有辦法騙自己這是個噩夢,她,她當真是天界上仙織錦仙子?
不,怎麽可能?
所以,這一次,她們來是因爲勸解她她不聽,是來抓她的?!
她的臉色轉向蠟白,愣愣看着那一隊人動彈不得。
不,她不要,她不要當神仙,當了神仙,就意味着自己和魔君是對立面了!
盡管“神仙”這個詞是榮耀的,是尊貴的,可是她卻不稀罕!
她能夠爲了魔君抛棄學習仙法的機會,這一個仙子身份,自然不屑一顧。
可是怎麽辦呢,就算她不要,她還是闆上釘釘的上仙!
眼前又是什麽情況呢?大喜之日很是熱鬧,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卻湊了個齊。
臉上笑容漸漸綻放,看得那位對自己很是癡情的世家公子驚恐萬狀。
天後安撫完天帝首先來到夜嫣兒的面前,她微微一笑端莊典雅的母儀天下面容畢現,看在夜嫣兒眼裏卻沒有半點溫暖可言。
她用肯定句說:
“錦兒,姑姑來帶你回家了。”
“姑姑……”
夜嫣兒倒退一步。
“不,不要!我沒有姑姑,我是夜嫣兒,不是什麽織錦仙子,我是凡人,我是凡人!”
夜嫣兒瞬間發狂,她大聲而激烈地反抗她的新身份,天後作勢要去拉她,卻被她激烈地揮掉手死也不讓她碰!
“錦兒,姑姑已經和你說了你的真實身份,你應當回到你該有的位置上去,不要再留戀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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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絲纏雪,吟别一場暮色殘年/如初相見,對鏡心意兀自散亂/錦水長在,湯湯與君訣天涯邊/共燈一盞,琴尚不滅的緣牽/願得一心,執手與君吟天涯邊/白首不離,一線三世的緣牽
一邊寫一邊聽塔姐的《白頭吟》感覺嘩啦啦的,夜嫣兒的結局注定悲哀,若舞一邊寫一邊心碎的感覺,想到之前是不怎麽喜歡這首歌的,但是寫夜嫣兒這一段,我也不知道怎麽的,竟然翻到它出來聽,寫愛情不美滿的時候總是會惆怅,因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