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千金小姐,她的愛情竟然夭折在一個無情的負心人手裏。
那一年入夏五月天,梨花翻飛衣香鬓影,夜嫣兒參加當地有名的一個詩會踏青,因膽大心細兼顧好奇冒險,她獨自一人走入山下一處幽靜的小路,一路無人,她走下去,終于在路的盡頭發現一棟呈破敗姿态的宅院。
可盡管宅院破敗,她卻能一眼看出這宅院裏面不同尋常,像是,有什麽……魔氣……
彼時夜嫣兒已因緣際會自通仙靈,已經是漸漸在修習仙法了,魔氣什麽的那麽一看就看出來,隻不過宅院内魔氣衰弱,看着應該是小魔。
呵呵,是哪裏的妖魔鬼怪竟然敢來人間爲非作歹!初生牛犢不怕虎初識仙法以爲很厲害的夜嫣兒心中一憤,當即推門進去了!
一路上小心翼翼,卻沒想到,這破敗的屋子裏面更加破落,到處都是灰塵堆積,可是卻沒有一人。
是自己敏感了嗎?
夜嫣兒回到門口大喊了兩聲“裏面有人嗎”,可是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回自己。
當真是自己多心了……
她轉身欲走,可是在前腳踏出門檻後腳還在門檻内時,耳廓一動,她竟然聽到有細微的響聲!
踏出去的腳即刻收回來。
循聲望去看是左邊廂房,夜嫣兒走過去,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可是步法卻極輕。
終于走到廂房之前,夜嫣兒一手備了仙法一手推開門,破落的大門“吱呀”聲響,裏面昏暗的景象被撒上點點陽光。
可是依舊是沒人?
夜嫣兒不信,她的聽覺可是非一般靈敏的,于是她走進去,準備好好探查一番。
誰知這間廂房屬三進三出的豪華廂房,第一二進出都沒什麽問題,看着隻剩下最後一進了,她深呼吸一口氣,才踏入有木屏障破紗簾的第三進。
一進去便迅速往木屏障掃視,可她再聰明終究隻是一個未有經驗的女孩子,單純地以爲隻有屏障後面能躲人,卻不知道這一次她杠上的是狡猾度排名第一的人!
于是在夜嫣兒身後,一隻手迅速捂住夜嫣兒的口鼻瞬間把她控制住。
夜嫣兒大驚,還想反抗,耳邊低沉的聲音卻惡狠狠道:
“不想死的别出聲!”
與此同時,那個人的另一隻手鉗住她的雙手不說,還能夠帶着她的手抵上她後背的緻命穴位。
瞬間夜嫣兒不敢說話不敢動了。
可是卻感覺到身後的這個男人身形晃了晃。
男人把她拖到牆角,卻始終沒讓她看到自己的真正面目。
“原來是個初習仙法的凡人?”
低沉的聲音又響起,而這句話的語氣太過輕蔑,夜嫣兒愣住,難道,他是很強大的壞人?
瞬間更害怕得不敢動彈了!
夜嫣兒隻顧着不敢動,卻不知道時間流逝,一分一秒過去了。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是男子終于堅持不住倒在她懷裏的時候,那個時候男子身上一陣腥甜的味道,整個人已經毫無意識。
夜嫣兒第一次見到男人的面竟是在這種情況下,昏黃灰暗的光線充斥在視線裏,她隻看到男人輪廓分明,峰眉如聚,有型的嘴唇灰白無血色。
隻是這一面,這一張面容便毫無預警地沖進自己的心裏,從此成爲她一生的夢靥。
“喂!喂!”
被吓到,夜嫣兒回神後趕緊晃晃他,可男子已經沒有半點動靜。
怎麽就昏迷了?!不會死吧?
一想到有人可能會死,此時此刻的夜嫣兒早已經忘記了這個人身上的魔氣還有他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詭異了,她摸索到男子的脈搏聽了一下,可是卻苦惱于自己根本就不會把脈療傷啊她隻是三天前才修習的仙法哪裏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可是現在該怎麽辦呢?
“喂,你是誰,你别死!至少告訴我該怎麽辦嘛?”
夜嫣兒吓得都要哭了。
誰知話音一落,男子忽然抓住夜嫣兒的手腕,他虛弱道:
“别怕,你走……”
他讓她走?
夜嫣兒愣住……
…………
…………
三天後。
當某個擁有分明的輪廓的人一睜開眼,他倏忽坐了起來,臉上滿是警惕之色!
入目的是一片破敗,男子厭惡地皺皺眉:這裏是哪裏?
後知後覺地想起幾天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他登基至今十萬年,時間已到,他有一個很大的魔劫。
他是魔,還是魔界之首,六界之中但凡有點見識的,皆會尊稱他一聲“魔君”。
但魔君并不是隻要當了就能事事如意,比如每十萬年就必須不得不經曆一次的,魔劫。
這一次他借口閉關修煉,卻是跑到深山老林裏面來曆劫,還好這隻是十萬年的第一個魔劫,雖在一般人眼裏看着這劫是兇猛有加,但是對于他區區一個魔君而言,這劫倒還輕了。
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内。
隻是無可避免地受重傷,這是必須的。
而這個院子,是他在曆劫之後,總算找到的一個避難所。
想起前幾天好像有人誤闖啊,隻不過……現在看着空蕩蕩的房屋:她竟然沒有殺了他?
唇邊例行一笑,随後他便把那個女孩子抛于腦後。
事實上,由于當時傷勢太重,他竟忘了那女孩子的具體容貌。
可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他并不在意,因他見識過的女孩子成千上萬,别的不說單是他在魔界的後宮,妃嫔豈止三千多?
遂調整呼吸,他欲給自己療傷。
“咦?你醒了?”
随着破敗木門“吱呀”一聲,魔君猛然睜開了眼睛,下一刻,手中的掌風兇狠戾氣,卻在這樣的一句話語中生生止住。
是她?
入目的是一個年齡約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大眼睛,尖下巴,她身着一身淺紫色的絲綢流仙裙,眉目顧盼,熠熠生輝。
看着已經盤腿坐起來的男人,女孩子眼裏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她快步走到男人床榻前,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似乎是在瞧着一件世間僅有的稀罕的寶貝:
“你真的醒了啊?你什麽時候醒來的?有沒有哪裏還感覺不舒服的?我帶了些吃的……你怎麽不說話?你是啞巴嗎?”
絲毫不知道,她剛剛才從生死邊緣那裏走一遭。
隻是魔君看着女孩子自來熟的模樣,額邊默默有黑線滴下:
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也不給他回答的時間,還說他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