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瞬即過,十月懷胎,那姓周的我親爹也有了機會回來,回複皇命後,他便風馳電掣一般來到青隐山莊門前。
他得知到娘親已經嫁做他人婦,他自己說的,瞬時間隻感覺有十萬個晴天霹靂朝自己轟炸。
可事已至此,他連我母親的面都見不到,又能怎麽樣呢?”
“他曾幾次因公存私來劉家堡做客,但此情此景,他兩人之間滄海桑田竟成這般模樣,百口莫辯的,見面之後又能怎樣,娘親是決不見他的,再有她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肚子裏已經有他的孩子了。
而我爹和他的原配又因爲深知事情始末,對于遲遲歸來作用等于零的我親爹是冷眼相待,沒有好臉色。
就這樣,我親爹一直沒見到我娘,這件事,是他人生最大的一件憾事,就連他臨死之前,也一直在念……
剛巧,在我出生的那日,不知道是受了什麽指引,他又來了,後院忙着我娘忙得緊,前院家奴百般趕他走他卻怎麽也不走,我爹等在院子裏和原配在焦躁不安怎麽會有空去理他,最終我呱呱落地哭聲把前院的他給吓到了,他強行闖入後院,但是我爹聽說我娘生了個小子很是高興,沒時間陪他扯,可我爹自始至終就沒相信過我娘是個會移情别戀他人的人,他認爲我是他的孩子,更兼後來他親耳聽到産婆說我是足月的,所以更加笃定了,被纏得沒辦法的爹爹把我交給他原配後憤怒了,他終于承認了一切事實,而後苛責他忘恩負義薄情寡義還不識好人心,一句句話讓聒噪的親爹閉了嘴。
可是……
我娘……我娘她……就在争吵的時候,突然傳出血山崩,終于身亡……”
“什麽?這,這也太殘忍了吧!”
華婷瓜子殼落地,驚呆了。
劉銘眼裏泛出淚花,他說:
“事情來得太突然,娘親血流不止,這是生孩子最大的忌諱,他們一夥人奔進去想見我娘最後一眼,卻隻看到我娘已經死在床榻上……
臨死的時候,我娘手裏緊緊拽着我親爹當年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死不瞑目,我親爹不能接受再相見竟然是這樣的情景情緒失控,握着玉佩直接跑出去,我爹害怕他想不開調人去守住他,這邊卻隻能聽小丫環說我娘的遺願。
我娘說,她不想我跟着親爹走,希望我留在劉家堡,做劉家堡的兒子,這樣我還是‘父母’雙全,也不用涉足官場,娘親希望我能健康成長,不希望我有什麽不測,娘親說在那一刻她總算明白了外公的心意,原來天下的父母心都是一樣的。”
“爹爹找到失魂落魄的我親爹,按照娘的遺願,他狠了狠心怪他說,都是他在外面吵鬧讓娘親生孩子都生的心緒不甯以至于最後撒手人寰,按照他這般辜負我娘親害我娘親,他甯願我姓劉,也不願我姓周。”
“親爹失魂落魄地走了,他信了爹的話都怪在自己頭上,此後幾年都沒來過劉家堡,一直到我長到六歲的時候,他才終于又登門拜訪。
六年,他活生生白了大半的頭發,我爹再見到他完全認不出來了,一個三十出頭的人,竟然蒼老成那般模樣,時過境遷,時間能夠療我爹的傷痛卻療不了親爹的自責,我爹終于不忍心,才和他把我娘的意思和盤托出。
我在六歲的時候,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來在世的一對父母,我娘不是我親娘,我爹不是我親爹。
後來我爹每年都來好幾次看我陪我,他的精神也才有那麽點起色,隻不過,命運無常,終于他還是歸了自己的宿命:戰死在沙場上……”
“爹爹臨死的時候手中握着我娘給的定情信物,後來那些收拾戰場的戰士把他裝在棺材裏,按照他的遺願,他想和我娘葬在一起。”
故事講完,劉銘仰頭忍了忍自己的淚水,每次他想到當年的這些事,都會自己找個地方好好呆着悲傷一場。
這一次,華婷在自己的身邊他無處可躲,終是把自己的悲傷呈現在愛人面前。
而華婷,她聽完這個故事淚已經濕了衣袖,吸吸鼻子她啜泣道:
“好可憐,兩個相愛的人爲什麽不能走在一起,唉……其實說來……也不知道你娘怎麽想的。”
“你是在說當我親爹來的時候我娘拒絕告訴真相?不,那個時候我娘已經是爹的妻子了,要再這麽弄,那名聲可怎麽辦呢,不僅僅她的名聲,我爹我親爹的名聲,都沒有了。”
“隻是沒想到,原本兩家表面還算交好的人家,因爲我娘的死,蓋添他直接發動了戰争,這才會最終導緻蓋添的青隐山莊四分五裂的結果。說來,就是惡不勝善吧。”
“哦,原來是這樣……”
時至今日,華婷終于知道了當年事情的真相,原來是蓋添先發動的戰争。
“這就是你的故事?”
“是啊,從小我爹就教我要善良,要誠實,所以我不會撒謊;爹爹還教我不可以瞧不起人,更何況我自己原本就不是劉家堡真正的後代,我有什麽資格輕視别人?所以你不用自卑,我想,我們兩的婚事能舉行,大概我娘也有功勞。”
是她在冥冥之中做了牽引,不是嗎,就算她們兩個人不是表兄妹。
劉銘打着趣兒,把蓋婷又摟了摟。
“那,你喜歡我什麽?”
華婷倚在劉銘的肩上。
“嗯,可能是,你對我的冷漠吧,哈哈……”
劉銘說着笑了起來。
回憶起兩個人最初見面的場景,他縱馬馳騁在鬧事,華婷一襲粉紅色繁複的衣裙飄飄揚揚,手中雙劍耀眼,她的武功很是高強,她的眼神透着一股倔強勁兒,就在那一刻,打動了他的心。
隻可惜好像華婷誤會了,她打了他一下嗔道:
“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受虐狂,感情碰到一個能把你海扁一頓的姑娘太難了是吧,你啊!這是賤,人家對你好你就不要是吧,偏偏要人家對你不好,我打!”
“啊啊啊,喂,華婷你這個潑婦,别打,啊!”
劉銘站起來趕緊逃,身後華婷追了過來,兩人在小樹林裏東躲西藏的,歡聲笑語盈滿整個後山。
朵兒和莫森原本在深山之中,朵兒因爲莫森冷冷的一副呆子模樣不解風情很生氣,聽到聲響她帶他鑽出來,看着華婷那樣子笑了,可回頭又瞪着莫森不争氣道:
“你看,你看人家,爲什麽你和人家差那麽多!”
莫森看了看蓋婷然後再看朵兒,眼神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