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仔細一看,其實這家具就和先前那一家的差不多大啊!
唯一少了的,就隻有绯君幽一個人……
太子殿下郁悶了,難道,隻是因爲绯君幽沒在身邊,所以他就覺得空了?!
開什麽玩笑,他還沒到非绯君幽不可的地步吧……
可是現在绯君幽不在他确實不習慣了啊!
想到這裏,太子殿下頓時惶恐了。
誰知道正在這個時候,他房間的房門被人直接“吱呀”打開。
條件反射似地擡頭去看,他正巧看到門外女子低頭擰頭發的模樣。
绯君幽……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太子殿下皺皺眉頭,絲毫不掩蓋情緒地嫌惡道:
“绯君幽,你有什麽事?”
于是绯君幽自顧自地進了太子殿下的房間裏面。
太子殿下本能的竟然沒有拒絕,他任由绯君幽進入自己的房間任由她關上房間門,而後绯君幽竟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直接就去找毛巾架子上的毛衣來包住自己濕淋淋的頭發。
看她那自來熟的樣子,就像是……就像是,這房間其實不是太子殿下的而是她的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的太子殿下瞬間感覺有一陣憤怒的氣息直沖腦門,不是,剛剛她不是很乖巧地回自己的房間了嗎?
他壓抑着怒意青筋直爆道:
“绯君幽,你到底來我房間做什麽?”
绯君幽搓頭發的動作瞬間一頓。
“來房間歇息啊!”
绯君幽用一種“師父你沒事吧”,“師父你腦子沒問題吧”的眼神去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被她看得無語凝噎,随後他深呼吸道:
“你來我房間歇息?!”
绯君幽歪歪頭:
“這不是很正常嘛?”
“正常個!”
最後一個字沒被太子殿下說出來以至于這句話組不成一句粗話以至于太子殿下形象還在,他再深呼吸兩口氣,好言好語道:
“你剛不是去那一個房間了嗎?”
绯君幽拿手指着身後道:
“你說那一間啊?”
“哦,因爲君幽身上挺髒的嘛,而你進入這邊的房間,君幽又不能在這一間裏面洗澡,所以我是去那邊洗澡啊,現在是洗完澡嘛,當然來這邊歇息啦!”
感情她進入那一間房間隻是爲了洗澡……
感情太子殿下估計出錯,他!
他簡直太低估绯君幽的死纏爛打能力了!
“所以,我們買了兩間房間,現在隻需要用一間,那一間專業洗澡休閑場所,有錢就是任性?!”
绯君幽無辜地眨眨眼睛:
“難道師父之前不是這麽打算的?!”
太子殿下直接一口氣上不來,雙眼一黑……
“啊,師父,師父!”
绯君幽大驚失色,作勢雙手去扶。
“你!”
太子殿下那口氣吊上來了隻是被氣得字都說不出口,他顫顫巍巍地指着绯君幽而後無果,隻能絕望地自行踱去床榻上平躺着睡下,而後雙手朝上張開六十度,大吼一聲:
“蒼天啊,來個雷把本……不,把绯君幽劈死吧!”
绯君幽:“……”
師父,你爲什麽越來越逗比?
…………
…………
兩匹馬停留在一家破落的莊園門前,兀自甩着自己的尾巴來回挪步。
莊園有一個石門框子,框子上頭的粗糙石子刻着四個大字:青隐山莊。
大字早已掉漆。
粉紅色的絲綢長裙開始拖入門檻,粉紅衣裳的女子提着裙裾一步一步踏上石階,石階之上,滿目蒼涼的景象令她無端打了個寒噤,猶記得,小時候父親讓她站在跟前輕聲細語地講着,從前這青隐山莊,是多麽蔥郁,多麽溫馨,多麽雄偉。
而此時她的眼裏隻剩下什麽,隻剩下凄涼,悲哀,苦澀,爲什麽會這樣?
裙裾在自己手裏不知不覺被握緊,她一雙拳頭周圍有粉紅色的煙氣環繞:
“哼,劉家堡的人,本宮主要讓你們血債血償,我蓋家一百五十餘口人,不是死死就算了的!”
身後一個同樣是粉紅色衣裳的女孩兒看樣子趕緊上前,她拉了拉這個女孩子的手,溫順道:
“少宮主,他們不值得你這麽動怒。”
一句如最清涼的甘泉,瞬間撫平了這“少宮主”的氣息。
她轉頭過來看着自己的婢女,臉上的戾氣瞬間化開,改而是面無表情,她點點頭:
“我們上去。”
“是。”
…………
…………
絲綢長裙拂過蒼涼的外表,在這野草叢生的庭院内,後院已經收拾出幾間屋子,屋子中陳設簡陋,打開房門看到眼前的景象,這讓粉紅長裙的女孩兒想起在深山的那段日子:
以洞爲家,以林爲伴……
似是不願意再想下去,她偏偏頭:
“朵兒,你去收拾一下,我去外面走走。”
“是!少宮主。”
于是“少宮主”轉身,往外面走去。
房間裏,唯餘下的婢女朵兒,她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撫上積了一層灰的桌子,在桌子上留下手指尖的形狀。
她看着消失在自己視線裏面的翩跹少女,終是無能爲力的歎了一口氣。
今次,她們進城來,是有要事要做……
記憶中那一段經年累月的仇恨,是要……終結了嗎?
雖然自己是個小小的婢女,但是再怎麽說也是跟在少宮主身旁十來年的人……朵兒看着外表堅強内心柔弱的主人……可惜,除了淡淡的憐惜而後放任事情朝着不可逆的方向發展,她又能怎樣呢?
血海深仇是要報的,隻是報完之後……她多麽希望,少宮主可以卸下一身的包袱,成爲一個不需要堅強的正常的女孩子。
呵呵……
回過神來隻能笑上一笑,蓋家家規頗嚴,這種事,就不勞煩她一個小小的婢女操心了。
拿着一塊濕了的布,朵兒開始認真地擦洗這房子裏面的家具了……
…………
被雜草占據的地方還真不少,有的雜草已經到達她的腰了,粉衣女子慢慢地路過,随意地用手隔着袖子撥弄着野草,草被微風輕拂在少女的手心中留下涼涼的感覺。
腳下的石徑也是還沒有褪走冬日的氣息,在少女腳下硬冷得很。
沒有體會到屐鞋沾露的清涼,她的心仿佛也因爲缺少甘露而生硬,幹裂。
抽出寶劍,铿锵聲響,她像一朵粉紅色的玫瑰花兒一般,在這綠叢之中盡顯身手,粉紅色的劍氣包裹着自己四處萦繞終于在最後一招後消散無蹤,劍歸鞘,花兒立定,一陣冷風過,四周的野草倏忽一齊折斷——現在隻有及膝那麽高。…………………………………………………………………………………………………………………………………………………
注,本小故事改編自若舞早期短篇小說《蓋。劉》,廢稿利用,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