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海光明鎮,無當道觀。
一輛面包車在後半夜兩點鍾的時候,在道觀的山門外停下。
這個時間,道觀的大門都已經關閉。
面包車的車門打開,從駕駛室和後面分别下來一個人。駕駛室下來的人身穿便裝,正是李如軒,後面下來的人穿着一件杏黃色的道袍,不是張禹又是哪個。
張禹下來的時候,推下來一輛輪椅,跟着又從裏面抱下來一具屍體。這屍體就是輪椅人的,他把輪椅人放到輪椅人坐下。輪椅人的屍體都已經僵硬,坐上去之後,張禹将原本自己的外套,蓋到了輪椅人的身上。
他随後推着輪椅朝山門走去,李如軒連忙過來,禮貌地說道:“張真人,我幫你。”
“不用了,你上前敲門就好。”張禹溫和地說道。
“是,張真人。”李如軒答應一聲,立刻上前叩打山門。
“啪啪啪……”
李如軒敲了一會之後,門内就響起了腳步聲,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誰呀……”
“無量天尊,貧道天師府李如軒随同無當道觀張真人前來。”李如軒禮貌地說道。
“啊?”裏面的年輕人聽了這話登時一驚,但是很快就将山門打開。
張禹推着輪椅人的屍體就站在門外,旋即就能看到,門内的小道士正在快速地整理道袍。
小道士也看到了張禹,急忙躬身說道:“弟子拜見師父。”
“免禮。等下給天師府的李道友安排住處。”張禹溫和地說道。
“多謝師父。”小道士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松了口氣。
他剛剛是在山門那邊的值房睡覺,這大夏天的,天氣也熱,誰睡覺的時候還能穿着道袍,自然是要将道袍給脫下來。
一般來說,這個時間也不會有來串門的,結果正好趕上張禹回來。這小道士一聽說師父來了,難免會緊張,急忙收拾身上的道袍,以免受到責罰。
不過張禹現在有事,加上對于弟子十分的體諒,壓根沒有管這種瑣碎的小事。
張禹先行推着輪椅人進來,李如軒跟在後面,小道士見張禹推這個輪椅,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死了,隻管又道:“師父,我幫你推。”
“不用了,觀主在嗎?”張禹問道。
“觀主好像五點鍾的時候,就打卡下山了。”小道士說道。
“知道了。”張禹說着,看向李如軒,說道:“李道友,等下你就跟我的弟子前往客房休息,我這邊還有事,就不親自招待你了。”
“張真人您忙您的。”李如軒立刻說道。
他也知道,接待這種事情,是需要看等級的。表面上,張禹好像跟他一個輩分,可是張禹是什麽身份,已然算是跟他師父一個輩分了。所以,張禹讓徒弟招待他,屬于對等接待。
張禹随後就推着輪椅,繼續朝裏面走去。
這大晚上的,道觀裏的人基本上都睡覺了,一路之上,也沒有遇到什麽人。張禹推着輪椅一直來到最後面,孫昭奕所居住的院落。
他也不想打擾别人休息,直接翻過了院牆,果不其然,院内一個人也沒有,隻有香樟樹。
張禹從裏面将院門打開,出來将輪椅人推了進去,阿狗一直都跟在張禹腳邊,跟着進到院子裏。
他推着輪椅走到香樟樹下,讓阿狗留在這裏,看着輪椅。然後,張禹便朝孫昭奕的住處走去。
來到門外,張禹低聲說道:“太師叔,我回來了。您休息了嗎?”
“進來吧。”房間内響起了孫昭奕的聲音。
跟着就聽“咔”地一聲輕響,房間内的等亮了。
張禹開門而入,進而走進卧室,就見孫昭奕跟往常一樣,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裙,坐在炕上。
在炕頭那裏,則是趴着大白兔。大白兔聽到張禹進來,擡頭看了一眼,又繼續閉眼睡覺。
“弟子參見太師叔。”張禹恭謹地說道。
“免禮。孫昭奕參見宗主。”孫昭奕也是恭謹地說道。
二人每次見面,如果每人的話,就得各論各的,先相互見禮。
見禮之後,張禹說道:“這一次我出門,真的是遇到大事了。”
“怎麽講。”孫昭奕溫和地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當下,張禹就把自己前往碧水莊園,以及之後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光是講述這些内容,就用了能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聽完張禹的講述,孫昭奕點了點頭,說道:“宗主竟然突破到律師的境界,真的是可喜可賀。”
“也是運氣好罷了……”張禹說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少不得看着孫昭奕。這次看向孫昭奕,張禹突然有了一種感覺,那就是孫昭奕的修爲,好像不再像以前那樣隻比自己高一點,深不可測了,高不可及了。
他隐隐意識到,孫昭奕有可能也是律師的境界。隻不過,要比自己這種剛剛踏入律師境界的,精純許多。孫昭奕的境界,不說是律師的巅峰,應該好像也差不多。
孫昭奕似乎感覺到了張禹的心思,她的臉上露出微笑,說道:“又在對比你我之間的修爲了……”
“呵呵……”張禹尴尬地一笑。
“以你現在的修爲,大體上應該也能感覺的差不多……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也是律師的境界,距離律師的巅峰,或許還差一點……”孫昭奕平和地說道。
“距離律師的巅峰還差一點……那太師叔……不知道您什麽時候能夠突破到煉師的境界呢……”張禹好奇地問道。
“這個世上,不用達到煉師,能夠達到律師的人,不說是天下無敵,也算是罕逢敵手了。想要突破煉師,我這輩子是做不到了……或許隻有宗主你才能夠做到……”孫昭奕有些感慨地說道。
“您都達到這個境界了……怎麽可能會永遠也無法突破呢……”張禹不解地說道。
“我已經瓶頸很久很久了……無法再有寸進……修煉這種事情,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不服是不行的……這不僅僅是需要天賦的事情,需要的還有許多,比如說天意……我一直以爲自己天資過人,可是在達到最後的瓶頸時,也不得不服……”孫昭奕再次感慨地說道。
“我以爲,突破瓶頸這種事情,有的時候就在于一瞬,一瞬間的頓悟,可能就突破了……”張禹說道。
(本章完)